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宫一起来到厅前,门口站岗的竟是王鸿的“救命恩人”。
“恩人”头束红巾,着黑色鳞甲,手别在腰间刀上,配上那高大壮硕的体格和铜铃般的大眼,宛若一座门神。
“大哥!”王鸿高兴的走了上去,笑道:“之前搭了旁人两句话,转眼便寻不到你,一直想找你道谢来着,几时换岗,怎么也得请你吃顿好的!”
大汉低头看了眼王鸿,又看了眼陈宫,朗声道:“战场之上本就戮力同心,不必过度挂怀,这吃是没啥吃头,有机会请俺典韦喝顿足的便好。”
王鸿一惊,眼前这位恩人便是“一吕二赵三典韦”的绝世猛将?怪不得有那般身手!只是看典韦现在的打扮,貌似还只是个普通的亲兵,便使劲点头答应下来,打定心思要好好结交一番。
陈宫走了上来,笑道:“当日典壮士对陈宫也有援护之情,那喝酒便也少不得给我添个座位,好让我敬典壮士几杯。”
“大人言重,敢不从命。”典韦抱拳,便继续杵在那里,纹丝不动。
陈宫走到典韦身边,指了指他腰间别的几把斧子,对着王鸿说道:“典壮士是我军的一等一的猛士,每战必抗牙旗,这一对角斧扔的是出神入化,你若真心想谢壮士,宫有一提议,可为典壮士做对好的角斧,想来欢喜。”
典韦罕见的脸红了一下,应道:“军中打的角斧忒差了些,碰上骑马的扔过去只是刺伤,不能扔死,要是重些便更能合俺的心意。”
王鸿开心的应承下来,这救命之恩自然要“涌泉相报”,借过典韦角斧,细细打量一番,便告辞入了厅。
大厅里头,曹操坐在上座,左手边座着甄宓与她的“保镖”,后面站着环儿,右边则座着荀彧和夏侯渊,还都算是熟人。
“文若告诉我说,你不好好当你的祭酒传你的教,非要跑我这里卖刀?”曹操打趣道。
王鸿汗颜,自己空挂着名,却从未为了发扬光大“门派”做点什么,也不知道仙子姐姐的一年之约还作不作数。一想到仙子姐姐那又仙又魅的模样,还真是想念的紧。
王鸿抱拳道:“我家有祖传的打铁技艺,这祭酒则机缘巧合下临时受命,自然家里的是主业。”
“嘿!巧了,这边坐着的也是来卖货的,你们要不先互报名号,认识下?”曹操挪揄道。
甄宓盈盈一福,挽了挽耳间发丝,柔声道:“在等曹大人凯旋的这段时间,便与王公子认识了。”
“哦?那便省事了。”曹操看了眼厅内,继续道:“有文若、公台、妙才在此,这论起精通兵器战法,那便轮不到我了,你们两家轮流说道说道,好让他们替我拿个主意。”
三人抱拳施礼。
甄宓盈盈起立,对着周边一福道:“宓便先行抛砖,以待王公子出玉。”
甄宓走到厅中,沉思片刻,款款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自高祖皇帝以来,先有霍将军封狼居胥,后有班司马威震鄯善,靠的便是这环首大刀,让咱们的汉家男儿威震塞外。”甄宓高调说道。
“古人有云:‘战,当取精锐之兵,而弃驽钝也’,袁冀州便是深谙此道。想冀州之地铸兵者何止千余家,军中刀兵却以甄家为最。此后的界桥、龙凑之战,袁军更是凭借甄家的兵甲,大败敌军,所以既要感谢袁冀州看重我家孤儿寡母,但也是证明了我甄家的兵甲便是精锐之兵。”
甄宓环视一周,继续说道:“甄宓先要恭喜曹兖州大败青州黄巾,尽收降卒,想这兖州广阔之地,北有冀州相互依存,正是缮甲厉兵,伺机而动的大好时候,再配以甄家兵甲,岂不是大事可成?”说罢甄宓润了润喉咙,对着曹操一礼。
曹操听得连连点头,转眼看向荀彧。
“承蒙冀州牧馈赠,姑娘家的刀枪槊甲我军中也是装备了不少,质量自然是放心的。”荀彧走到甄宓面前一揖,继续说道:“常言道:‘奇货可居’,甄家的刀甲质量上乘,想来价格自然也是不菲。我兖州方定,民生凋敝,百废待兴,估摸是如何也拿不出足够的军资予以交换,如若袁冀州愿意继续馈赠我等,来日必将加倍奉还。”
“先生此言差异。需知甄宓家中孤苦,自幼丧父,孤儿寡母全靠这兵甲生意维持一家生计。虽名为大家,实为商贾,并非冀州牧帐下的官冶,便是冀州牧对甄家如此照顾有加,军资仍然需要如实相付,否则甄家难以为继。先生莫要为难甄宓。”想到家中悲苦,甄宓竟是眼角挂泪,轻轻抹了两下。
“姑娘节哀,非是彧为难姑娘,实是袁冀州说好的辎重,已有月余未曾见到,凭当下兖州之力,是如何也付不起姑娘的家的军资的,那边如此作罢吧。”说道最后,荀彧对着曹操一揖。
“甄宓虽不懂官家之事,然而一路行来,兖州疾苦已是看在心里。非是甄家短视重利,一来甄家可以贩刀兵于兖州,自是得了袁冀州的同行许可,虽然能够保证货源稳定却也需付不少的税钱,二来出行之前母上便嘱咐于我,愿与曹兖州交好,只需付三成军资,便可交货。”甄宓看着曹操说道,眼中光芒闪烁。
“三成?”众人议论道,王鸿也听得咋舌,这感情是付首付?那肯定还得来个分期付款,忒现实。
果然,甄宓继续说道:“剩余七成,三成待今年秋收,甄家安排人来取粮代资,四成留待明年秋收,既不会增加兖州的负担,还能让兖州有足够的能力保持安宁,岂不美哉?”
