“恭迎宫主!”
在瞧见自虚空之中缓缓而出的那身影之时, 琉璃宫众弟子顿时齐齐行礼高喝。
来者一袭银色长发,随意的以木簪挽于脑后,与她那繁复而一丝不苟的宫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就这般似乎充斥着些许矛盾的装束,却又给人以一种奇异的和谐。
来者正是琉璃宫宫主, 申俐。
相较于其他宗派, 琉璃宫某些规矩有着其独到之处,譬如, 宗门不收男弟子, 却并不耽误宫内女子成婚嫁人。
只是有一点,若是想与夫君日夜相守, 便只能出宫。
出宫并不代表着驱逐,对方仍是琉璃宫之人, 只是不再参与宗门之事。
当然, 申怜雪的家族最为特别, 她的母亲早年离世,而身为宫主的外祖母,显然也不可能扔下琉璃宫,去往夫族所在之地。
申怜雪没有随父姓, 偶尔之时, 申俐也会带着她去往两处族地。
在那里,有着慈眉善目的外祖父, 有着一见自己就会眼眶泛红的爹爹, 还有两名同父异母的哥哥。
眼下此刻,瞧着与自己最为亲近的外祖母现身, 申怜雪立即欢欢喜喜的朝其飞掠而去。
申俐以眼神示意孙女先不着急说话,将其护在身侧,而后便朝其余两大宗门之首开了口。
“若是我再来得晚一些, 你们便待怎样?”
陆延干笑一声,吹着胡子道:“怎么连我也记恨上了?此番宗门大会,我玄阳宗可没有任何针对之处。”
对于陆延此番所言,申俐自是心知肚明,若不是那老家伙的孙女,自家怜雪那妮子可能连第一轮也闯不过。
申俐素来傲娇,知道归知道,却不会当众承陆延的情。
微微点了点下巴,而后便将目光移到玉苍子身上,冷哼道:“那你呢?”
年轻的时候,玉苍子曾疯狂的追求过申俐,可惜两人之间却始终差着一些缘分,好事未成。
如今,昔日的对头以及昔日的女神,皆已是后继有人,唯独他玉苍子,孑然一生。
略作沉吟,玉苍子才缓缓出声:“先前之事,我青阳门确有处理不当之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也不加追究陆老头打伤我门下长老一事。”
陆延暗中翻了记白眼,心道那老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不想将事情闹大就明说,尽讲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就好像自己对他有多么忌惮一样。
打就打,谁怕谁啊?
听罢对方此番所言,申俐的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悠然道:“既然如此,那我琉璃宫也不再久留,告辞。”
说罢,袖袍一卷,带着申怜雪便直直朝着琉璃宫众人所在之处而去。
望着那说走就走的背影,玉苍子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也没有开口。
陆延嘿然一笑,也懒得与他废话,将楚绫歌数人以灵力卷起,也落至玄阳宗所在的峰顶。
待得约有一盏茶的工夫,两大超级宗派,便一前一后离开了此处。
留下大批武者仍在原地面面相觑着,有些意犹未尽。
三大传说中的大佬齐至啊!聊了几句,一场激斗就这么消弭于无形了?这才太虎头蛇尾了吧!
玄阳、琉璃两波人马离开青阳界后,申俐便收到了陆延的暗中传音。
当两位大佬带着自家弟子莫名的在一处偏僻石峰相汇之时,两帮长老及弟子们皆是不明所以。
大佬们做事,自然不会跟人多作解释。
所有人眼巴巴的瞧着陆延与申俐隐于虚空议事,除了干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久等不见两人出来,长老们倒是十分耐心的伫立而待,年轻的弟子们,则凑在一处聊上了。
其中最为开心的,当属玄阳宗一众男性弟子,眼前全是一个赛一个漂亮的妹子,真是打着灯笼也寻不着的搭讪时机啊!
而以陆寒溪几人为首的最核心的众美聚集地,气氛却透着一丝古怪。
申怜雪有心想要好好感谢陆寒溪与楚绫歌两人一番,却别别扭扭的半天开不了口。
反倒是一旁的韩若妍,大大方方的拍着楚绫歌肩头,啧啧相赞。
“这才多久不见,你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你这究竟是怎么修炼的?跟我们传授传授经验呗!”
话音一落,身旁的另两名俏丽少女立即点头如啄米,盯着楚绫歌的目光,似乎都快要放出光来。
南枝一直都不太喜欢韩若妍这般长袖善舞的样子,鼓着腮杵在一旁,想要上前将那只搭在楚绫歌肩处的爪子拍开,却又不敢那样做。
面对着韩若妍的热情,楚绫歌却有些吃不消。
如今的韩若妍,风采比初遇那时更加动人,细腰翘臀,身材火爆,笑起来像个妖精似的。
“呵呵,我哪有什么经验可供传授,你可太抬举我了。”说着,楚绫歌又将目光望向南枝,“南枝,你的伤,好些了么?”
