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关系好像都差不多,一旦一方有退后的迹象,另一方就会马上察觉,脆弱的人使尽浑身解数想维持现状,强势的人装出满不在乎,却比谁都煎熬。
每天偷偷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但凡有那么点不对劲,都要关联到自己身上,甚至从中探寻对方退后的原因。
每每不得结果,又要一日三省吾身。
谈个恋爱好累,却又让人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龙女就是这样,自从找到白楠夜,怅然若失的感觉就环绕着她,人就在自己面前,却好像换了一个灵魂,从前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妖怪再也不见了,他整天心事重重一脸忧郁,问他怎么回事也不说,找各种借口躲避话题。
回来之后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白楠夜泡在训练室,晚上也住在基地。
说他没感情了?却从他眼神里看到深情。
说有感情,昔日甜蜜却已不再,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没有了。
在禁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只能问问午马,可这家伙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之前争着抢着要留在她身边,现在却不见人影,很可疑,十分可疑!
凤组基地,枪械训练室。
“砰砰砰……”
感觉自己快患上焦虑症的龙女朝着目标使劲开枪,一连几发子弹打在同个位置,靶子都被穿了个大洞。
她依然不肯绕过那个可怜的靶子,子弹上膛,又是新的一轮,
“砰砰砰……”
一旁的张小马皱着眉头看着,突然来了一句,
“走,铁子带你蹦迪去,高颜值小哥哥任选,远离渣男,平安喜乐。”
“……”
“咋了?他白楠夜不行,有的是小哥哥等着求着你宠幸呢。”
龙女侧过眼神白了他一下,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真要是去蹦迪了,还不得被岳娇娇打死。
从禁区找到白楠夜之后,龙女又带着午马和风狸几个人继续训练,现在算完成了全部日程,后面要看他们自己了,谁知道张小马完全不肯消停,非要拉她一起训练。
说是训练,却是别有目的,张小马难得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会,像一位长着给龙女传授起了恋爱经验,
“老妹儿,哥跟你说,这男人都喜欢女孩子撒娇,特别像你这种从来不会撒娇的,你要是跟白楠夜撒个娇,那他还不得把祖宗十八代叫啥名都说了。”
虽然对他的比喻有点无语,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看龙女有些上道,张小马露出欣慰的笑容,拍拍她肩膀,
“还有一点特别重要,两个人一定要经常待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促进感情,才能聊的多。”
不愧是订了婚的人,他说的都好有道理,龙女会意地点头,计划起怎么把白楠夜拴在身边。
训练场休息室,午马隔着透明玻璃盯着白楠夜,他满身满头都是汗,衣服已经湿透,以前可从没见他这么努力训练,看来上次那些话起到作用了。
从禁区回来,他去汇报了一趟任务,回凤组后尽量隐蔽自己,躲着龙女,现在还不是和她见面的时候。
训练室门开了,龙女走了进来,和白楠夜说了句什么,因为距离有点远,午马没听清楚,只见白楠夜摇摇头,逃避着龙女的目光。
嘿嘿一笑,午马心里乐开了花。
反观龙女却没那么开心了,问白楠夜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哪怕吃个饭也行,全都被拒绝,他好像一颗心扑在训练上,眼都不挪一下。
白楠夜!
“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我们就分手!”
反正现在和分手也没什么区别了。
龙女以为自己的话没什么不妥,只是吓唬他,顺便试探一下,如果他还会因为“分手”这两个字伤心,就说明他还在乎!
却没想到白楠夜手里的哑铃直接扔了,砸到了他的脚,失魂落魄地站在那,没喊疼,没挪动一步,好像砸到的是别人。
“阿音……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泪花翻涌而上,他眼里一片湿润。
这一天还是来了,虽然是他有意为之。
对不起,阿音,在我确定这幅身体还是我自己的,确定不会伤害你之前,我们……分开吧,也许这样是最好的。
他凄凉的眼神被龙女尽数捕捉,也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还在乎,这就够了。
“我……我开玩笑的,晚点我来接你。”
走出训练室,她止不住脸上的笑容,完全不知道刚刚白楠夜的想法。
午马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貔貅,别犹豫,犹豫就会犯错,犯错就来不及了,爱她就离开她吧,免得以后伤害她的时候后悔?”
内心无比煎熬的白楠夜没理会他,午马沉默了一会,又开始挑唆,
“你说你,一只妖怪,连家都没有,父母也不知道在哪,嫁娶这个东西讲究门当户对,你和她哪里都不对,要是嫁给你还得养着你,这不等于是嫁了个儿子吗?”
“要我说,她好心收留你,你还竟给她添麻烦,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哈,我忘了,你是个妖怪,可能你的三观跟我们人类也不太一样。”
午马故意强调了“三观”两个字。
情侣分手三大理由:三观不一致、性格不合、家长不同意。
自从在禁区,他就潜移默化给白楠夜灌输了这些思想,反正他是个涉世不深的妖怪,好骗得很。
眼见第一阶段离间两人关系已经差不多了,他迫不及待进行第二步:从根本上让白楠夜放弃。
这一步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有闪失!
此时的午马哪还有平时那副铁憨憨的样子,伶俐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的性格,试问一个真的铁憨憨怎么会晋升到智囊龙组呢?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斯岚音,你要嫁的人只会是我!
白楠夜努力思考着午马的话:门当户对。
父母应该都是妖怪吧?他脑海里根本没有他们的样子,模糊成两团云朵,甚至连他最喜欢的老师也很模糊,记不清样子。
家在哪,都有什么人,家里条件如何,这些问题都离他很远很远。
似乎是一夜之间长大,他对于儿时没有丝毫记忆,所有记忆,从那天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龙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