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看着他师兄。
金大刀也不可思议地看着陆肖,旁边站着的花烟儿眼中也流露出诧异。
“师兄。”
陆肖看了谢墨一眼,然后又看向金大刀,“人不是我墨师弟杀的。”
“陆掌门,我亲眼所见!”金大刀愈发正色,“满地的尸体,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抹去的。”
“金掌门的亲眼所见,见到的是什么?”陆肖问。
谢墨揽着人,无视花烟儿紧盯他们的视线,只能看到他师兄一张一合的薄唇,在说着相信他的话。
在睁眼后看到满地尸体的那一刻,谢墨自己的心都凉了,那些显而易见的伤口都是出自莫上,无可辨别。
手中莫上沾染的鲜血,都已经干涸凝固,泛着血腥的红。
蜀派及烟梦派的众多弟子都警惕地看着他,手中都紧握着武器,谢墨迎着这些目光站了起来。
“墨公子,这些尸体?”金大刀眼神很沉,看着谢墨的眼神已经像是看着罪人一般。
“与我无关。”谢墨指尖微曲弹了一下莫上的剑身,血块纷纷脱落,那画面多少有些诡异。
“这么多尸体躺在这里,你说跟你无关?”
“也可以是金掌门你拿着我的莫上杀的人。”谢墨说,“毕竟我才醒来,谁知道呢?”
“休要胡说!”有蜀派弟子喝道。
谢墨斜长的眼睛往那弟子那儿瞥去,“怎么,只有你掌门能污蔑我?我就不能说句话?”
“花掌门可以替我作证,我们是一起到的这里,已经是满地尸体。”金大刀端的是一身正气。
“我一直昏迷着,更不可能是我动的手。”谢墨说,然后将已经干净的莫上收了起来,“金掌门,反而是你怎么会这么恰好在这里,是不是也太巧合?”
“你!”
“金掌门要是没什么事,我还有事。”谢墨说。
然后便是眼前的场景,金大刀花烟儿带着众弟子一路跟着谢墨到了这里。
“我自然是看见了满地的尸体!”金大刀道,“每一具尸体我们都查过,伤口皆是莫上所致!”
“嗯。”陆肖应。
“陆掌门!”金大刀怒意已经浮上脸面,花烟儿往前走了一步,对金大刀道,“金掌门,此事确有蹊跷,我们到的时候满地的尸体,然后墨公子倒在其中,就如墨公子所说未免太过巧合。”
花烟儿声音柔和,如春风拂过,多少缓解了金大刀的怒意,陆肖看向花烟儿点头谢过。
花烟儿也笑着点了点头,“陆掌门,这事的确蹊跷,墨公子为何会倒在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派弟子浩浩荡荡站着,相比天平派十数人,显得格外庞大,所散发出气势也沉重迫人,那是一种无形的逼迫。
春风带着十名弟子分别站在谢墨及陆肖两侧,金色锦缎犹如洒下的日光将两人包围,隔开对面咄咄逼人的视线。
“花掌门想说什么?”对于花烟儿,陆肖语气平缓了些。
“事情说来话长,陆掌门,我们能进去说吗?”花烟儿早就注意到陆肖的身体,担忧地眼神十分明显。
陆肖却说:“无妨,在这里说即可。”
“可你——”
陆肖打断了花烟儿,“里面不方便,还是在这里说。”
花烟儿脸上神情微微变了变,目光灼灼地看着陆肖,她想问为什么不方便,里面有什么才会不方便,但花烟儿到底没有问出来,然后道:“我与金掌门同时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了地点,以及……告知了墨公子体内种子已经发作……”
“然后你们就来了此处?”陆肖问。
花烟儿点点头,“当时看了信后第一反应便是要启程来此,至于其中的关节到了此处定然能知一二,只不过当时见到的第一眼过于惨烈……”
所以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判断。
何况,谢墨躺在那里的模样看着也并不像是无辜,除了那张邪魅的脸,浑身上下狼狈之中还透着邪气。
“莫上认主,陆掌门总不会真的用被他人拿了莫上杀人这种粗陋的借口。”金大刀说,他更相信是谢墨已被魔种控制然后滥杀无辜。
那几百具尸体若不是已然疯狂之人,如何能瞬间屠尽!
“莫上认主,但主人被魔种控制之时,莫上被有心之人盗去轻易不过。”陆肖说。
“谢墨他真被魔种控制了?!”金大刀瞪圆了双眼,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遂凶狠看向谢墨,“你果真被魔种控制了?”
谢墨直直看过去,“是又如何?”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派弟子纷纷看向谢墨,脸上眼中还有动作皆露出了不可思议,还有轻声地呢喃,怎么会这样?