众人哗然,陈宫和夏侯渊也咬着耳朵,嘀咕着什么。
“小娘子了得,说的我很是心动。喏,王祭酒,你这边又待如何?”曹操朝着王鸿努了努嘴,打趣道。
王鸿听着甄宓“推销产品”,自己脑子也快速的转着。自家现在的兵坊才刚刚起步,为的是拿订单谋发展,无论如何是比不过甄家这个“业界大佬”砸价的。
见王鸿走到中间,甄宓坐回椅子,脸色微红,悄悄吐了下舌头,哑了口茶水。
王鸿先是对着甄宓抱拳道:“小姐高论,王某佩服。”
甄宓打断道:“甄宓兀自班门弄斧,想来是只井底之蛙,比不得王兄家的‘利刀’。”
“哦?你家如此了得?打出的刀比甄家更锋利?”夏侯渊惊讶道。
“暂时还是不能的。”王鸿尴尬道,知道她是打趣自己。
“切!”大家嘘声一片。
“但是要论精锐之兵,我还是自信要比甄家的强!”王鸿大声说道。
“何等的精锐之兵?样刀可是带了,快拿上来,先让我等看看!”曹操喊道。
王鸿一愣,自己压根就没带样刀,来昌邑主要是为了查乔珂的户籍,顺带准备耍嘴皮套交情来的,被曹操突然一喊,蒙个愣登的把身上的甄字刀递了上去。
“这不是甄家的刀么?”拿着刀的夏侯渊满脸疑惑,递给了陈宫。
“这不是我赠与小兄弟的刀吗?”陈宫一头黑线,递给了荀彧。
“哦,哦!拿错了,拿错了,稍等片刻。”王鸿上去一把抢回刀,跑到门口找典韦借了下刀,一看也是把甄字刀,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这厮真是怪人!”夏侯渊笑骂道。
“我看倒有可能是个妙人。”曹操眼光深邃,挪揄道。
“但愿不是个坏人。”甄宓小脸通红,掩着嘴笑的直抖。
尽管门吏“誓死不从”,王鸿还是把门吏的刀抢了过来,拿回大厅,递给荀彧道:“这便是我家打的精锐之兵。”
夏侯渊一看,恼的跳了起来:“你特娘的耍老子没见过世面是吧,这明明是普通士卒用的尾刀,精锐个屁啊!”
荀彧也是一脸迷惑,把刀递回给王鸿,问道:“这军中之事怎能儿戏?莫要拿我等开涮,若是不解释清楚,便也只能叫人把你叉出去了。”
王鸿尴尬的笑了笑,润了口嗓子,装模作样的吼道:“何谓精锐之兵?按照我们的家训来看,便是精选的锐利兵器,谓之精兵!”
