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官带着阿旺和五个将士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倭寇不是重伤就是断气,李显命令劳工们把他们抬出了书院后山。所有人都由锦衣卫接手负责审问。
而妙瑾则回到书院与展舟回合,可当她到他们的约定地点时,展舟却还没回来。
怎么可能?她刚刚爬山、下山都是耗时的体力活,展舟只是去搜查院长的书房怎么这么慢?
东洋人……倭寇……不好,妙瑾责怪自己为什么还是这么蠢,倭寇能安全的藏在这山里头,自然有人为他们打掩护。
在后山上立牌子的自然是院长……糟了,展舟怕是凶多吉少。妙瑾赶紧去找李显,求他把这书院围了。
没想到的是,没走几步,李显带人来了。这次他带的不是特种军团而是锦衣卫和镇守城墙上的守城军。
哇哦,妙瑾在心里默默感叹,这排场也太大了。她迎面走过去和李显报告了展舟的事情,在众人面前她一定不能露怯,现在她是特种军里的狙击手,不是钟妙瑾。
李显大手一挥,锦衣卫和守城军分成两队,一半的锦衣卫和一半的守城军去山坳里检查矿山。剩下的人则围了这星瀚书院,展舟失踪,这里必是龙潭虎穴,所有人都提起精神、打好戒备往里搜查。
妙瑾进到书院内就发现学子的书桌位置和以往不同、而且还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李大哥,看这里!”
李显看着她指的位置,是书桌天长日久放置在一处的痕迹,从现场的痕迹上看,缺了八个方桌。
站在缺失方桌方位的正中间,李显莫名觉得特别熟悉,这套路像极了剧本杀里的烂熟剧情。按照套路,这八个方向代表的是八卦中的乾、震、坎、艮、坤、巽、离、兑。他要找到八卦中鱼眼的位置打开机关,这时候就会到下一个地图了。
但,当他找到鱼眼的位置时,完全没有机关的痕迹。而妙瑾却发现站在八卦的中间会看到有一束光从天棚射进屋内。
光束是锥子行的,根本打不到地面上,所以很难发现,她指着这束光问李显,“李大哥,这光束是怎么做到不照到地面的?好神奇啊。”
李显揉了下妙瑾的后脑勺,“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呀,这是机关。”
八尺的李显把手举的老高才能够到光束,妙瑾便帮他搬了个桌子垫在脚下。他站上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用匕首反射的光依次照在墙壁上的一条线上。
光束在墙上走了一圈,‘啪’的一声,所有缺失桌子的垫子不见了,露出了八卦漆黑且深的黑洞。
“所有人听令,分成二十组,两组去抓星瀚书院陆院长及家人、抓到人后送往锦衣卫审讯。”李显站在桌子上昂首呼喊着。
“是!”应答声轰鸣震耳。
“夜视好的兄弟组成八组进地道,切记,第一位是保护好自己,莫要受伤。找到线索立刻归队。
剩下十组跟我去院长书房探个究竟!”
命令一下,将士们的脚步从凌乱到整齐,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出发。”
“是!”
妙瑾跟在李显后头想着若是阿旺在就好了,顺着气味就能找到展舟。
“旺!旺!”妙瑾以为自己幻听了,可一个小小的黑影瞬间蹦到了她的怀里,“阿旺,你回来啦,累不累?”
她从怀里掏出卤肉喂给阿旺吃,还好她怕自己饿到,从王伯伯的锅里顺了些。
高副官薅着阿旺的脖子把它拎到了地上,“先让它吃会儿。
将军,逃跑的那几个倭寇抓到了,他们拿的手铳是半个月前库房丢失的那批货,将军猜的没错这一带有矿,但……”
李显不喜他吞吞吐吐,“但什么?”
高副官看了眼两侧的人,然后趴在李显耳旁小声说道,“不是铁矿……是金矿。刚才属下追上那些倭寇的时候,他们正要骑马逃跑。等抓住他们时才发现,马背上驮的都是金子。”
连自小在金银珠宝堆里长大的妙瑾都长大了嘴巴,我的乖乖,整条金脉,挖出来得多少钱啊。李显也大吃一惊,要不要这么夸张。
他看着高副官从兜里掏出的狗头金更是惊住,狗头金是纯度最高的金块,比熔炼的金元宝纯度高上十个点,价值更是不可估量。若是大妈炒金团在这儿,那么接下来只有一个字“买!”
“东西呢?”
“让兄弟们送往营地了。”
“人呢?”
“三个在打斗中死了,两个送到了锦衣卫。”
李显点头,“好!”
这时,阿旺也吃完卤肉。李显用打湿的手绢给它擦了几下嘴巴、嘴里和牙齿,阿旺又喝了大半碗水之后,才开始追踪工作。
阿旺带着众人在院长书房转了几圈,又到院子里转,最后却一屁股坐在花园边里的土堆上。
“你是说展舟在花园里?”妙瑾对阿旺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他让人给埋在花园啦?那不该断气了……”
“菩萨给你这嘴开光了吗?”李显蹲在阿旺旁边,用两根手捻起一戳土,潮湿中带着砾砂,“是新土,快、挖开。”
果然,挖开土堆上面的一层薄土,露出了黑色的衣角。
妙瑾看着这熟悉的衣角,情绪突然就失控了,她嘴里喊着‘展舟!’,‘展舟!’的跪在土堆跟前。她再也不能接受失去亲人的痛楚了。
纤细的手指一捧一捧的挖开土堆,锋利的砾砂割破了她的手指,可她毫无察觉。李显正在帮忙挖,他见一旁的妙瑾怎么没了声音,当他转头看的时候吓里一跳。
妙瑾的双眼通红,眼神中射出恨意。
‘我要杀了你欧阳靖。’,‘我一定要杀了你,你不是喜欢钱吗,我钟妙瑾要让你一贯都得不到。’
李显把妙瑾抱走,示意高副官带人继续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妙瑾的情绪和心理健康。在他看了,妙瑾的状态非常不对,他要为她做一次心理辅导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妙瑾定是在想怎么杀欧阳靖,你让她杀就好了,报了仇她自然会开心。’意识中的声音连语调都是麻木的。
‘我不能让她生活在仇恨里,杀人容易释恨难,杀了欧阳靖她就不恨了吗?’
麻木的声音不再接话。
“将军,人还活着。”高副官一嗓子喊醒了妙瑾。
她赶紧从李显怀里跳出去,一路小跑到了花园里。展舟躺在土堆中,气息微弱但胸口是起伏的。
“快!送去太医院。”李显解下系在腰间的令牌交到高副官手上,“语气郑重且其事,救不活他,本王将大开杀戒。”
高副官被李显的戾气吓得一哆嗦,“属下遵命!”
清澈的山泉水打湿了妙瑾的脸颊,接着是一块手绢在她脸上轻轻擦拭。接着,一只大手握着她的两只小手,在水中冲洗。
“泥土中混着细菌,必须好好清洗。”,清泉手从上至下流到水盆里,妙瑾的手就在水流中冲洗。
“忍者点。”男人的手拿着一根长且细的钢针在她手掌上挑拨,“沙子怎么都进肉里了?这得多疼啊。
说你傻都是在夸你!你这脑袋沾边了痴呆捏傻……”
“李大哥……”妙瑾把脑袋塞进李显的颈窝,“我害怕,害怕你们都死了,最后我也死了……”
“妙瑾,别怕好吗?有李大哥在呢。”李显把妙瑾摆正了位置,接着他从怀里掏出消炎药,洒在她手上。“没有人会死,乖,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