突然被楚绫歌点名,南枝心头一跳,立即点头道:“不碍事,多谢你帮了我们。”
此言一出,自然又得到莺莺燕燕的好一番夸赞。
小毛团趴在楚绫歌另一肩头,被一众气质各异的美人包围着,香气袅袅环绕,以致于它张口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陆寒溪面带微笑的静立于一旁,·望着被琉璃宫众女围住的楚绫歌,没有一丝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楚绫歌却是连冷汗都快要滴下,我不用你们感谢,真的,你们现在这样,跟恩将仇报有何区别!
就在这时,申怜雪还出声补了一句重刀。
“陆寒溪,看起来,她好像很受欢迎啊,你可得看紧一点。”
听着申怜雪认真无比的建议,陆寒溪抿唇一笑:“可不是吗?在玄阳宗内,喜欢她的漂亮姑娘,就不少呢。”
申怜雪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又问:“那你不....不介意的么?”
陆寒溪保持微笑:“我怎么会介意呢。”
另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楚绫歌胆颤心惊,恨不得将申怜雪远远的扔出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多大的仇怨啊?竟然跑去跟陆寒溪聊这种话题!
好在这时,陆延与申俐的谈话已经结束,虚空裂开,两人皆是满脸肃然的掠下。
陆延所讲,自然是青阳门内有焱魔出现一事。
由不得申俐不信,因为易璇带回的空间灵器中,真实的记录下了一切。
虽然仅凭这点,并不能确定青阳门与焱魔勾结在了一处,但有了线索,查证便只是时间问题。
“希望那个老东西没有真的犯糊涂吧。”
“嗯,先查查吧,若真是如此,那凤玄域便要出大事了。”
两位大佬再度暗中说了几句,便再度带着弟子,各自离去。
回宗的路途中,楚绫歌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媳妇跟自己秋后算账。
陆寒溪并没有询问对方与韩若妍等人有着怎样的关系,只是不紧不慢的从纳戒之中取出一物,递给了身边人。
颤巍巍的接过那东西一看,楚绫歌抬掌抚了抚其材质,又好奇的敲了敲有序布于其上的玄钉,道:“这是何物?”
陆寒溪风轻云淡的解释:“这是喻兰家乡盛产之物,没什么特别,就是拿来跪的。”
楚绫歌:“......”喻兰!咱们什么仇什么怨!
楚绫歌的苦恼,并没有因为回到玄阳宗而结束。
事实上,现在,才是她真正苦恼的开始。
“阮姑娘,溪儿,你们随我来。”陆延瞥了楚绫歌一眼,说话却是朝着阮秋诗。
身为楚绫歌的娘亲,阮秋诗自然也随众人一同回了玄阳宗。
一瞧这架势,楚绫歌心中又惊又喜,但更多的,还是紧张。
“娘,我们这多半是去与寒溪的亲眷会面,你可一定要帮我呀!”楚绫歌暗中传音。
“放心吧,我肯定与你站在一边。”阮秋诗给了她一个万事有我的眼神,顺便将小毛团从对方肩头抱下,抄在了自己怀中。
待众人到了地所,楚绫歌才无比悲哀的发现,阮秋诗所说的与自己站在一边,完全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面对着陆氏一门,站在楚绫歌身边的阮秋诗,率先开口:“孩子长大了,作主之事,便由她自己来处理吧。”
楚绫歌扭头瞪眼而望:“???”
气氛有些古怪,陆影落赶紧出声打圆场:“爹、娘、爷爷,我来表个态吧,我觉得寒溪与绫歌在一起,其实挺好的。”
话音刚落,其母蒋芸便问:“那你呢?溪儿身边都有人了,你怎么还单着?”
引火烧身的陆影落:“......”
陆延干咳两声,清了清嗓,而后才开口:“别吵了,楚绫歌,你来说。”
楚绫歌把心一横,直视着陆延道:“爷爷,我想要在寒溪身边护她一生一世,即便是被您打断腿扔出宗门,只要我还有一息尚存,就会回到寒溪身边!”
听罢此番所言,陆延眼珠子立即便瞪了起来。
袖袍无风自动,手掌轻抬间,整座殿室立即被一股威严的气势所笼罩。
楚绫歌背脊挺直,立于强压之下,倔强的望着眼前那皱眉的鹤发老者,不发一语。
突然,一丝紫色的雷雾自其气府而现,楚绫歌刚感应到它的存在,便是张嘴‘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瞧着心爱之人吐血倒地,陆寒溪急得清泪直落,手忙脚乱的掠下,将失去意识的楚绫歌抱在怀中。
扭头望着自己最为敬爱的爷爷,道:“爷爷,你太过分了,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陆延呆呆的收回手掌,惊道:“你等会儿!不对,我刚刚什么也没做啊?”
蒋芸见自己宝贝女儿炸了毛,赶紧以胳膊肘捅了捅立于一旁的陆杭丰,急道:“夫君!你倒是说句话啊!”
陆杭丰直直掠至楚绫歌身边,伸掌探向其颈,而后肃然道:“她的体内,有着奇异的雷属性能量,突然晕厥,便是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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