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尚言面色缓和几分,眼中怀疑却是丝毫不减。
“陈老爷,我说句不好听的,市丞卡我家公子的从商许可证,这事,我们可能提前那般多时间知晓,又提前想好对策?”陈绵绵一手支着下巴,悠哉悠哉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从商许可证的事,您应当比我清楚吧?”
“从商许可证被卡,可是打得我措手不及,您留给我的时间,够不够我从尧城跑去窝窝村激怒陈大山夫妻,又回来,您心中也应该有数。”
“比起怀疑到我头上,陈老爷更应该怀疑的难道不是您府内是否干净吗?”
“您府内的人,正在刻意激化我们之间的矛盾,把我们推向对立面。”
说到这,她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香皂:“您是尧城首富,见过的风雨比我多多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跟你重复吧?”
陈尚言狐疑地看着那胖乎乎的少女,眸光阴沉得骇人。
从商许可证是他让市丞卡的不假,为了试探对方实力,也未免对方早做防范,他特意等到市丞要给暗香发从商许可证当日才让人去市丞那打招呼,从他出面到陈绵绵碰壁,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要说陈大山夫妻在尧城折腾出的那场闹剧是陈绵绵自导自演,确实牵强。
可要不是陈绵绵,又会是谁呢?
卡从商许可证这茬,是他家夫人出的主意,难不成,夫人说漏嘴了?
不该啊,夫人办事一向妥帖严谨,岂会……
难道,是锦绣?
“陈老爷若是没事,绵绵就先告辞了!”陈绵绵施施然站起,用两根指头拨开打手挡路的手,步伐款款离去。
“老爷!”陈尚言身侧的老仆轻唤,压着声音道:“您就这么放她走了?”
陈尚言按揉着眉心,没有应声。
“老爷!”
“你觉得,她像丫丫吗?”陈尚言忽然出声问道。
“她……”老仆一怔,有些不确定道:“您是说陈绵绵?”
“像吗?”陈尚言抬眼看向老仆,目光灼热,似在渴盼一个肯定的答案。
老仆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眉眼有几分相似,但不太像。”
“不像吗?”陈尚言垂下眼睑,喃喃自语道:“可我觉得,她很像丫丫,尤其是那双眼睛,多情又冷情。”
桃花眼看人总会给人以深情款款的错觉,但丫丫不会,陈绵绵也不会。
“老爷,您莫要多想了!”老仆弓着身子,有些着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正事。”
闻言,陈尚言猛然抬起头来,面上哪还见半分儒雅,有的只是生意人的算计与奸猾:“回府!”
陈绵绵出了逍遥仙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躲在暗中观察着逍遥仙的情况。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见陈尚言风风火火行出,向着锦绣陈家赶去。
她眸光闪了闪,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陈尚言走得很急,才回到府门前,就冲着守门的小厮道:“大小姐可在府里?”
“回老爷的话,大小姐刚回府。”小厮恭敬答道。
“让她马上过来见我!”陈尚言甩袖,大步跨过门槛。
听得这般言论,陈绵绵面上露出满意笑容。
陈锦绣既引得她与陈尚言相互厮杀,她自然要回以厚礼。
就是不知,面对陈尚言的愤怒,陈锦绣会如何做。
一边是放不下的荣华富贵,一边是生身父母,光是想想就刺激。
这么一出好戏,话本里都不敢写。
“你笑什么呢?”低哑的男声自头顶突兀响起,吓得陈绵绵一个激灵。
她猛然回首,入目是男子结实的胸膛。
视线往上,正对上李瑞忠打量的目光。
陈绵绵拍拍胸脯,长出一口气:“这位大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瑞忠上下扫视对方两眼,十分不客气道:“你就是亏心事做太多了。”
闻言,陈绵绵懒得与他辩论,越过对方朝暗香行去。
李瑞忠拔腿跟上,没好气道:“陈绵绵,我刚帮了你你就不搭理人,有你这么卸磨杀驴的吗?”
“今日之事,是帮我,也是帮你家公子。”陈绵绵纠正男子的说辞,随后补充道:“你放心,我会让你家公子好生表扬嘉奖你的。”
“不是你给我好处吗?”李瑞忠蹙眉,只觉心情愈发不快。
“这件事做成,你家公子需得给我好处,我再给你好处,转手多麻烦,索性叫你家公子给你好处不就得了?”陈绵绵厚着脸皮言罢,拔腿行入暗香。
算下来,这件事最终的受益人是她,宋公子得到的好处并不大,只是她瞧着李瑞忠一副不死心的样子,也就只能拉着宋公子做挡箭牌了。
百米开外,锦绣陈家府邸。
陈尚言坐于主位上,看着站在跟前的女儿,眼中满是怜爱:“锦绣呀,你今儿个去哪里玩了?”
“去买了些许首饰。”陈锦绣身子一歪靠在茶几上,一脸不高兴道:“遇到了那讨人厌的宋清灵。”
陈尚言握住女儿柔软的小手,细细揉捏把玩着:“她惹你不高兴了?”
“还不是宋家现在和那个陈绵绵合作,风头正盛着。”陈锦绣撅着嘴嘟囔道。
闻言,陈尚言动作一顿,指腹轻轻摸索着女儿的手背:“锦绣啊,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嗯!”陈锦绣点头,气呼呼道:“那个陈绵绵,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当日您那般抬举她,她不领情扭头与宋家合作也就罢了,还联合她那泥腿子爹娘来给您下套。”
说到这,她偷偷看了父亲一眼,故作不经意道:“要我说,这样的人,您就该把她乱棍打死,免得日后给您添麻烦。”
“胡闹!”陈尚言厉喝一声,在对上女儿泛红的双目后面色登时缓和下来:“锦绣……”
“你凶我!”陈锦绣狠狠跺了跺脚,气呼呼道:“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丑23书网p;rdquo;
“锦绣!”陈尚言伸手将女儿拉坐在腿上,怜爱地抚摸着那张清秀的小脸:“是爹不对,爹不该凶你,别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