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不会没死。
陆肖很确定,谢墨同样确定。
“接二连三的事发生,我都没有仔细给日光看过。”容止言说,“如果连死了都对他们还有用处,日光她——”
“她不是一般的魔女。”谢墨说,“她的血阻挡了亡海流向海域。”
“……可亡海不是只有守护者才可以碰触?”容止言问。
“日光或者也可以。”谢墨说,“是我们忘了她之前带我们去过另一处入口,她只是没有进去,进去的是她娘。”
“那魔域跟亡海也有关系?”之前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砸过来的时候,完全忘了要从这样细微之处去寻找答案,如果这样,或者日光阿哩都不用死,陆肖也不会使用禁术。
“不知。我之前问过日光,她回忆出来的部分可以看出她娘应该跟她说过什么,但是她当时告诉我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来,但为什么最后会想起来还去了亡海,还把金大刀他们都带了上。”谢墨抬手将棺木盖好,对日光,谢墨心底有愧疚。
“当时她说亡海结界内藏着宝藏。”容止言说。
“真是聪明。”谢墨蹲下身捏了一抷土撒在棺木上,陆肖也伸手捏了一抷土慢慢放了上去。
“春风,把日光名字记上弟子录。”陆肖站起来走去墓碑前捡掉了上面掉落的树叶,帽檐下看不清陆肖的神色,不过谢墨知道他师兄此刻心情不好。
后面弟子太多,他没有办法将人拉进怀里安慰。日光的死若说罪责,他才应该是罪魁祸首,把人从小村里带了出来,却又没有人把人护住。
“去查一下这几日来过后山的弟子。”陆肖转过身面向春风,白色斗篷帽檐遮着,春风低着头,是他的失职,听完吩咐后立刻带着弟子先行离开去进行彻查。
“难不成真有人混进了天平派?”容止言说。
谢墨跟陆肖却同时想到了举世无双,从见到举世无双之后的怪异,在这一刻似乎有了解释。如果幕后之人能拿到举世无双剑,那他跟天平派是否真有什么渊源?
如果只是普通混进来一个弟子,不可能拿的到举世无双。
“去看过师父吗?”陆肖看向谢墨,春风几人已经走了,陆肖摘下了帽檐。
陆肖瞥了一眼谢墨的神情就知道谢墨还是没去。然后先一步抬腿走了。
谢墨知道他师兄是要去冰室,让容止言先回去住处,容止言大抵知道谢墨和他师父之间的事,不是他能插手的,便原路返回了住处。
“师兄。”两人已经站在了冰室前,不用走进去,陆肖已然感受到了其中的冷意。
“无碍。”陆肖说,然后先一步走了进去。
进了冰室,谢墨不由言说将人揽进了怀里,不能给人输灵力,那他只能用这个办法。
两人缓步往里走路,路过之前陆肖冰封之处,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当时的痕迹。
陆肖半点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去,举世无双已经被谢墨带回来了,他想去看的是他师父的冰棺上是否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但陆肖也没有抱什么希望,这么久过去,就算当时有留下什么线索现在还留着的可能微乎其微。
“师兄,现在冰棺上也不可能会有线索。”谢墨叹了口气,过分好看的脸上还有几分无奈。
“在海岛时答应了回来就带你来见师父。”
谢墨不说话了。
陆乾的冰棺十分剔透,能清楚将冰棺看清,陆乾十分安详宁静地躺在那里,很像只是在里面睡觉。
陆肖立在那里,情绪已然静了下来,而谢墨只是看过一眼后就移开了目光。
陆肖细细将冰棺看过,举世无双不在冰棺内,而冰棺上也没有任何线索。
旁边谢墨始终沉默,陆肖没有逼人开口的习惯,现在既然见过了,线索也没有,陆肖转了身,谢墨调整了姿势,将人揽着走了出去。
“师兄。”
没听到下一句,陆肖微抬头疑惑看去,“嗯?”
邪魅的脸上带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我以为你至少会让我喊一声。”
“我让你喊,你肯定会喊。”
“嗯。”
“那我为什么要让你喊。”陆肖说,何况陆肖不认为谢墨跟师父之间真有什么,不需要他在其中调和。
“师兄,有时候你跟师父真像。”谢墨脸上那点情绪退了下去,“这点我怎么也学不来。”
“你不需要学,你这样很好。”陆肖说。
“是不是我不管怎么样,师兄都觉得好?”谢墨挑起眉笑看着自己怀中人,谢墨才发现他师兄似乎对他的碰触都不脸红了。
陆肖眼皮往上抬,“是。”
“不论你怎么样,都很好。”陆肖又加了一句。
“师兄,你这样我都不敢变坏。”谢墨笑着说。
“你想变多坏?”
