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血月,马踏骨泥,身旁美人儿摇旗。
陈彦如一尊战神,一剑既落,便收割一批性命,好似热汤沃雪,一触即分,在韩擒虎大军之中纵横捭阖。
凡在三角形军阵过处,皆人头滚滚,血溅三丈。
不管是刀枪剑戟,还是斧钺勾叉,抑或是那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都不能伤他分毫。
刀枪不入,果然恐怖若斯!
杀得敌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阿呀呀!”
韩擒虎睚眦欲裂,立于马上,一张老脸如被石头碾子滚压而过,透着血色,每一根毛孔上都是愤怒。
可是却苦无办法。
整个大军已被陈彦的一通冲击分割的七零八落,哀嚎震天,士气顿时就落了下去。
“鬼!”
“这TM跟本就不是人,是魔神!”
“南国魔神!”
“屠夫!!!”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月伴着血色,隐入云层之中又渐渐的露出了头,四野里丢盔卸甲则众,皆都以为魔神将世。
轰!轰!轰!
铁蹄声轰然四起。
突然间,以庐州城为边界,以韩擒虎大军为中心,一支奇军如鬼神般的冒了出来,个个浑身浴血。
任忠大军终于顺利渡江,又尽破敌阵。
周郎,任忠皆立于马上,军前。
这时候,陈彦也杀透战阵,又自乱尸之中闯了出来,铁甲罩面,其上皆是敌血,重铠覆身,其上热血淋漓。
恰如刚从血池之中沐浴而出。
那元微小师太也不遑多让!
初秋的夜风吹拂,虽凉,可吹不灭心头的热血,入眼处,肃杀之中一片萧瑟光景。
陈彦摘下头盔,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娘子,不禁微微一笑,温言道:“姑娘,好胆色,好勇武,辛苦了!”
此一刻,好似才知道张良那句话的意思:懿倾相和。
并不是颠鸾倒凤,而是并肩而战。
你执旗,我杀乱。
你奋不顾身,我又何惜性命?
元微小师太微一躬身,一头秀发垂肩,妩媚里掺着果毅,也笑言道:“陛下,当真神威盖世,让小女子叹服!”
眼中竟有柔情。
那于万千将士眼前低首回眸间的一瞥一眼,如月儿在云层之中时隐时现,说不出的妩媚温柔,飒爽英姿。
咚!咚!咚!
擂鼓声,使得两人心头都一震。
情愫早已生,此时才将萌。
再也分割不得。
“韩将军,你如今已是瓮中困兽,何不缴械投降,投诚者不杀!”
“舅父!!!”
就在陈彦和元微小师太眉来眼去之际,周郎和任忠也打马而至,眼中无不是骇然,惊惧,激赏。
两位猛将,争伐一生,又何曾见过这样的大胜?
以八百对两万,不仅杀透敌军,又能全身面退,也只存在于演绎小说之中,现实中,上下几千年,又有几人做得到?
按理说,从来不存在什么以少胜多,只不过是总体的少,局部却多,以局部的多和一身豪胆,碾压而过。
而当真能以少胜多的,非鬼即神,可称战神。
“陛下威武!”
“南国必胜!”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
一瞬间,南国大军之中人人口称“必胜”,如山呼海啸,气势之高,有如弥天。
战歌声响,震得天穹炸裂。
而反观隋军,则士气低沉,如被人一剑斩破了胆骨。
四面楚歌?
不存在的。
那早已被扫入了历史的缝隙!
只有四野里战歌声声,催得人热血如沸,仿佛只要擂响战鼓,南国铁蹄便可踏碎山河,无往而不胜。
军心可用。
韩擒虎自也列于阵前,见此情形,也知衰兵不可用,不过仍道:“原来你竟是南国的新帝,原来猛将便是你?“
声音低沉,好似要食人尸骨,又大笑道:“纵使如此,又能如何,庐州城尚有一万兵,又城高壁厚,岂是如此软易便可攻破的?“
又听到那一声“舅父“,心头如在滴血。
陈彦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韩擒虎,心头叹息,若无万全之策,怎可以举国之兵犯此险境?
我们先前说了,陈彦在长安为质子时,曾有四员心腹随身。
一为冠聪,是陈彦的护卫,现在领羽林,不仅拱卫皇宫大内,也是他的私兵。
一为冠绝,是陈彦的暗子,现在领神策,其实是一只间谍军。
一为冠明,出入一线,夺盐帮群姥山岛,他当然位居首功。
另有一人,名为冠顶,一直隐而不出。
恰此时,两军对阵,都磨刀霍霍,城门处却突然间火光冲天,照亮天宇,喊杀声阵阵入耳。
不一刻,关闭的城门悠悠的打开。
一个青衣的大汉,策马而出,手里拎着人头,横刀当胸一立,嘶喊道:“陛下,冠顶不负所托,已为大军攻下城门。”
这条大汉,当然便是冠顶了。
他早已埋伏在隋军之中,就待此时,一击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