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三人到了镇上之后,我让徐志文和刘正昌两人去财政所找曾金办事。
我呢,就在政府大院门口产业办的办公室里,与女生同事王俊对接一些工作。
自打清万公路开工以来,清峰县交通局组织下属施工单位强力推进工作,进度很快。
但一些问题,也暴露出来。
在扩路和拉直S型弯道的时候,施工单位的挖机和铲车,为了避让行车。要么压坏了人家路边的菜地,要么将人家的树苗给挖了。为这事,有百姓反应强烈,甚至阻碍施工。
这理应赔偿的部分钱,其实在整条路的改造和升级中有预算。
但是,这钱却不能滥发乱发,更不由着老百姓张口一扯,胡乱报价,施工单位就发了。
而且,也不能明显地说有这么一笔钱!从而让施工单位肆无忌惮破坏老百姓的庄稼或者菜地。
……
我向她交待,就是让她将万峰镇施工服务工作做好,以镇里的名义,先与老百姓对接。
我说:“王俊,你看,我们这样弄!这钱呢,先不发,也不由我们发,但要作好统计,我们到时向业主单位交通局申报。施工单位在取道的时候,占了老百姓多少地,菜地还是旱地,有几分?你都给量一量,记录下来,让施工单位和老百姓都签字!”
“如果要是毁了树和庄稼的话,是什么树,多大?挖下来的树给了谁,都给归类起来!额……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老百姓因为这些小事,而故意给修路工程添堵。作为我们镇政府来讲,既不薄百姓,也不(厚施工单位!公平公正的作好统计后,该补的补,也算是将事情搞圆满!”
我跟王俊说话,她萌萌的,长长的流海,将眼敛遮着,只留有白白的皮肤和好看的鼻梁迎着我。其低头的样子,有点儿像小媳妇刚过门一样,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但是,却不敢不回应我的话。
她只是朝我点头:“常镇长,我知道啦,等会我就带阮军沿县道走一趟,先与施工单位打招呼!要他们碰上这样的情况,就直接告诉我!我去协调!”
经历了与乔雨和张晓芸的感情,再到迎娶陈贝贝,我虽然说不上情场老手,但至少也学会观察女生的表情。王俊这女生,对我一直颇有好感,我看得出来。
特别是那次与她,还有交通局的我师姐阳海燕一起去清江市,拜会市交通局总会计师伍琰回来后,她对我的感情升了温。我不知道,是那夜里,我豪爽地举杯在交通局喝趴了别人,也喝吐了自已的,还是去市里的时候,在咖啡厅与她独处的静默感觉,让好总是对我好上半格。
我交待的事,她都会扎实的做好,而且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与我说话的人!
我们正在说事儿的时候,徐志文和刘正昌各自提着浅绿色帆布的手提包就出来了。
我一看他们一路上互相叽歪的神情,心想这是怎么了?难道那款儿没有拔成?
毕竟,划拔钱这事儿我是知道的,没有这么快!程序上财政所所长曾金要盖章,出纳会计审核盖章填兑票,同时还要核对账号什么的,没有半小时四十几分钟是搞不下来的。
我看着他们进门,便问:“志文,杂勒,曾金没有在单位?”
徐志文将包搁在我办公桌上,然后郁郁地说:“不是,曾所长说,账上没钱!”
“杂可能没钱?这么大镇,三十万能叫钱?”一听这话,我几乎不相信。
“真的,说不拔钱出来!没钱!”刘正昌强调。
我一蹦起来:“怎么可能没有钱呢?再说这是宋副省长拔给河峪村修建自来水的专款,这笔款人家会追查的!走,我找他说去,娘的!”
“我们也跟曾所长说了是专款,可他说,要拔也是下个月!”刘正昌接话道。
“走,走!……我去跟曾金说,这还了得,事儿要是宋副省长知道,还以为我们镇上的人还真怎么样呢?曾金这人,怎么连这点觉悟也没有!”
我边说话,边朝门外走。同时没忘朝王俊交待:“王俊,你这段时间既要忙镇上的工作,又要对接施工单位,你辛苦下!……我们的目地呀,就是争取我们万峰镇这一段,在全县率先完工!”
王俊点点头后,没有想到这个萌女孩,却越过我身边的徐志文和刘正昌,走到我的身边,然后却不看我,而是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交给我说:“常镇长,前几天假期的时候,我到京州,给你带回来一件礼物!送给你。”
“礼物?”我知道王俊这女孩心思缜密,感情细腻。可这样给我,我还是小领导,多难看?
徐志文和刘正昌在,产业办李琳和韩洪超也在,搞得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不过,好在同办公室的李琳笑着站起来说:“常镇长,王俊出去玩一趟,给办公室的每个人都带了啦!”
“嗯!就是一个车饰!呵呵!上回我坐你车,见光秃秃的,所以装这个,漂亮点!”
她有些矜持,说话声小,脸上却飘过一缕不易觉察的红霞。
“车饰?那……我收下了哈!”
我心头一暖,呵呵笑着从她手中接过来!
我回头将这车饰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然后领徐志文一行朝曾金的办公室走。
我的心里,其实一直记着还得请她们吃餐饭。这餐饭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们都知道我与陈贝贝结婚,都发过祝福的话的!毕竟一个办公室,怎么说,是同事!或许人生的长路,与她们的交集,比任何人都多。
曾金的办公室,在万峰镇财政所。
镇财政所要沿着镇办公大楼往里走。
我们三人绕过镇办公大楼,里边倒是一片清朗幽静的天空。
万峰镇政府其实以前是军队的驻地,这里依山傍山,环境清雅。
在镇政府里边,几棵大柳树正抽出绒黄的嫩芽。
而在一侧的家属楼前,虽然现在开挖架起来了自来水管道,但在柳树旁,还留有一口清泉古井。
古井还蛮大的,修建镇政府新楼的时候,想填掉,但填了后,还是往外冒水。
后来,施工单位对这井进行过淘洗与叠砌,底下铺上了卵石,旁边却是用条石而砌,真是古韵十足。
沿着这柳树再朝前走一百多米,是部队撤走时留下的红房子。
房子不高,但墙上依稀可见斑驳的标语。
这也就是镇财政所的办公地点了!
我和徐志文刘正昌三人匆匆而入,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办事员朝我们一拦,正准备喝斥我们:“找?……”
却看到是我,连忙刹住话时说:“常镇长,您来了,请坐!”
“曾所长呢?”我也懒得跟她扯蛋,直接找所长曾金。
“哦,他上厕所去了,要不……你们坐会儿!”这三十来岁的女人说。
我和徐志文没有客气,一屁股坐下。
等了约了两三分钟,曾金挥着湿辘辘的手进来,一见我要与我握手,想到自个手湿之后,又连忙缩回去,有点自嘲地说:“走,走,领导来了,蓬壁生辉,我办公室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