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山之巅后山冰室,从海岛带回来的冰棺已经空无一人被扔在了一旁,而原本躺在其中的陆肖此刻正在谢墨怀中,周围都是白雾一样的冷气,谢墨还记得他师兄的嘱咐,要将他冰封。
谢墨没有忘,但是他舍不得。
谢墨紧箍着他师兄,垂眼看着他师兄清冷的脸庞,随后低头吻了上去,与谢墨炙热滚烫的唇不同,在冰室里,陆肖的唇已经有些微凉。
谢墨的心跟抽丝一样疼,轻轻体an过那微凉的双唇,辗转反侧,额抵着额,“……师兄。”
“……师兄……”
谢墨那双邪佞的眼睛此刻全是不加掩饰的难受,额头轻轻蹭着他师兄,让他如何舍得冰封,这一冰封后什么时候才能解封?
如果他找不到他师兄要让他找的东西,或者要许多年以后才能找到,他师兄该怎么办?一直躺在冰块里吗?
他如何能舍得!
“墨师兄。”春风走了进来,这是谢墨之前关照好的,若是一个时辰后他不出来,就让春风进来。
谢墨早就知道自己会下不去手,而春风就是他逼自己的最后一把力。
谢墨将他师兄轻轻放至方正的冰块上,然后将玉仙放至他师兄身侧,随后掌心聚集灵力,从他师兄的脚尖缓慢往前,一层厚冰将陆肖一点一点湮没。
从头到尾谢墨的视线都没离开他师兄,等到冰层没过陆肖的黑发,谢墨开口道:“等我。”
春风忽然扭开了头,厚厚的冰层下已经看不清陆肖的脸,但春风发现自己更不能看他墨师兄的神情,那是一种能让他活不下去的一种心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风才听到一声如叹息一般的低声:“走吧。”
春风点了点头,谢墨没有再回头看,走了几步后,还是春风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除了那一层厚厚的冰,里面什么也看不清。
陆乾也在这冰室的某一副冰棺中,但是谢墨从头到尾没有起过要去看一眼的心思,如果他师兄没有躺下,谢墨知道这次回来他势必会到这冰室中来看他们的师父。
但是……
谢墨没有再细想,出了冰室,外头的日光正烈,驱散了谢墨身上的寒气,却驱不散谢墨心底的冰凉。
“墨师兄,容谷主传来消息,亡海的巨浪又开始了,水岛主还没醒,而金掌门已透露出要回蜀派的意思。但容谷主已经帮我们狠狠掣肘住金掌门。”春风将不久前刚到天平派的消息一一告知谢墨。
但是谢墨半分反应也无。
春风就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我说了,天平派从此以后再不管天下苍生之事。”然后谢墨转身离去。
不管是金大刀还是水天南,谢墨统统不想管。
而谢墨这一走,小半个月都没了消息。
容止言看着纸条上的字,谢墨已经半个月没有踪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春风蹲守在冰室入口,这半个月也没有等到过谢墨。
容止言将纸条扔进火烛中燃烧殆尽,然后对站在那里的弟子道:“你先去休息。”
这半个月过去,海岛上只剩下空谷门一派,还有零星几个蜀派的弟子,金大刀在谢墨离开后没几天也跟着走了,而定海珠始终没有找到,海里的巨浪自然也没有平复。
“容谷主。”弋济安排好日常事务后每日都会到容止言这里来报道,而之前在水天南跟前的红人方卒却基本没怎么露脸过。
而这半个月过去,水天南也根本没有一点起色,蛊王的毒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但水天南却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找了半个月,翻过了岛上的每一寸,依然还是没有定海珠的影子,但岛上的粮食却已经慢慢再不够。
“结果如何?”容止言问,这些天他都在让弋济派人尝试巨浪下通行的可能,之前没死在巨浪下,若是要被活活饿死才是可笑。
弋济摇了摇头,“修为灵力远远不够,如果加上我,可以勉强一试。但若要妥当些,恐怕需要容谷主与我一起出海。”
“可是……”
水天南还需要容止言的照顾,交给空谷门的弟子,就算容止言自己放心,弋济也是不放心的,海岛经历如此重创,不能再承受失去一个岛主,不论这个岛主到底是否有错。
“容谷主,弋济有一事相求。”弋济当即屈膝跪了下来。
容止言往旁边移开两步,“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容止言对弋济也十分有好感,海岛势必会换新的岛主,而容止言也就觉得弋济不错。
弋济也不扭捏,站了起来,“容谷主,我明早会带弟子们出发,海岛可否有劳你代为看管?”
