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栎心里暗暗不爽:他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她想不明白,却也认清了现实。她不能一直龟缩在蓬莱岛,否则这里也可能会被毁掉。
同楚易舟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离开这里。出去以后再想办法应对这次的灾祸。
先是加固了蓬莱的结界。确定那群货色绝对打不开以后悄悄离开了蓬莱岛。
没有去处,黎栎想起了霁泽。
三个人去了半月族。从结界进去,毫无变化的长街不再如往日般喧闹。寂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冥骁把玩着扇子,环视着街道,“这样看来,或许损失最惨重的是半月族。”
“是啊。”楚易舟向黎栎投去一个关切的眼神,“只不过,围着蓬莱的那些人里没有半月族的人。”
黎栎没有开口,只是加快了脚步。
到了霁泽那里,此时他的院子也显得格外冷清。
稍稍往里走,才看到那个人影。他周身气质冷寒,面若冰霜,仿佛陷入了深思。
他们三个已经到了跟前还没有发现。
“霁泽?”黎栎用手在他眼跟前晃了晃,轻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霁泽被吓了一跳,见是她,柔了神色。
看到后面跟着的冥骁和楚易舟,淡声问:“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冥骁耸肩:“我们也是被烦的不行,故而来你这里躲个清净。”
霁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沉声道,“当然,我这里很欢迎你们来。”
黎栎轻咳一声,坐到霁泽旁边。看他面上的疲惫,担忧道:“你怎么了,没事么?我看你脸色很难看。”
霁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望着黎栎,神情犹豫。
片刻后才开口:“小栎,我想问……外面传你可以治疗那种奇怪的病症是……真的还是假的?”
黎栎不知道为何,心头突然有些紧张,轻声问:“怎么了?突然这样问?”
霁泽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
黎栎朱唇微张,被他的目光盯着,突然好像不会说话了一般。
倒是楚易舟他们听到他们的对话,对视了一眼。
冥骁一合扇子,吃惊道,“霁族长,你也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霁泽愣了一下,“什么?”
冥骁若有其事的道,“黎栎怎么可能有那种能力?再说了,前段时间,她在闭关你不是也知道么?她出来的时候,这种病已经很严重了。也一直没有出过蓬莱岛。”
接着哼了一声,仿佛不屑一般:“鬼知道是谁传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消息。”
楚易舟看他丰富的表情,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眸。
他说的这话还挺真。认识这么多年了,都没发现这家伙这么戏精。
霁泽仿佛被冥骁的逻辑说服了,看着黎栎的眼神中带了些许的歉意,“抱歉,我只是很疑惑。”
他只是因为族中人消失的太多了,故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有些失了理智。
黎栎此时已经很难笑起来,勉强勾了勾嘴角,起身道:“没事。我也有些累了。我们先去休息了。”
霁泽点头,“好。”
等他们去了客房别院,霁泽暗骂自己说话不过脑。
突然神智有些模糊,也就坚持了一瞬就趴倒了在了桌上。
意识飘出了身体,到了一个大雾弥漫的地方。
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他道:“霁泽?”
霁泽皱起眉头,四处环视,冷声道:“什么人在搞鬼?给我出来!”
“霁泽,能终止混乱的只有你。”
霁泽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冷笑道:“你是在开玩笑么?”
声音更加淡了:“你以为为什么神族会遭遇现在的劫难?”
霁泽抿唇,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黎栎是不是可以救治这种病症么?我可以给你答案,她可以。”
“你说什么?”霁泽心头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以为黎栎是什么人?你以为她会在意你们这些神族之人么?”
霁泽被他说的恼怒,冷声道:“你这样说,我会误以为你比我还要了解她。”
声音带上了几分嘲讽,“你认识她短短几十年而已,难道就因为结为了伴侣你就真以为了解她了?”
霁泽默不作声,没有回话。
声音接着道:“你应该不知道吧。她乃灵物,与天地同寿。无论你们如何恩爱,等你神陨后,你也只是岁月长河中,一个过路人而已。等数年之后,说不定她连你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这话对霁泽来说简直诛心,他大声道:“你给我闭嘴!”
“其实都说远了。其实你可能熬不了那么久。神族现下的病症,不知道何时就会落在你身上。你想想黎栎的性格,她会救你么?”
仿佛是不确定,霁泽又重复了一遍,以肯定:“她一定会的!她一定会的!”
那声音冷笑:“真的会么?反正你也总会离开,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霁泽快步往前追寻着声音:“她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究竟是谁?”
声音不答,只是依旧咄咄逼人道:“倘若你也面临消失,她也只会同刚刚一般,面不改色的撒谎,说自己治不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你消失。”
这声音充满蛊惑,霁泽不想相信,心底却无端的生出怀疑。
这让他忍不住气急败坏,开始四处乱撞。嘴里喃喃着:“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
“你给我闭嘴!”
意识回归,霁泽蓦的从桌案上爬起,胸口剧烈起伏。脑中回想刚才那个声音说的每一句话。
不知怎么,突然就回忆起刚刚黎栎的不自然。心底突然生出了几分怀疑。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霁泽,突然有些惊慌。他刚刚是怎么了?竟然开始怀疑小栎了?
这种情绪让他坐立不安,跑到偏院去找黎栎。
门没有关,黎栎正趴在桌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霁泽进去,坐在她身边,努力让自己声音同平常一般:“怎么了?有烦心事?”
黎栎微微掀起眼帘,望着他,糯糯道:“就是有些无聊了。”
这般的黎栎让霁泽柔了眉眼,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却在要触碰到的那一瞬,脑中陡然闪过一个情景。
手迅速撤开了。
黎栎看出他的异常,坐直身子,探寻道:“你怎么了?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