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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皇叔

    “傻孩子,怎么还是哭得这般丑……”钟贵妃嘴上虽在打趣,心却是疼得厉害。

    妙瑾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一向坚韧的孩子不会这般哭泣。

    钟妙瑾拿出随身携带的锦盒递给钟贵妃,“这是银库的房契和地契。”

    钟贵妃把锦盒捧在腿上不并不打开,她盯着妙瑾已有好一会了,孩子长大了,能担起家中责任了。

    钟妙瑾被姑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脱了外套与中衣,谁也不会料到,藏着十四亿白银库房的地图竟被姑娘家穿在身上。

    可,钟贵妃看的却不是藏宝图,而是钟妙瑾脖子上的疤痕。

    她上前搂住瘦弱的侄女,手指轻轻抚上她脖子上的刀伤,眼底的泪水泄露着她的情绪,“这是新伤……”

    新伤下面还有一层旧疤。

    钟妙瑾体贴的帮姑姑拭去眼角的泪水,不停安慰着,“哎呀,我这都好了,别担心哈。”

    她伸长脖子来回扭动着,“看,我都好啦,我可好啦,别哭别哭哈。”

    钟贵妃被她的怪相逗笑,取笑着,“你伸着脖子的样子像极了池塘里的水龟。”

    “姑姑。”娇声责备着可心却放下了大半,“我好心逗你,你又来取笑我。你最美、最美行了吧。”

    钟贵妃、钟如意乃是天汉国百年不遇的第一美人。不知是何缘故,钟如意貌美且不衰,三十几岁的身子却看着和钟妙瑾一般大,与她同年的皇上李晋与她在一起竟像父女一般。

    “说正事。”钟如意到底是掌管西宫的贵妃,她倒要看看是谁在害她钟家。

    “那日我坐船在南太湖游玩,一群劫匪商船不抢劫银两却给我下迷药,好在被李显李将军救下。

    第二天回府却发现有人给玲珑也下了迷药,欲毁她贞洁……我们俩中的迷香或是同一种,并不是中原所产……

    然后,我发现二姨娘和她的戏子情人要杀我爹爹和大哥,二姨娘虽被我制服,可到现在还未联系上爹爹他们。”

    钟贵妃气的捶得桌子咣当作响,“后来呢。”

    “戏子的随处是个昆仑奴却被昆仑奴所杀、幕后之人或许是昆仑奴的主人。

    我也几次被昆仑奴劫持,发现他们不想要我性命,他们的想要的是咱们钟家家产,找不到爹爹我只能找姑姑商议。

    若是散去家产能保全全家性命岂不善哉。”

    钟贵妃抚上侄女的脸颊,称赞道,“好,好孩子。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大哥和鸿卓。”

    “其实也不全是坏事,虽每每遇险让人心惊胆战,可总有李大哥在一旁帮衬。”钟妙瑾望向钟如意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姑姑,我想与李大哥结为异姓兄妹。”

    “这……”钟贵妃万分犹豫,不知该怎么跟这个胆识过人的侄女解释,只好拉着她的手朝乾清殿走。

    未到乾清殿钟妙瑾就听见传来男人歇斯底里的训诫声。

    “你还跟朕假死?长能耐了是吧。”啪啪,是戒尺抽过的声音,妙瑾吓得直哆嗦,‘朕?’她默默瞅了眼姑姑,和如此暴躁的男子生活在一起,姑姑日子过得好吗?

    “朕辛辛苦苦把你带大……如今坐拥着天下,正是让你过上好生活的时候。”话语间,妙瑾竟听到了几声抽泣“你可倒好,竟然假死……你知不知道为兄有多伤心……”

    看来皇上虽然易怒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呐,怪不得姑姑毫无惧色。

    “大哥……我错了”

    咦,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杏眼瞪得更大了,钟贵妃看她的样子含笑在眼,等着看她笑话。

    大殿正中央,一名身材匀称肩膀却奇宽的男子跪在蒲团上,男子的身上的衣着早已凌乱,看来刚才还挨过撕扯……可他的发髻、发髻却异常的整齐,一根碎发也未掉下,暗棕的发巾为何如此眼熟?

    天汉帝李晋见钟贵妃带着侄女进来,便挥下衣袖示意李显起来。李显并不知道来的人是钟妙瑾,以为只是嫂嫂一人,反正他也被训诫惯了,便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起身。

    在外杀伐决断的男人回到家里也只是个普通青年。

    可就在他起身抬头的一瞬间、这是他几辈子以来从未有过的尴尬。在唯一动情的女孩面前被当成三岁娃娃训诫,被人数落着自己所犯的错误……莫名羞耻。

    钟妙瑾在这一瞬也愣了,脱口而出,“李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她拉着姑姑指着他说,“姑姑,这就是李显李将军,他几次三番救我是天大的好人,赶明儿选个良辰吉日……”

    良辰吉日,成亲吗。

    “选个良辰吉日,我要与李大哥结为异姓兄妹!”

    咔嚓,是心碎的声音。

    “那来的异姓兄妹。”天汉帝丝毫不为空气中微妙的气氛动摇,“他是你皇叔。”

    皇叔?

    乱了,全乱了。

    钟妙瑾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府邸,夜里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是姑父的弟弟,理应叫一声叔,可他明明是她的哥哥……

    “小姐,李将军送来拜帖,邀您明日去景山踏青。”

    钟妙瑾额头轻点心却是乱的。

    三法司衙门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高大威猛,女的娇俏明艳。

    “沈大哥,这是家父失踪的地界,这半月以来,我已派人在各处寻找,可并未发现一点踪迹。”钟妙瑾把她精心画制的小册子交到了沈彦昌手上,“在这天汉国土中,就无沈大哥寻不到的人和东西”

    心切至极,她一把握住沈彦昌的袖口哀求着,“沈大哥,求你帮帮我。”

    “傻丫头,寻找钟伯伯本就是我份内之事。昨夜我便受到圣旨,圣上命我前去苏州寻找钟伯伯和失窃的货物与银两。”沈彦昌伸手帮钟妙瑾拭去眼底的泪水,心疼安慰着,“这些日子……辛苦了。”

    两个月以来,硬撑钟家的钟妙瑾努力让自己处事稳妥,遇事果断坚毅,希望在爹爹回来之前保护好所有人。

    听到辛苦了,她就像走失的娃娃找到了官差,告诉自己得救了,眼泪如泄洪般涌出。

    远处,模样俊朗的男子笑容突然定住,原本和煦春风的空气变得冷冽刺骨。他拼命的让自己显得自然、握着拳头匆匆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