王鸿偷偷瞄了眼四周,见大家成功被自己的“家训”吸引了注意力,暗自得意,继续侃道:“先说何谓精选?便是能让我们的将士顺天、应时、依人、倚利胜也。”
“这顺天,便是兖州穷苦,人无余粮,眼下撑不起再拿粮食去置办些昂贵的兵甲。这应时,便是兖州黄巾平定,周边未有战事,是天赐良机用以修养生意,更是当不得挥霍!”王鸿说完看向甄宓,盯着她继续说道:“甄家先用再付的借贷之法虽好,但有借必有还,今天的粮米已然不足,还要抵上明年的粮米,明年万一又是旱年呢?杀鸡取卵罢了,既不顺天,也不应时。”
甄宓朱唇紧抿,想要起来反驳,却见王鸿摆了个压下自己的手势,又气又脑的看着他。
“再说这依人,王某有幸,跟着诸位上过战场打过黄巾,也见过装备甄家刀甲的曹军将士。”王鸿先套了个近乎,见陈宫和夏侯渊都点头承应,得意的继续说道:“我来这昌邑的路上,亲眼所见黄巾降卒劫掠百姓,而且按照百姓所说,三天两头便有此事。”
“当真?是哪个你说与我听,我去剁了他!”夏侯渊气得跳了起来。
“将军息怒,想来夏侯将军带兵是军法严明,爱民如子的。”王鸿先拍了个不要钱的马屁,继续说道:“王鸿有幸见过将军在百万军中七进七出,甚是佩服,但将军带的是骑兵,想来多是官军,对新添的黄巾降卒却是知道的少了些。”
夏侯渊看了眼陈宫,见陈宫点头,气的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想这黄巾降卒新入,劫掠之性一时难以悔改,人数又远远多于这原有的老兵,再给以甄家的‘神兵利器’,这还如何管制的了?”王鸿调高了声调,得意的给甄宓抛了个媚眼,无视她想吃了自己的表情,继续吹道:“我在那昌邑东,便不幸遇见十多名降卒,俱是我军衣衫,竟是要一起祸害一名农家女子!便是我这般武艺高强,也是力战了两个时辰,才把贼人击退,幸而护住女子清白,这军中的管理难度可见一斑。”
“你这身板能打十几个?”夏侯渊上下打量了下王鸿,不信道。
“咳咳,这个不重要,不重要。我想说的是,我手中的这把,才是顺应天时,依照我军降卒打造的精兵。”说罢王鸿骚骚的舞了个刀花,得意的看着甄宓。
曹操听的有趣,夏侯渊跟那个保镖将军听的点头,陈宫荀彧听的摇头晃脑,甄宓抿着嘴唇,环儿则是听的银牙紧咬。
甄宓忍住不看那人得意的嘴脸,心中却暗道要糟。
荀彧继而道:“那便如公子所说,就这种尾刀,我们自己的官冶约莫也能打造不少,便也不需要从你两家买了。”
“非也,非也!”王鸿急道,吐了半天唾沫星子,最后鸡飞蛋打可还了得。
“愿闻其详。”荀彧作揖道。
“这只是说了‘精’,下面吗,便是‘锐’了。”王鸿卖弄道。
“下面我有些许疑惑,而甄小姐乃锻造“世家”,还望不吝赐教。”王鸿**裸的盯着甄宓说道。
甄宓微微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世家不敢当,但甄宓保证知无不言。”
“甄宓小姐会铸刀,或者说铸甲、铸剑、铸槊吗?”王鸿问道。
众人看傻子一样盯着王鸿,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如何能干这些个粗活,问的废话。
甄宓见他眼神不善,知是挖坑让自己跳,想了一下,谨慎道:“甄宓一介弱女子,虽然未能亲自锻打兵甲,但坊内技艺精湛的师傅众多,倒是交会了甄宓许多。”
“非也,非也。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管事的如果不精通自家业务,如何要求下面雇工的手艺?便如何能打的出趁手的兵器?我便依照祖训,亲自学习锻打,想来再过些时日,便也会有夏侯将军的那种体魄。”说罢王鸿拖了上衣,露出一副变得稍微结实些的身躯。
“下流!小姐不要看。”环儿上前一步捂住了甄宓的眼睛。
夏侯渊看的王鸿的身板无语道:“就你这破身板,就是再练十年,也赶不上我!“
甄宓垂着眼,脸若桃花,兀自镇定道:“此乃诡辩,便如在座的将军,难道只有自己万夫莫敌,才可统帅三军吗?。”
夏侯渊想了想,疑惑道:“自己若是不能打,怎么统帅三军?”
身边的“保镖”也点头应道:“自己不能勇冠三军,有何脸面带领下面的儿郎?最看不惯那些耍嘴皮的软蛋。”
甄宓噎住,瞬间无语,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
“你们两个,俱是粗人,怎能胡言乱语拆人家姑娘的台!比如李典,再比如我,三五人便能将我制服,便不能统帅三军了?”曹操没好气道,打了个圆场。
夏侯渊跟“保镖”嘟囔了两句,梗着脖子还想再辩,却被曹操眼神止住。
王鸿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故作镇定的继续说道:“这带兵的虽然不一定要是个将军,但也决不能是个伙夫!”
甄宓愣愣的看着王鸿,喃喃道:“他说我是伙夫?”