真的成魔了吗?
“既然如此,谢墨必须回天平派然后派专人看守!”金大刀道,“送信之人此事没有说错,那另一事,想必也不会有错。”
“如果天下人要与谢墨为敌,那我陆肖就跟全天下为敌。”
!
“师兄!”谢墨紧紧捏着他师兄的腰,恨不能把人揉进自己的血肉里,然后狠狠吻他。
“陆掌门!”
“陆掌门!”
第一声是金大刀,第二声是花烟儿。
陆肖神色很淡,越是这样,越是不敢有人怀疑陆肖的话,这样的神情他们都太过熟悉,陆肖没有玩笑,也从不玩笑。
“两位要与我为敌吗?”陆肖视线划过金大刀,然后是花烟儿。
“陆掌门,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花烟儿说,她倾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要与自己为敌,“陆掌门,那些尸体我们可以一起查,墨公子体内的……”
金大刀一声大喝打断了花烟儿,“花掌门,陆掌门包庇魔人,你如此行径就是助纣为虐!”
“你们师父也算是我至交好友,他的爱徒如此行事,我定要替他清理门户!”金大刀粗重眉毛挺立,神情肃穆,手中大刀已经嗡嗡作响。
莫上出鞘,戾气逼人,红光蜇人。
“谁清理谁,金掌门心里有点数吗?”谢墨一手扶着他师兄,另一手空出握上了莫上。
或许是知道了谢墨已经魔化过,金大刀此刻看着谢墨,怎么看都是一身的邪气,再不犹豫,大刀凌空转了几圈,弟子们都不断后退。
谢墨叮嘱了春风一句后,便往前刺去,莫上剑尖抵上大刀刀身,刺耳的金属声刺进每双耳朵,有人受不住已经抬手捂住了耳朵。
金大刀的刀已经跟着金大刀风里来雨里去几十年,早已与金大刀的神识皆为一体,所以即使刀重千金,金大刀使起来也是轻松自如虎虎生威。
但除了玉仙,没有武器是莫上的对手,何况谢墨跟莫上与生俱来的默契也根本不是金大刀与他的刀可以相比。
何况天平派术法剑法十分精妙,要对付金大刀,对谢墨来说根本不算困难。
当然,若是用四海皆平,金大刀必会重伤,但同时后面那些弟子也恐怕会保不住命。
谢墨将莫上往上一挑,金大刀只觉手腕一麻,大刀就此脱落,一抹红光已到他的颈间,“金掌门,要你的命对我来说并不困难。”
金大刀那张脸由青到红,视线所及皆是莫上的红光,以及颈间逼人的戾气,就算谢墨不用力,金大刀也已感觉到自己颈间微凉,有热血冒了出来。
从头到尾,陆肖没有出声。
直到此刻胜负已定,陆肖道:“两位若是一心要与我们为敌,我们自当奉陪。”
“墨师弟。”陆肖喊。
谢墨收了莫上,金大刀颈间的那道伤口已经扩大,血珠不断冒出滴落到地上,“陆掌门是已经打定主意要与正道为敌了?”
“你不代表正道。”陆肖对金大刀道。
金大刀气的颈间的血珠流的越发的快,“从不知道陆掌门原来也如此牙尖嘴利,倒是与你师弟有几分相似。”
陆肖:“之前不说是从不觉得与你有什么好说。”
“你!”金大刀重重咳了几声,显然被这两句话气得不轻。
“今日之后,天平派与蜀派及烟梦派再无任何情谊,从此以后生死无关。”陆肖的声音比刚才又低了一些,在日光下站了如此之久,陆肖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陆掌门……”花烟儿向陆肖站立之处走近,“我没有要与你为敌,墨公子体内魔种也是为了救天下苍生,我们一起想办法帮他去除,只要没了魔种,墨公子自然就会好了。”
“多谢花掌门,不过此时我自由安排。”陆肖说。
“那既然有安排再好不过,你告诉我,我能帮上忙。”花烟儿说的有些急,落入金大刀眼中只觉得有几分轻浮。
“花掌门,今日之后,天平派再也不是六派之首,更甚者,天平派已经不能算作正道,只要谢墨之事一日不解决,我金大刀绝不会承认天平派的正道之位!”
但颈间还在不断流落地血珠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金大刀抹了几次才发现不对劲,“谢墨,你在伤口上做了什么!”
“金掌门,我没有要你的命已经是我师兄手下留情。”谢墨的那点笑落在金大刀眼里也是一片邪气。
金大刀心中更是大骇!已经打定主意不能让谢墨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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