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黎栎，永远不会问出这句话。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笑话，却也像是一个界限。把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区分开。
黎栎承了他的话，“也许吧。”
“你和慕家的小子，你喜欢他？”霁泽很小心的问出这句话。
黎栎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还是简短肯定的回，“嗯。”
她没看到霁泽在她回答之后，瞬间失去血色的面庞。
霁泽半晌没有开口，面上的血色慢慢恢复。
嘴角僵硬的勾出一抹笑，“你会明白，对他根本不是喜欢。”
黎栎几近嘲讽的轻哼，“我不喜欢他，喜欢你么？”
“当然。”霁泽很肯定的说，“你喜欢我，从来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况且……”是你先喜欢我的，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人尽皆知？”黎栎搜寻记忆都想不起来任何关于他的碎片。
随后斩钉截铁的说，“你必定是做了什么我无法原谅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敢见我。”
霁泽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是做错了些事情，但……你不能只因为这个，就换个人喜欢。”
“况且，我相信你喜欢上他……是因为……我。”
黎栎对他的迷之自信觉得无语，“你未免想的多了些。”
霁泽：“你会明白的。”
说罢手掌离开黎栎的眼睛，看着她冷静的样子，心头浮上几分感伤。
恐怕以后再无法这样平静以对。
重得所爱，难过，想念种种让霁泽瞬间失了理智，俯身到黎栎唇边，犹豫了片刻，贴到了她额头上。
黎栎对此一无所觉，直到凉凉的柔软贴了过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身体瞬间僵硬，她没想到，霁泽竟然敢这样做？
想要去推他，未曾想他一触即分。让黎栎推了个空。
心里憋了火，说话难免夹枪带棒了些，“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耍流氓？”
霁泽看着她生气，只觉得格外生动，不接茬，而是柔声嘱咐：“你的眼睛这几天就会好，一定要注意休息。”
他言语中的无奈，和……宠溺让黎栎无所适从。
霁泽四两拨千斤，让她的怒火像打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卸了力道。
黎栎抿了抿嘴唇，厌烦他的存在。直接下逐客令：“如果你想好要什么了，随时来找我。”
“我走了。”
霁泽充满眷恋的看着她，身体逐渐透明直至消失。
他耗费了不少魂力，确实该回去了。
黎栎睁开眼睛，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
起码能看到东西了，只是模糊了亿点点而已。
黎栎知道霁泽做到这个地步很不容易，却说不出一句谢谢。
指尖抚上额头，心头不由轻叹：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刚刚确定自己的感情，就跑出来个前男友搅和。
虽然想不起来他的长相，那些过往。
可他依旧影响着自己。这个事实让黎栎及其在意……
＊
黎栎都不知道慕寒辰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直到眼前晃动一个黑色的影子，才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
慕寒辰视线却在茶几上的两杯茶上面，不经意般问，“家里来客人了？”
黎栎眨了眨眼睛，心头莫名紧张。让自己镇定下来，“嗯，一个朋友。”
“我认识么？”
“不认识。”
慕寒辰深深的看了黎栎一眼，没有再追问。
倒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眼睛……”
“嗯？”
黎栎还以为他说完了，自己没听清，把耳朵更侧向他，“我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慕寒辰俯身把她面前的茶倒掉，又倒了杯新茶，“我是说你今天晚上眼睛似乎好了很多。”
他感觉，黎栎的眼睛似乎没有那么无神了。
“你还挺敏感。”黎栎眯着眼看着他，比着手势，“我现在能看到一点点人影。”
慕寒辰眸中闪过惊喜道：“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这么快会有进展。”
一提这个黎栎有些心虚，摸着捧起茶杯。转移话题：“青姐今天有帮你安排工作么？”
“嗯，已经安排好了。”慕寒辰似乎没有和她倾诉的**，“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么？”
黎栎欣然同意：“好啊。”
慕寒辰起身，打开冰箱，食材少之又少，冰柜里有排骨，试探问：“那给你做红烧排骨可以么？”
黎栎：“……”
红烧排骨么？
怔愣了一下，才答：“好。”
＊
黎栎洗澡的时候，自己浸在水里，脑子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
对于慕寒辰的感情。似乎真的喜欢上他了。
黎栎对待感情，从来都很果断。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拒绝。
洗完之后就想着和他去表白。
结果一出卫生间就看到一个黑影坐在沙发上。
那人也不说话，身形虽然熟悉，却莫名让她觉得陌生。
黎栎突然有些不确定：“你？”
“怎么了？”
那人一开黎栎就松了口气。
是小孩啊。没有多想是怎么回事，冲着他扬起一个微笑。
慕寒辰看到她公式化的微笑，眸光微闪。
随即叹了口气，她的头发湿哒哒的，也不说擦一擦。
轻声细语道：“洗完澡要把头发擦干，不然会头疼的。”
黎栎非常豪放的摆了摆手，“我不会的。”
慕寒辰越过她进了卫生间，拿出来吹风机。
顾自拉着她在床上坐下。
黎栎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眯着眼睛想看清楚。
就听着他淡淡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别动。”
随即就感觉到那人的手轻抚上自己头发，一边拨弄一边吹着。
黎栎微微抬起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却已经能想象到他有多认真。
脑中不自觉想起了自己无助的时候，小家伙坚定的陪伴。
虽然他性格冷淡，却很是温暖。而自己从来都是那个被他温暖的人。
那人的动作停下来，关了吹风机。
淡声道：“好了。”
看着他去放了吹风机就要离开，黎栎急忙喊：“等一下，我有话问你。”
“嗯？”
慕寒辰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却还是走了回来。
坐在沙发上，轻声问：“有什么事情？”
黎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问：“小孩，你现在还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