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兰,你来干什么?!”宁戈跳了起来。
来人竟是失踪许多日的宁雪兰。
她浓妆艳抹,神色高傲,身后还跟了两个婆子。
进了门,她用衣袖掩住鼻子,用极其嫌恶的目光打量了屋子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饭桌上。
“哟!这猪食都不如的东西,你们也下得去口?”
“宁雪兰你别在这儿满嘴喷粪!”
宁戈大怒,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赶人,被宁桐一把拦住。
她慢条斯理的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起身,“雪兰堂姐这是飞上枝头,来找我炫耀了?”
话语轻慢,落在宁雪兰耳朵里霎时成了嘲笑,她眼中尽是怨毒,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恨不得扑上去把宁桐的嘴撕烂!
为了从胡卫手中脱身,她曲意讨好,忍着耻辱配合他玩各种花样,被当做狗一样对待,浑身都是伤,才换来一个回家探亲的机会。
跟在她身后的婆子,根本不是伺候她的,而是来监督她的!
胡卫还对宁桐不死心,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对宁桐下手,指不定后面还有多少折磨等着她。
宁雪兰咬碎一口牙,将这口恶气吞下去,露出手腕上的玉镯子,脸蛋挂上几分得意。
“宁桐,你莫不是以为自己能赚钱很了不起?听姐姐我一句劝,做人呐,眼界可不能那么窄。”
“你瞧瞧,我这镯子只是众多首饰里最不起眼的,可单是它就能买下十亩地。”
“那可真是厉害。”宁桐拍了拍手,凑近她,语气耐人寻味,“只是不知,为了这只不起眼的镯子,堂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常年侍弄药材的人,对药味最是敏感,方才宁雪兰一进门她就闻到了浓郁的伤药味道,且还是十分低廉的那种。
如今离得近了,那味道颇有些刺鼻。
她视线下移,瞧见宁雪兰衣袖下隐约露出的伤疤和青紫痕迹。
“堂姐心高气傲,现在却甘愿被胡卫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折磨,还真是放得下身段。”
宁桐都不用多费脑子,就猜到那日林春荣口中害胡卫半瘫,被胡县令抓回胡府的女子就是宁雪兰。
宁雪兰几乎抑制不住扑过去撕烂宁桐那张脸的冲动。
“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宁桐我告诉你,要不了多久,我所经历的苦与折磨,你都会经历,且比我难受上百倍!”
“那我还真是害怕。”
话虽然如此说,宁桐脸上却无半分惧怕之意。
“你、你给我等着!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说完,宁雪兰如来时那般匆匆跑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宁戈撇撇嘴,“呸”了一声。
而宁钰忧心忡忡,“二丫,如果胡卫真用下作手段,咱们可怎么办?”
宁桐看了眼一旁早已呆住的柳氏,“别担心,他不敢明着来,只能搞些恶心人的小动作。”
柳氏脸色又白了一分。
“桐丫头说得对,她背后可是有严知府和燕公子撑腰呢。”贺老笑眯眯地插话。
宁桐听到燕公子这三个字,心跳漏了一拍。
中秋那日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还欠他一顿饭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
原以为能在宁桐面前好好炫耀一番,看看她追悔莫及的模样,可宁雪兰没想到,她居然反倒被宁桐给羞辱了一顿。
怒气冲冲的转道去了老宁家,她一腔怨怒没处发,直闯宁成的房间。
踹门进去,见宁成从王桂花手里接药碗,她冲过去,一把将药碗打翻。
“刺啦——”
药碗碎了满地,药液把被褥浸湿,床沿地上四处都溅着黑褐色的药汁。
这药是王桂花求爷爷告奶奶,花光自己私下攒的银子从村里赤脚大夫那儿换来的吊命的药,此刻被打翻,她肉疼极了,张口就要骂。
一转头却看到了宁雪兰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当场愣住。
“你、你是雪兰?”
宁雪兰看也不看她,径直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