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王!”陈绵绵慢半拍反应过来,才准备起身,便被男子按住肩膀。
楚聿修虚握着少女纤薄的肩膀,扶着她慢慢坐起,温声道;“别起太急,容易头晕。”
动作间,他手中折扇依旧没停止扇动。
陈绵绵脑袋靠在男子腰上,人依旧有些晕乎,头重脚轻,整个人仿佛踩在云上,周遭一切尽是虚幻。
楚聿修任由她枕着,期间有丫鬟行入,为他无声屏退。
缓了半响,陈绵绵微微直起身子。
楚聿修收拢折扇斜插于腰间,扶着人自榻上站起。
陈绵绵有些笨拙地用脚去勾鞋,却见男子弓下,将鞋递到她脚边。
陈绵绵一惊,身子一歪,一屁股跌坐回床榻上。
楚聿修抬头,正对上少女震惊的眸子。
“我自己来……”话音未落,脚为一只大手捏住。
鞋袜一一套上,楚聿修微微直起身子,将那一脸错愕的少女打横抱起。
“啊!”陈绵绵低呼,双手下意识搂住男子脖颈,惹来一阵愉悦的低笑声。
她脸“唰”地红了,嘴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当说些什么。
楚聿修抱着少女大步行出客房,将人稳稳当当地放在院中石凳上。
陈绵绵双手尤维持着抱着男子脖颈的样子,没等松开,眉心便被烙下炙热一吻。
她有些迟钝地摸了下脑门,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你……”
楚聿修一撩衣袍坐于少女身侧,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我怎么了?”
陈绵绵眨了眨眼睛,“流氓”二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安安静静地净手。
桌上的菜色很是清淡,不见半点鱼肉,就连茶盏里的茶,也从安阳茗茶换成了消暑的凉茶。
陈绵绵端起凉茶漱口,而后抓着筷子,勉强扒了一口稀粥。
清香的米饭气味在口腔中四溢,却与往日的浓香有些许区别。
她抬起眼睑看向那慢条斯理用膳的男子,对方停箸,侧目朝她看来:“可是不合胃口?”
陈绵绵摇头,继续低头扒饭。
几口清粥下肚,晕眩感消失大半,倒是让人有了胃口。
她开始动筷吃桌上的豆腐白菜,与往日的美味不同,这几样小菜吃起来同看起来一般清淡,却正好对她现在的胃口。
楚聿修吃的亦是清粥小菜,他动作优雅异常,仿佛品尝的是什么珍馐佳肴。
用过晚膳,丫鬟将桌上的碗筷撤下,端来装有碎冰的铜盆,执蒲扇对着少女轻轻扇动。
凉风吹来,陈绵绵眉头微微舒展,喉中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真凉快!”
声落,她忽然意识到,身侧男子面前没有冰块。
“睿王?”陈绵绵轻唤,在男子看来之际轻声道;“你不热吗?”
“不热!”楚聿修温和道。
“陈姑娘,不是我家爷不热,是他心疼你,把赵天海仅存的那点冰都留给你用。”文竹冷不丁出声道。
声落,一柄折扇敲在他的脑袋上。
“谁让你多嘴了?”楚聿修沉声呵斥道。
“为了爷的幸福,就算挨打属下也无怨无悔。”文竹捂着脑门道。
闻言,楚聿修再度抬起胳膊。
文竹双手护着脑袋,梗着脖子双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楚聿修手中折扇虚晃一下,只是点中文竹手背:“下去做你的事去,别在这杵着。”
“是!”逃过一劫,文竹连忙捂着脑袋开溜。
陈绵绵将主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面颊又开始发热。
她伸手去推桌上的铜盆,小手为男子的大掌按住。
陈绵绵下意识想要抽回,却被握得更紧。
“睿王!”
“让你受累了。”楚聿修将少女的小手攥紧,目光温柔而认真:“都是因为我,才会叫你被太子为难。”
“没事。”陈绵绵咧出一口小白牙,回以明朗笑容:“如果没认识睿王,我早就已经死了,会被太子针对,也不过是我没处理好与宋公子的关系罢。”
闻言,楚聿修微微拧起眉头:“绵绵……”
“当然,我与睿王您关系好,不仅仅因为您救了我的性命,更多是因为您的人格魅力。”陈绵绵匆匆打断男子的话:“不管您有没有救我,也不管您喜不喜欢我,只要我认识了您,这一切就会发生。”
望着少女严肃认真的小脸,楚聿修眉目舒展开来,眸中溢出点点笑意:“绵绵。”
“嗯?”陈绵绵身子微微前倾,静待男子给出下文。
“我好像比方才更喜欢你了。”楚聿修温声道。
“唰!”
陈绵绵脸颊瞬息烧了起来,忘了将手抽回,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对方。
怎么办,对方攻势太强,她好像有些招架不住。
楚聿修将少女肉呼呼的小手置于唇边啄了下,随后放开:“你不是说要搬入尧城吗,房子可找好了?”
“没有。”陈绵绵摇头,面上溢出几分无奈:“我干爹也不愿意搬来城里居住。”
“这件事你不必挂心。”楚聿修安抚罢,又道:“你既在尧城没有房子,今夜就别回去了,在我这好生休息。”
闻言,陈绵绵脸更红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她听着怎怪怪的呢?
“我还有事,你在院子里透透风,有需要吩咐青雀便是。”楚聿修言罢,施施然站起,抬脚朝候在不远处的文松行去。
直到男子消失在主院中,陈绵绵依旧没能回过神来。
手背为男子亲过的地方阵阵发烫,灼人心口。
“陈姑娘!”
青雀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陈绵绵猛然回过神来,面上浮现一丝不自然:“你家爷以前,真没有女人?喜欢的也没有?”
撩人的段位这么高,真是新手上路?
“不满姑娘,我家爷的感情生活一向困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过还好,姑娘出现了。”青雀轻声细语道,看女子的目光就仿佛在看救星。
陈绵绵轻咬下唇,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问道:“真没有?”
“没有!”青雀摇头,手上扇风的动作不曾停顿半分:“陈姑娘,不是奴婢自夸,像我家爷这般洁身自好的,就是打着灯笼走遍整个天鹰国,怕也找不出几个。”
这般说辞,陈绵绵完全无法反驳。
别说古代打着灯笼找不到了,这么极品的现代也难找呀!
想她毕业后相亲多年,但凡能遇上有睿王十分之七八优秀的,也不至于活到二十五还一个男朋友都没交上,不定早结婚生子了。
“所以呀,姑娘好生考虑考虑。”青雀言罢,又觉自己说太过了,连忙找补道:“不过姑娘还年轻,不急。”
陈姑娘现年不过十三岁,要等一年多才能成亲入洞房,她家爷还有得是时间。
“嗯,不急。”陈绵绵干巴巴应和了声,随后继续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