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有点奇怪。”
霁泽避开黎栎的视线，“没没……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看他明明脸色难看却佯装无事。黎栎拉着他到铜镜前坐下。绕到他背后，扶着他的肩膀，弯腰看着镜子里的他道：“你自己看看，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她瞅着镜子里的霁泽默不作声，心里闪过几丝怪异，就听着那人道：“小栎，你当真没有救那些人的能力是么？”
黎栎：“……”
听到这个问题，她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有，但是我不能。”
将霁泽的身子转过来，自己蹲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轻声道：“霁泽。你要知道，天灾并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抵挡的。我能救一个人，却未必能救所有人。我不是救世主。”
手浮上霁泽的手，他的手很凉。黎栎紧紧握住，继续道：“而且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也有不能出手的理由。况且，相信我，这件事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黎栎很耐心的同他讲述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期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霁泽薄唇微抿，眸中闪过一抹悲痛，颤声道：“我明白，我懂。”
他说懂了，黎栎心下一松。却在捕捉到他眼底的悲色时又浮上一抹疑惑。他真的懂了么？
黎栎正想问他，没有料到霁泽会突然将手抽出来，惊愕道：“你……”
霁泽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过激的行为，拉住黎栎的胳膊将她扶起来，解释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你先休息吧。”
“好。”
黎栎刚说完好，霁泽就起身往外走。那迫不及待的模样让黎栎心下一沉。
顺势坐在他刚坐过的凳子上，看向铜镜，看着镜中模糊的自己，不禁发笑。
不过短短数月，一切都变了。所有平静都被打破之后，所有人也都不再是最初的模样。刚才霁泽的态度让她生出一种感觉，或许……半月族并不是一个好的落脚点。
不过无论如何，到了这一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黎栎并不知道，事实上，那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
霁泽从黎栎的住处出来，只觉得心都凉了。
方才得一切都不是做梦，小栎真的有那个能力，不动手是袖手旁观。
那个声音，所谓天道，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刚刚黎栎说自己不是救世主的时候，神情冷漠的如同一个陌生人。从认识她之后，每次就像一个小太阳一般温暖着他，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黎栎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他最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天道所提的那件事。
霁泽没有办法百分百相信天道所说，快步往族中的藏书室走去，他要自己查清楚。
……
冥骁在一旁，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诧异道：“我这么大一个人，他是真没看见么？”
楚易舟从后面过来，就听到他在喃喃自语，“你自己一个人嘟囔什么呢？”
冥骁撇嘴，视线还在霁泽消失的地方，低声道，“我刚看到霁泽过来，就想打个招呼。结果他愣是没理我。”
说着眯起眼睛，看向楚易舟：“而是那家伙有些奇怪，失魂落魄的，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楚易舟抿唇，淡声道：“或许和小栎的事情有关。”
“嗯……”冥骁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也就没有了后话。
毕竟人家感情的事情实在不好品头论足。
……
他们在半月族一呆就是半月，消失的人数一直在增加，黎栎也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她灵力有异的原因，竟然可以看到空气中漂浮着许多人影。
而其中，就有前段时间神陨的人……
幽静小院里，两名男子与一名女子坐成一排。
女子手上结印，姿势优雅美妙。灵力环绕着手指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度。片刻，女子手指微顿，在半空中轻点。
而她轻点过的地方渐渐凝实，现出了一抹人影。
而同时，两男子脸上都划过惊愕。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冥骁盯着那身影怔怔出神。
那抹身影似乎隐于世间很久，现下有人盯着他看，不知道那女子是如何控制的，他竟无法动作。只能颤抖着恐惧的望着他们。
黎栎自然捕捉到了他的恐惧，挥了挥手他便随风飘远了。
楚易舟沉声道：“所以，为什么你可以看到他们呢？”
闻言，黎栎思索片刻才道：“这段时间，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和那本书卷有关。”
“你是说鬼修的那本书？”楚易舟问。
“没错。”黎栎换了个位置，正对着他俩道：“我修习的时候，在最后面找到了应对鬼修的术法。那两种相生相克，我就一起学了。”
冥骁：“……”
楚易舟：“……”
这算是买一送一么？
黎栎倒是不知道他们暗地里的吐槽，灵力聚集在手指，抚上他们的手，轻声道：“我现下将功法传给你们，你们去修习，我在门口守着。”
功法很快传输完毕，冥骁和楚易舟立刻闭关。黎栎守在门口，等待他们学成出来。
有了应对之法，就仿佛看到了希望。虽然她不是救世主，却也没法真的漠视与她有关的人离开。
这个转机让黎栎难得心情舒适。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透明身影，觉得格外和谐。
这或许也是顺应天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只需要研究好那本术法，或许可以让这些‘神陨’的人复活也说不定。
黎栎终于还是有了希望，她甚至想马上告诉霁泽，这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只是这边离不开人，故而黎栎没有去，而霁泽也一直没有过来。
终于过了半月，那两人出来了。
看着格外神清气爽。
“我未曾想过，这邪门歪道也这么有意思啊。”
冥骁笑眯眯的道。
楚易舟跟着点头，“怪不得是**，这股力量确实很不错。”
黎栎笑意吟吟，眸中透着几分轻松：“那就先试一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