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妙瑾趴在门口进也不是、跑也不是，她的计划是给展舟和李显便装之后逃跑的，跑不了索性就趴在门缝偷听。
白衣男子拍打着画像，“奉劝你最好把画像上的女子交出来。”
“不知内人如何得罪了公子？”温柔如小溪般的声音必是李大哥。
内人？妙瑾的心里泛起甜意。
“把画像交出来，我家大小姐岂是尔等可冒犯的！”处处维护她的定是展舟。
“你们敢偷抄我家古籍，按律当打二十大板。”一身白衣也盖不住顾元灵身上的戾气，“若你们识相把抄录的纸张交出来，本公子便可同意饶了画像上这名女子，不然……哼”
展舟的剑已经出鞘，他是李显认同的人，武艺自是不差，若在驿站动手怕今晚就没地方睡了。
听到剑出鞘的声音，李显的神经仿佛被刺激到了，猛然放出了冷气。妙瑾以为自己眼花了，李显的左眼瞳孔泛着幽蓝的暗光，屋里的空气瞬间凉了。
为何李大哥在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也能放冷气？
“警告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昨日，这位姑娘抄录的乃是绝世仅有的孤本，是受律法保护的，小小刁民竟敢抄录！”
屋内更冷了。
妙瑾实在听不下去，这两个木头疙瘩，吵个架都不会，一个只会拔剑另一个只会放冷气，长嘴是干什么的？
只见红衣少妇腰肢轻折款步姗姗走到李显与白衣男子中间。当她回头是，李显瞪大了眼睛，展舟差点没握住手中的剑。
“刚在门口路过，这屋声音实在噪的慌，听了几吸之间竟气的胸口发闷。”妙瑾装扮妇人的样子有模有样，除了李显和展舟、其他人愣是没发现一点端倪。
“怎讲？”顾元灵并不是闭塞之人，他拱手向妙瑾讨教。
“第一，书就是给人看的，若没看岂不是还不如茅房里的厕纸？”此话一出，顾元灵脸上黑了三分。
“第二，为何古籍不能抄录？正因为是孤本，想要留给后人继续阅读自然要多抄录才是。”
“第三，抄录之后不能带出去，这是何道理，若有人过目不忘即使不现场抄录、回去之后自然也能默录出来。这条规矩啊就是屁话。”
‘啧’李显小声嘀咕，“怎能说脏话？玷污了这美貌。”
顾元灵虽被妙瑾的话打动，却苦恼着，“规矩就是规矩，必须按照规矩来。”
“木头，送客！送客！”妙瑾一把扯过顾元灵手中的画像“画像拿来。”
再一看，画像左上角的落款怎会这么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大哥那里、不，爹爹那里、不是，难道是欧阳靖？
“先生，请留步。”妙瑾袅袅婷婷走到顾元灵面前，笑的美丽动人，熠熠生辉。
顾元灵看呆了，世上怎会有如此可人的女子。
妙瑾冲他眨了下眼睛，“先生，这个款是从哪里得来？”
可惜早已嫁做人妇，拱手间顾元灵思绪颇多，“此款由在下亲自刻录……若、若姑娘不嫌弃顾某愿效绵薄之力。”
“小女先谢过公子了。”妙瑾关上门之后不停的在地上踱步，这个款她定是见过的，在欧阳靖那里。印在哪里了呢？
对、对，是欧阳靖的账目票据上，欧阳靖总说生意赔钱，账目票据上常常出现‘欠顾元灵五十万两……’。
上辈子她与欧阳靖成婚不就，欧阳靖就执意接管她手中的生意，她推脱不过，只好将那些举无轻重的交了出去。可时间久了，欧阳靖常说生意赔本。妙瑾现在是不信的，钟家祖上三代皇商，律规又是圣上定的，买卖过程也是原有的老规矩、怎会赔钱……难道，这位姓顾的在给欧阳靖洗钱？或许，朝夕书局才是他的老巢。
哈哈，这次她定会咬断下欧阳靖的一只手来。
“小的先行告退。”展舟知道他家大小姐现在的表情是作妖的前奏，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呢。
“站住。”，妙瑾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兴奋，“派人盯着他，去过哪里、什么时辰和什么人做什么都要记录。”
“是！”
“在找人查朝夕书局的背景。”李显在一旁补充着。
“是！”
展舟走后，李显将妙瑾拥在怀里，“咱们成亲时，妙瑾可想过穿哪种华服。”
妙瑾的小脑瓜一个劲的摇晃，是腰肢带着身子晃脖子也跟着动的那种摇晃。“李大哥，放我出去……啊，上不来气啦。”
“再动，我吃了你。”
妙瑾听出李显在压抑这什么，说着话时候带着咬牙切齿的感觉，她信了，她以为李显病的要吃人肉呢。
吓得跟个鹌鹑似的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直到她脚底发麻跌坐到了李显怀里。有个硬硬的东西搁着她，妙瑾这才明白李显说‘吃了你’是什么意思。
惊慌失措间她跳起来又滑到……‘嘶！’李显痛苦的声音比先前更甚。妙瑾捂着脸不敢动，小声道着歉，“对、对不起……我想先坐在床上……”
李显是舍不得松手的，这么个软娃娃靠在怀里、谁也不会嫌抱得时间太久。奈何自己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再不放手怕……
回京的路上再无波折，又走了一日，妙瑾看见了京城的城门。
上次老宅遭劫后，妙瑾跟着李显的军队往京城走、大哥钟鸿卓和玲珑被秘密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剩下那些忠心耿耿的管家、嬷嬷们就跟着钟家的商队先到京城安置。
到城门口接妙瑾的是王管家，他正有重要的事跟汇报，一行人叙旧、聊天不亦乐乎，于是谁都没发现在回府的路上有几个行迹可以的壮汉跟在后头。
书房里的隔间内，王管家提给妙瑾一个账本，“大小姐猜的果然没错，今年的茶叶价格降了不少……南平郡王屯了不少茶叶，想薄利多效又想赚快钱，于是搞了个茶商分股制度……”
妙瑾听后不住点头，茶商分股制度是欧阳靖的老把戏，他是最高级的茶商，想卖他茶叶的商人们需要入会，只要缴纳会费就能从他那买到比市场价更低的茶叶。然后这些入会的会员们再向下批发，每卖出多少就能收到相应的分成……老会员邀请新会员入会奖赏更我。
若是李显知道的话，肯定会大喊一声，“这就是传销啊！”
王管家接着说，“老奴装成巨商入会后在茶商圈颇受推崇，邢校尉看老奴有些钱财就提议让老奴囤更多的货。”
“囤了？”囤的越多亏的越多，因为除了普洱以外所有的茶叶都是当年喝是最好的。
王管事笑了，“怎么可能？老奴验货的时候发现……新茶里有许多老茶，甚至还有发霉的。”
“您说了？”
“你这孩子怎么直愣愣的，生意还是二小姐接手老奴才放心呐。”王管事恨铁不成钢瞅了妙瑾两秒，“老奴当时并未作声，只说要把家里的船卖上几艘才有现银进货。”
“那现在怎么办？南平郡王卖发霉的老茶，入会的商人们每月缴纳的会费就有个几万两……茶叶又是商人往外卖，若是出了问题他欧阳靖可以摘的一干二净啊。”
妙瑾愁了，原来她只想着搞垮欧阳靖的生意，没想到抓不住他的把柄……
王管事笑了，“老奴已经命人盗取了邢校尉手里的会员花名册，接下来会去联系那些会员，告诉他们欧阳靖的真面目。”
“可若有会员跟他欧阳靖是一伙的，那咱们不就暴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