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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姮之所以会将庞以治当成第三个目标,完全是因为这人的赏金并不算低。

    她事先去市井打听过此人的消息,得出一个大概的时间点。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沈姮便换了身舒适轻便的衣服出了门。

    庞以治的女儿是嫁在县城,而且还是个大户人家,从关系上来讲,和干娘王氏甚至也有生意上的往来。

    按理说,这样的大户人家,又怎么会娶一个家世不清白的女子进门呢?

    传言是这么说的,那个所谓的大户人家,只有一根独苗,而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里将他宠上了天。

    这样的一个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公子哥儿,因缘巧合下偏生看中了庞以治的女儿,且在得知她的身世后,要娶她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官府为了面子好看,是干不出以庞以治的女儿作为要挟,来逼出庞以治的。

    再者说这女人又被公子哥儿看上了,且为了娶回家,和家中长辈大闹过一场,才得以成功!

    官府要是贸贸然去插手这事儿,肯定会得个吃力不讨的结果。

    因此,庞以治此人,并无多少人去追查。

    一来,他行踪不定,就连每隔三月就会回来看望女儿的传闻,也不一定属实。

    再加上这所谓的每隔三月,究竟是从哪一月开始算起来的,无人知晓。

    那大户人家也曾秘密留意过这名女子,却什么也没发现,这件事情便彻底石沉大海。

    而庞以治之所以被通缉,是因为他误以为自己的妻子与外男有染,故意设计让妻子与那名外男见了面,二人困在一处房子后,庞以治便锁死了门窗,还在房子周边堆满了干柴,一把火将二人活活烧死。

    这还不是全部,庞以治在放火途中,被两个妇人撞破了,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两个妇人一同杀了,连埋都没埋,直接丢在了路边没管。

    尸体被发现,还是因为妇人家中的人发现她们久不归家,特地出来寻人。

    结果却瞧见了被丢在路边的尸体,而那屋子里的骸骨,一并被衙门发现了。

    庞以治杀人,并没有那么缜密,留下了不少线索,只是他跑的快。

    东窗事发之前,他就卷了包袱逃离了乾原。

    庞以治连杀四人,其中除却他的妻子,其余三人身份虽不显赫,却在乾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被一个农夫杀了,又岂能甘心,便联手雇人追杀凶手庞以治。

    只是发现的太迟,庞以治早就逃之夭夭,而当她们决定将怒火对向庞以治的女儿时,这女儿却也机灵,早早就傍上了那名公子哥儿,哄的他娶了自己后,哪怕那些人想要对自己动手,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损失的代价!

    沈姮将线索一条一条的列了出来,再度研究了一遍后,便出了门。

    她没有骑马,而是步行赶往了县城。

    从龙族领地出来后,她觉着自己那两日疏于锻炼,且吃的有过于丰盛,总得消化消化。

    由于怨气早已根除的缘故,她现在腰上摸着,总算没有之前那般瘦弱,至少有了肉感。

    脸色更是红润了不少,这几月来,她的变化若是记录了下来,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沈姮踩着晨色的尾巴,出了沈家村。

    她的脚程并不慢,只是运气不怎么好,一进城门,就和试图出城的程酌。

    程酌往日里都是骑着马儿在城中驰骋的,可今日里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竟然打算步行出城去看昆山的日出。

    他身后只带着两个随从,看面相瞧着就不好惹。

    双方本该是擦肩而过,可程酌却猛然停住了步伐,且出声唤道:“沈然然?”

    沈姮闻言,本打算视而不见,可程酌身后的两名下属,一听到公子发话,便机灵的伸手拦住了少女的去路。

    两个壮汉,一人伸出了一只手,交叉在少女去路的前方,其中一名主动斥问道:“没听见我家公子是在同你说话吗?”

    沈姮急着去办自己的正事,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去找程酌的麻烦。

    只是她眼下被拦住了去路,心情又怎会好到哪里去?

    少女停住了步伐,忽然转身,与看向自己的青年对上了视线,语气不善的警告道:“还想再去冰面上躺一躺?”

    她二人见过的次数本就屈指可数,自从沈姮醒来,在程酌的眼中,只停留在冰面初遇的那一次。

    沈姮可不想自爆身份,而相较于少女的不耐烦,程酌显得有些高兴。

    “你这么急匆匆的进城,可是想好要与我在一起了?”青年半认真半笃定的问道。

    沈姮撇了撇嘴角,笑意并不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道:“程公子,天已经亮了,梦总归是梦,该醒了。”

    程酌闻言却大笑出声道:“原来那日不是我的错觉,你竟真变了许多。如此泼辣诡辩,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说够了吗?我赶时间,没事儿就不要拦住我的去路。”沈姮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道。

    她只是提前去庞以治女儿的房子周围踩个点,最好能发现相关线索,好供她找到凶手。

    “你是不是该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路若是被挡了,定然是有该挡的原因。你什么都不问,只让人离开,是不是有些傻?”

    “让你的人不要挡路,感情还需要我笑着对你们说吗?这么能耐,你就上天!”别再祸害她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少女声音清脆婉转,使得人光是听着,都不再心浮气躁,而是安安稳稳的聆听着当事人的陈述。

    程酌摇了摇头,并道:“上天这种事儿,还是留给其他人去做。我只是想问一下姑娘,今日可安好?有婚否的打算?”

    沈姮抱臂,神情有些看不分明,冷声道:“你是想自荐?”

    一个她恨的牙根儿痒痒的人,问及自己的私事,仿佛再正常不过。

    可谁规定了,问了就必须要回答?沈姮干脆往后退了一小步,打算换个方向继续走。

    沈姮动作太快,那两个壮汉还没反应的过来,自己就被一个少女用着纤细的胳膊挥舞着,最后砸碎了一地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