“杀人魔头?”
“那你以后杀一人,我就在身上割一刀。”陆肖说。
“你敢!”
“你会杀人吗?”陆肖没回答那句敢不敢。
谢墨竟无法理直气壮回一句“不会”。谢墨知道他师兄说的是无辜之人,正常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会去杀无辜之人,但若是被魔种控制了……
他不能保证在那样的情况下不会误杀无辜之人。
“师兄,不过是玩笑话,你这么认真做什么。”谢墨嬉笑着将人带出冰室。
“不是玩笑话。”陆肖说。
谢墨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
“因为你会没事。”陆肖说,“师兄不会让你有事。”
“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谢墨说,“不用担心我,气未寒若是见过现在的我,不见得还想要我。”
夜晚十分,谢墨找上容止言,“我师兄的根基可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恢复?”
“想听实话吗?”容止言问。
谢墨给了容止言一个眼神,容止言放下手中药罐,“我没见过被毁的这么彻底的根基。就算你愿意把所有修为灵力传给他,这样的根基也根本无法让他收为己用。”
“我知道。”谢墨说,“因为知道,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敢轻举妄动。”
“不轻举妄动是对的。”容止言说,“天下六派,玄宿派叛出,水天南昏迷,……陆掌门修为灵力皆空,只剩下我,金大刀,花烟儿,下一个会轮到谁?”
谢墨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容止言,“这还用猜?”
“不好意思,我一开始就没把你算进来。”容止言说。
“……”
“毕竟是被魔域看中的人,我们不能相提并论。”容止言一本正经道。
“还有心情打趣我?那以你跟寒暑的交情,无论如何下一个应该也不会是你。”在这方面,谢墨一向不输于人。
“还有心情配合我我就放心了。”容止言说,然后将两瓶瓷瓶移至谢墨手边,“这两瓶让陆掌门一日三次服用,至于根基,急不来。”
谢墨收下瓷瓶道谢,容止言摆了摆手,“空谷门与天平派不分你我,谢就不必了。现在谜团重重,没有一个口子可以让我们深入挖掘,而魔域中人却已经开始肆无忌惮。”
“空谷门怎么样?”
“比起其他小门小派,我空谷门死伤极少,魔域中人似乎对我们更像是一种试探。”容止言说。
“对付烟梦派和海外群岛,魔域都没有出手。而对付你,却用上了魔域中人。为什么?”谢墨问。
容止言自然不知道,谢墨也不知道,但是他在想这里的区别。
是否跟魔域勾结之人跟魔域产生了冲突,否则魔域还处在休养生息,为何现在出世?若魔域真已经准备好大举进攻,现在这样的小打小闹实在不符合气未寒的脾性。
“你要下山了?”容止言问。
“嗯。”思绪被打断,谢墨应了一声,“三日后出发海岛。”
“不是南疆?”容止言吃惊反问。
“为什么要去南疆?”谢墨反问。
容止言看着谢墨的神情,“玄宿派叛出,与魔域勾结之人,难道不是跟玄宿派有关?”
“这都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谢墨说,“现在我就要去找能证实我们猜测的证据。”
“海岛有这个证据?”
“如果能把亡海之事查清,说不定就会有。”谢墨说。
“那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跟我们一起去。”
“你们?陆掌门也要去?他的身体?”
“将他留在天平派我不放心,何况,将他一人留下,还不知道他要独自筹谋什么。”谢墨说,“所以还要麻烦你,一路上帮我调理他的身体。”
“这自然没问题。只是空谷门,我的确也离不开太久,万一我不在,魔域中人趁机攻打,空谷门的弟子扛不住。”
“我已经让春风调集高修为弟子去空谷门镇守,加上之前去的天平派弟子,用来对付那些蝼蚁不成问题。”如若不是要保万无一失,之前派出的弟子已经足够,“你那日上山跟我说一路上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都在说什么?”
“自然是你魔化杀人,还有陆掌门已经醒来,却任由你变成魔头,都是些不靠谱的流言。”
“但是猜中了大半。”谢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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