王鸿见甄宓那张稍显淡然的脸上终于荡起了涟漪,暗道一声“俊俏”,指了指墙边立着的一根马槊,转而质问道:“小姐既然觉得自己不是伙夫,那我便问你一个问题,你说锻造这马槊的长度,打多少合适?”
甄宓看了一眼马槊,稍作思考,便自信的回答道:“一丈八尺。”
“错!”王鸿大喊一声,生怕厅里的人听不见。
甄宓被王鸿吼得一愣,疑惑道:“我家产槊无数,皆是丈八尺寸,错在哪里?”
王鸿转了一圈,看着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虚荣心得到满足,骚骚道:“答案是比敌人的槊,长两寸!”
甄宓皱眉,纳闷道:“你这算什么讨巧的回答。”
“讨巧?非也,非也!我曾见过于禁将军与黄巾骑兵在马上搏杀,虽然用的是刀,但想来用马槊也是一般道理。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兵器的意义在于杀死对手,而不是固定尺寸造出来观赏!你们甄家怎能如此教条的固定马槊长度为一丈八呢?知不知道可能因为你的一成不变,将会有多少将士枉送性命?你去过几次兵营?问过将士们对兵器的感受吗?不!你没有,你只是像个神仙般站在天上夸夸其谈!你只会到自家的工坊里面问问雇工便觉得理所当然!甄宓小姐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住用你家兵器的将士吗!这便是你这当家主事之人不上战场、不下锻场的结果,如若我的马槊对你的马槊,哪个是锐器,还需言明吗?!”说的上瘾,王鸿声调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甄宓自小到大,知书达理,受到家里百般呵护,还从未被人如此凶过,卜一承受王鸿这“狂风暴雨”般的斥责,竟是强自压着眼眶的泪珠,时不时的抽两下鼻子,很是惹人爱怜。
甄宓斜了眼正兀自点头赞同的“保镖”,知道是自己输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对着曹操盈盈一拜,压着嗓子说道:“甄宓认输,听王兄一席话,受教匪浅,想来曹大人也有了决断,恕甄宓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说罢环儿扶着甄宓离开,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王鸿一眼。
王鸿光顾着嘴上过瘾,没注意分寸,看着那柔弱的倩影,竟是有些后悔起来,挠了挠头,尴尬的杵在原地。
曹操哈哈大笑,侃道:“你这厮有趣,空手套白狼的功夫也是了得,明明啥都没有,硬是靠张嘴皮子讲些歪道理,便要我跟你做买卖。”转而曹操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没打算买这甄家的兵甲,一来是怕大家都吃不上饭了,又转投了黄巾,非要买来说不上还是用来打自己的,如何能行?二来么,便是买她甄家的货还要给袁绍那厮纳税钱,想想都难受,不干!”
说完曹操看了眼荀彧,说道:“以后便是你二人商量着办吧。”
王鸿大喜,荀彧点头应是。
一边的夏侯渊突然气愤道:“文丑那厮说是去军营观摩,想来是打探军情来的。”
”主公新取兖州做大,袁绍又与公孙瓒僵持不下,心里没底派个人来打探打探,意料之中。“陈宫说道。
见王鸿一个外人还在,荀彧赶忙打了个眼色。
“无妨,不就是想看我的三十万青州兵吗?即刻通知下去,营中多插旗子,兵士少些走动,白天大部睡觉,晚上依令行事!”曹操起身说道,拂了拂衣服。
“喏!”夏侯渊与陈宫应道。
······
荀彧与王鸿约了明日在军营中见面,王鸿便开开心心的回了旅店。
到了店门口,却见一位美丽的女子,脸上带着些许哀愁,在门前踱来踱去,正是方才被王鸿狠狠欺负了一番的甄宓小姐。
王鸿尴尬的道了声“好”,便想赶紧跑回房间。
“公子请留步!”甄宓莺声道。
王鸿扭头看了眼四周,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甄宓“噗嗤”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王鸿走到甄宓身边,两人并墙而立。
“这点委屈甄宓还是能受得住的,况且公子说话,细细想来却有道理,想来以后我们甄家的兵器能够更进一步,便是失了这兖州的生意,想来也是赚大了。”甄宓打趣道。
“你笑起来这不挺好看的么,老见你一副书呆子,哦不,知书达理的样子,还道你是个无喜无悲的人儿来着。”王鸿挪揄道。
“你我见了不过数面,又如何能知道彼此本性呢?说不定我看着知书达理,其实是一个叛逆乖张的人儿呢。”甄宓收了笑,淡淡说道。
“人心隔肚皮,谁又敢说自己真正了解谁呢?”王鸿应道。
甄宓点头,两人一时无语,仿若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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