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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丧事

    钟妙瑾摸了下屁股,嘿嘿傻笑。

    待被强喂完一大碗鸡汤以后,李显才肯放过她,说要回房补觉。她看着李显走出房门,原本和煦明媚的脸颊突然变得冷傲,眨眼睛寒光乍露。

    欧阳靖,我钟妙瑾跟你势不两立。

    “李将军,老爷的是遗体已运到老宅,三天之后举行葬礼。”展舟这几日为李显马首是瞻,多亏了李将军主持大局,老爷就这么去,大小姐以后可怎么办呐。

    李显颔首,俊朗的脸上透着一股阴沉,“查出你家大少爷的行踪了吗?”

    说到大少爷,铁骨铮铮的展舟眼底竟蓄起泪花,他单摇头不语。现在他只祈求大少爷还活着。

    “下去吧”妙瑾晕倒的那一幕现在还残留在李显的脑子的,看着她倒下,他的心都不会动了。若再来一次,他怕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那份恶。

    扑腾,扑腾,信鸽飞进窗户,他掏出密信看,阴沉的脸更加冷酷。

    东洋倭寇现身苏州。

    沈彦昌跟展舟留在春申江继续寻找钟鸿卓,其余人回苏州办丧事。

    辗转两日,钟妙瑾一行人终于到了苏州老家,门上房梁上都挂满了白布,灵堂内的哭声惊天动地、延续不断。

    一直把悲痛压在心底的钟妙瑾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在蒲团上哭得个撕心裂肺。丧事整整搬了七日,大病初愈的妙瑾瘦得整张脸只剩下了眼睛,李显心疼她,每每哄她入睡后只要他出了房门,熟睡得女孩就会惊醒哭泣。

    只要一闭眼,爹爹的尸体就会浮现在她的眼前,心底的恨在这七天里不断膨胀,膨胀到她的心只装的下‘报仇’二字。

    想到报仇,钟妙瑾不再不吃不喝,她要吃香的喝辣的,练好武艺杀了欧阳靖。

    “李大哥、李大哥你在吗?”钟妙瑾用力拍打李显的房门。她知道李显不在,他出去了。她推开门,在房里偷偷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床下、柜子里、暗格中都没有,终于她在房梁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火铳。

    她知道火铳,只要铳管瞄准哪里,子弹就射中哪里,只要练好瞄准术,杀人将易如反掌。坊间传闻,这火铳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所制,光练铁就花了两年时间。

    钟妙瑾把小巧精致的火铳握在手里,顺着管外的小孔瞄准门外来来回回的下人们。突然,侍从的脸变成了欧阳靖……杀了他、杀了他三个字在脑中不断叫嚣着。

    ‘啪’

    打中了?不,是子弹打中了房檐。

    眼里人群变成了蔚蓝的天空和飘动的白云,是她摔倒了,可为什么不疼?

    “钟妙瑾,你想干什么?”李显从地上捞起他心爱的姑娘,“给我靠墙站着去。”钟妙瑾被呵斥声吓得愣住,乖乖听话站在墙角。

    李显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铳,“这是什么东西,啊?什么都敢拿在手里玩,这是杀人的工具!”

    “我没玩,我没想玩。”委屈的眼泪噼里啪啦滴在地上。

    “头抬起来。让你低头了吗?”

    当两人四目相对,李显的心像缺了一块,他可人圆润的姑娘何时变成了纸片人,本就不大的小脸更小了。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不哭,妙瑾不哭哈,是李大哥不好,李大哥不应该骂你”

    妙瑾趴在李显怀里不成了泪人,抽抽搭搭哽咽着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李大哥,你教我使手铳吧。

    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杀了他。”

    李显回忆着他们在驿站时,他说要杀了那两个魅者,而她的姑娘却说她从未想过要杀人,也不想那么做。

    是仇恨让如此可爱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他又想起钟老爷出土的画面和她凄凉的喊声,或许只有杀了欧阳靖才能将她心中的恨泄掉。

    “好,我答应你。”

    终于达成了心愿,妙瑾睡着时嘴角都是翘的。

    从那日以后,每天天不亮钟妙瑾就起床跟着李显跑步,然后练拳和练习手铳。李显教练得拳法她从未见过,李显称它为特种兵格斗术说是练好了,弱小女子可以抵挡十个壮汉。

    练习手铳的方法她更未见过,滑轮道上立着数个人行牌子,只要推动阀门人行牌子就能自己动起来,她要做的就是用手铳射中牌子的心窝处。

    看似简单的动作要做的完美并不容易,每每支撑她的处了报仇就是李显那温煦坚定的眼神。

    “今天晚上会有绑匪来绑架你,身上带好迷药、火折子、匕首,手铳你应该能抢到。”李显替妙瑾换好外衫不断嘱咐着。

    “是谁要绑我?”妙瑾抬起双臂,好让帮他整理衣袖的李显方便些。

    “先买个关子,说不定能见到你最想念的人。”说起最想念,李显心中的醋意翻滚,什么时候这臭丫头能这么惦念他?“到时候你跟我里应外合,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好啊,原来你是让我去当诱饵的。”妙瑾假意生气。

    李显捏住她这几天长回来的婴儿肥,“你要没那本事我怎会放心你去?就当训练这么久的考核测验了,你若及格,我带你到军营里长长见识。”

    妙瑾听他这么说,心里早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太多,他怕她反悔。

    “怎么还不高兴?你若能上阵杀敌立功,我求圣上封你个女将军当当也不是不行。”

    “此话当真?”妙瑾再也绷不住黑脸,欢快的在房里直蹦跶。

    “我说话自是当真,早些休息吧,绑匪快来了。”若能日日看你这样欢愉,本王将此生无憾。

    是夜。

    亥时刚过,钟妙瑾就听到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李大哥果然没有骗她,真有劫匪进府。老套路,劫匪先捅破了窗纸,迷药顺着竹杆吹进屋里。

    这迷药的味道钟妙瑾在熟悉不过,是闻过好些次的西域迷香。

    好在她早在嘴里含上了薄荷脑。

    钟妙瑾闭着眼睛感知着劫匪的行进路线,先是快马驮着她跑了一刻钟,然后她被藏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闻着气味是菜筐。

    出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