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堂把花瓶递给身后的佣人,拉着女儿的手把她摁在了沙发上:说说,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呀?
唐季瑶气呼呼的看着他,单刀直入道:我问你,你说昨天咱家是不是有人去尹若兮老师的墓上了?
唐文堂见女儿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心中不由得一震,精明的小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坐到了女儿身边,怎么一回来就问这个问题呀?我们父女俩这么多年都没有见面,你就不先问问我的身体怎样,咱家的人怎样?倒先关心一个跟咱家不相干的人。
我是在替咱家的人向老师赎罪,老师和司夜悲惨的命运难道不是我们唐家造成的吗?唐季瑶情绪有些激动,有些愤恨的看着父亲。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都是她的命,跟我们唐家又有什么关系。唐文堂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退去,强压着心中的不悦,他不想刚和女儿一见面就争吵。
可你也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到底是不是我唐文堂的女儿,为什么我们一见面总要吵?唐文堂气的站了起来,无奈的在屋中踱步。
正在打扫屋中碎屑的佣人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无名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连呼吸都刻意控制着。
唐季瑶也站起来:如果我能自己选择的话,我情愿不投生到这里。
你唐文堂气的浑身打哆嗦,高高举起的右手始终不忍心打下去。
唐季瑶看到父亲苍老的面容,顿时心也软了下来,轻轻的握住父亲的手:爸爸,我只想知道尹若兮老师的死和我们唐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唐文堂反手把女儿的手握在手中,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不曾握过女儿的手了,模糊的记得上次像这样握着女儿的手,她的手还没有这么大,季瑶,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尹若兮的死真的和咱们唐家没有一点关系,她就是自甘堕落。
那昨天去尹若兮老师墓上的那辆车呢?你不会说不是咱家的车吧?唐季瑶双手握住父亲手轻轻的摩擦,连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是咱家的车,可不知道是谁开的。你知道那辆车是负责采购的,谁都可以开的。唐文堂说的真心实意,看不出一点说谎的迹象。
怎么会查不出?把用车记录一调出来不就知道了嘛。唐季瑶的语气有些恳求了。
昨天刚发生一场大火,车和用车记录都没了。唐文堂双手捂着头,懊恼的说。
怎么会这么巧?
后边的话唐季瑶已经不想再说了,太蹊跷了,这欲盖弥彰的手段也太低级了吧。
唐季瑶把手从父亲的手中一点一点的抽出,眼神复杂的看着父亲,缓缓的站起来,决绝的向外走去。
季瑶唐文堂伸着手想要抓住她,却看到她那双想要杀人的眼神,吓的他把敢在说下去。
这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唐季瑶从佣人手中接过包,留给父亲一句冷冷的话。
时间已过中午,日头也已经偏西。
虽然外边依旧炎热,可唐季瑶却感觉自己浑身的冷,那是一种阴森、恐怖、想摆脱却永远挣脱不了的冷。
一阵微风袭来,如吹进了她的骨缝中,一种彻骨的寒意让她瑟瑟发抖,忍不住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沿着蜿蜒的小路往外走,从未感觉的漫长。
她有些恍惚,感觉脚下的路像是通往黄泉。
全身没有一点劲,靠在树上不住的喘气。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唐宇轩问。
没什么。唐季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他,自言自语:这个家估计也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干净人了。
爷爷年龄大了,姑姑以后就不能让着他点,别总跟他吵?唐宇轩真诚的看着她。
唉唐季瑶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蹲下了语重心长的说:你以后要多学习学习管理方面的东西,你爷爷那三个儿子没有一个争气的,现在少彬又唐家以后可能就指望你了。
唐宇轩指着自己的双腿说:就我这样就算了吧,再说我对当老板这回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每天都这么忙,哪有我这个闲云野鹤舒服呀?
唐季瑶对于这个侄子从小就疼爱,他谦虚有礼,对家族中的利益不争不抢,可无奈天公不作美,一出生就是双腿残疾。
那我走了,这次从国外回来我还给你带礼物了,可惜放帝都了,这次匆忙回来没有带,下次给你带回来。唐季瑶把他的轮椅推到一个凉亭下,就要走。
姑姑!
你还有事吗?唐季瑶转身看着他。
没事,就是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见您,这么匆匆一见就分别心里有点舍不得,您能像我小时候那样推着我在家中转一圈吗?
好吧。反正她现在心中正烦,和他聊聊天也是好的。便把包往他怀中一扔,双手扶住了轮椅,你想去哪?
没有目的,随便逛逛呗。
唐季瑶推着他在别墅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想起什么就和他聊什么,感觉又回到了儿时的时光。
唐宇轩也很高兴,一路上跟她有说有笑。
穿过花园,穿过空地,穿过高尔夫球场,二人聊的尽兴,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偏西。
唐季瑶把轮椅停到别墅后一处老旧的房子前。
房子已经破败,是一棟二层小楼。杂草丛生,人迹罕至。
她看着房子发呆,思绪又回到了儿时。
那时候这里是尹若兮老师和冷司夜蜗居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尹若兮给了她音乐上的启蒙,让她爱上了音乐,也爱上了教她音乐的人和她的儿子。
那时候她总是来这里找冷司夜玩耍,没有世俗的纷争、没有家族的恩怨,只有欢声笑语和一串串快乐的脚印。
可后来这里离奇的发生了一场大火,还是她把尹若兮老师和冷司夜救了出来。可从那以后尹若兮老师和冷司夜就搬离了这里,从那以后她也再没有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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