弋济脸上全是真诚,以及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我知道这么说是我唐突了,但海岛之上,我……已经找不到可以托付之人,但海岛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容谷主,我知道是我强人所难了。”
“知道强人所难还要说?”突然的声音吓了弋济一跳,而容止言则更是如临大敌,警惕地看着从窗户口进来的寒暑。
弋济下意识挡在了容止言身前,因为他见过寒暑,也亲眼见过寒暑将容止言抓走,“寒暑,你居然还敢孤身前来?”
寒暑闻言脸色一冷,看着挡在容止言身前的弋济,“寒暑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说话间容止言已经将弋济拉到身后挡住,虽然弋济的修为不低,甚至相当高,但作为一谷之主,没有让别派弟子挡挡在自己身前的道理。
但就是这个动作彻底让寒暑不爽了起来,两人互相护着对方的动作落在寒暑怎么看怎么扎眼。“容谷主这是找到了一个贴身护卫?”
“弋济你先回去,待会儿我过来找你。”容止言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弋济不要声张,容止言有自己的打算,蛊王的主人就在,那水天南的毒是不是可以从蛊王主人手里拿到解药。
但这句话落在寒暑耳中却完全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深更半夜,容止言还要去别的男人房里找人?
寒暑嘴角冰冷了一瞬,刺向弋济的视线十分冰冷,“你觉得打得过我?”
弋济已经重新挡在了容止言身前,“就算打不过,拼死也可一战。”
寒暑直接被气笑了,虽然是笑也不过就是勾了勾唇,“既然这样,那我不能不满足你。”
“寒暑!”容止言把弋济推开,然后对弋济说,“回去。”
容止言神经绷的很紧,他不确定寒暑是不是真的会对弋济做什么。
“这么护着你的护卫?”寒暑将护着两字咬的格外重。
“我们的事不要扯上外人。”容止言咬牙,“弋济也不是我的护卫,他是水天南的弟子,让他走。”
这两句话显然说到了寒暑心里,寒暑往边上让了让,容止言一把把人推向了门口,最后不放心,还是交代了一句,“不要声张。”
等弋济走了,容止言才觉得彻底绷了起来,之前两人单独相处的画面又全部跳了出来,容止言虽然不知道寒暑突然出现是要干什么,但是容止言已然感觉到寒暑势必会对他做点什么,而这恰恰是容止言紧张害怕的地方。
“你怕我?”寒暑看着容止言暗中绷紧的后背。
“把水天南的解药交出来。”寒暑走近一步,容止言往后退了一步,并且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你是不是怕我?”寒暑又问了一遍。
容止言咬牙,怒瞪着寒暑,“你现在出现到底有什么企图?”
寒暑已经逼近,而容止言也已退无可退,寒暑瞥了一眼容止言身后的大床,眼底划过一道流光,又继续逼近,“既然如此戒备,怎么不动手?还让人不要声张?”
寒暑已经抬起手捏上容止言的下巴,容止言一抬手就要将寒暑的手推开,但那手丝毫没动,反而又靠近了过来。
熟悉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容止言怔愣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唇上一片湿润,容止言瞪大了眼睛,再也顾不得大局,金针刺去,被寒暑灵活躲开,但反而把自己也送进了人怀里。
容止言气急,咬牙想狠狠咬上寒暑的唇,但寒暑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身经百战,愣是愉悦自己的同时让容止言毫无办法。
寒暑吻得很深,还有些隐秘的软,但极愤怒中的容止言根本没有察觉到,一心只想摆脱身上人。
寒暑微睁着眼,看着在自己身下挣扎的容止言,体an过那片红润的粉唇,“别动。”
容止言有片刻停止了挣扎,因为寒暑从未有过的语调,以及身下那明显的变化,容止言后背划过一点冷汗,都是男人,容止言很明白那是什么。
但,怎么会?
容止言的确不敢动了,寒暑怎么会对他?
容止言脸上忽然涌起红潮,因为那一处的炙热已经紧贴了过来,“寒暑!”
寒暑的眼很深,就那样看着容止言,容止言不仅不敢动了,还觉得自己陷在了那双眼中,“你要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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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这一对,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