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瑾得着姑姑的传话,便着手开始清点家中财物。钟家乃三代皇商,家财自不小觑。
房屋300间,田地800顷,银铺38处,当铺更是有80处,算上商船和大大小小的库房总估价共有12亿银两。
她清点出七亿现银库房的房契和地契,画好地图准备上京。
赶车的马夫不敢有半点颠簸,马上的护卫更不敢松懈半分。此次上京,钟妙瑾带上了钟府近一半的护卫,三十六名壮汉个个身怀绝技,一路上没人敢怠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此次上京必有远谋。
马车照常行驶,谁也没发现护卫队里混进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吁——”马车停住,他摇晃着脑袋看向两边,有些紧张的说,“大小姐,前面有颗大树挡着去路,得找人挪开才行。”
钟妙瑾掀开帘子往两边张望,他们正处的位置刚好是峡谷的中间,是两侧高山夹击的小路。她明明说过走管道,再想车夫紧张的样子,她的心咯噔一下。
她撩下帘子假装不在意,但她从打开车厢的后门、用眼神示意季连海和展舟要小心。
两个脸生的护卫小跑到了队伍的前面,他们恰似去抬挡在在路中间的枯树干,可脚踝上绑着的尖刀寒光乍露。
“碧竹,跳。”钟妙瑾拉着碧竹从后门跳下去,季连海伸手把碧竹拽到他的马上,而钟妙瑾则上了展舟的汗血宝马。
“快!”护卫们来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大小姐喊着,“往回跑。”
马儿哒哒哒的脚步声震响峡谷,而他们身后的喊杀声却像惊雷般轰鸣。
“快!过了下个弯道就是驿站。”展舟小心的搂着钟妙瑾,怕她受到惊吓。
“啊!大小姐快走!”侍卫张星掉准马头冲向敌人的中心,长矛与三寸宽的大刀在空气中碰撞,眼看着忠心耿耿的侍卫命在旦夕,钟妙瑾那肯袖手旁观。
她掉准马头,喊出一个“杀”字。
昆仑奴的大刀强而有力,钟府侍卫的长矛短剑也不甘示强忍凌厉,钟妙瑾抽出腰间的长鞭,鞭鞭抽中敌人的要害。
就在两方打的势均力敌停手对峙时,张星却一个踏步,把钟妙瑾拽下了马。
“都别动,小心刀剑无眼、伤了大小姐。”张星用胳膊环住钟妙瑾的腰际,两条纤细的胳膊也被禁锢其中。
冰凉的尖刀又一次抵在了她的颈间,这次她想不出半点回旋的余地。贼人求的是财,这是她现在万万不能给的。
展舟心疼钟妙瑾,平时刚毅的男子却喊出,“有话好好说,别伤着大小姐……”
但侍卫们的眼睛却都怒瞪着张星,暗声嘀咕着‘叛徒’。
僵持半晌,张星率先沉不住气了,手上的刀子也用力了三分,“要钱要命自己选。”
“自己选?若我把钱都给了你,你们再杀人灭口,我岂不是人财两失?”钟妙瑾下定决心般,对着展舟大喊,“杀了他们,带着地图上京。”
她的声音哽咽,眼里含泪,“帮我照顾好爹爹和玲珑……”
可惜的是,她还是未找到他。
我与你做不成夫妻或许是我两世来最大的遗憾,但人生而带着责任来,我不能辜负。
钟妙瑾知道张星不敢杀她,留着她还有其他用处。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贪心的欧阳靖绝对会找机会炸出钟家剩下的银两。
不想敌人得逞,只能狠心自己动手,钟妙瑾的身子正要向前迈上一大步,想要自行了断了生命。
然而,‘嗖’,‘嗖’,火铳的声响在峡谷中炸裂。子弹穿进了张星的眼窝,疼得他顾不得要挟钟妙瑾,疼的躺在地上不停打滚。可子弹貌似染了毒,未等他翻第三个身,就以七窍流血而亡。
再看前方小道上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哒哒哒,整齐的马蹄声整齐划一且掷地有声。
昆仑奴们慌了,他们想突破重围便又打起了钟妙瑾的主意,可还未等出手就被一波子弹射中而亡。
哨声响起,战马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高大的黑色战马朝着钟妙瑾徐徐走来,看清马上的人,她仿若恍如隔世。
李大哥……
她呆愣片刻,收敛好慌乱的情绪,朝着战马处拱手致谢,“谢李将军救命之恩!”
原来娇俏甜美的娃娃音也可以这样铿锵有力,他从不知她还能这般坚韧倔强。
“无碍。”男人没了他们初见时的俊朗和善,取而代替的是凌厉的目光和冷傲的面庞,“抓起来。”
“是”
近日来,李显不分昼夜的审讯在穹窿山脚下抓的昆仑奴,他用了各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去审问,不断的突破他们的心里防线。
再硬的嘴也熬不住克格勃太酷刑,最终,他们招供了。
他们来苏州的任务是杀害钟妙瑾的父亲钟雨浓和大哥钟鸿卓……跟着杜文怀的阿诺另有一份秘密任务……还有一波人马在暗处接应。
袭击钟妙瑾的,就是埋伏在暗处接应的昆仑奴。李显追踪他们已有两日,置于为什么在钟妙瑾遭难时赶到,只能用缘分二字形容。
说实话,钟妙瑾还未能收拾好心情面对李显,她想不通人性为何那样凉薄,前一天还宛如兄妹,后一天便分道扬镳。
好在她前些日子没白练字与读书,遇事也能藏得住心思了。
“钟姑娘,这是上好的外伤药,给。”高副官到底是有妹妹的人,见不得女孩子受伤哭泣,想起手里还有执行任务前备好的金疮药就赶紧给钟妙瑾送去。
钟妙瑾看着手中的瓷瓶,猛然想起那个金色珐琅彩瓷瓶,里面装着她从未喝过的退热药,是她当做哥哥的人送的。
她抬头偷偷看了眼正和副官讨论行军路线的李显后,迅速低头假装无事,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够了。
“小姐。快来喝口热茶压压惊,是我刚沏好的。”碧竹眼睛里盛满了担忧的讯息,钟妙瑾揉搓了下她的小脑袋,用行动告诉她自己不碍事。
李显有些气闷,一个姑娘家竟然随便收外男送的东西,不知廉耻。整日里与丫鬟搂搂抱抱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