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眉心狠折, 循声回首去瞧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枝枝同样抬眸去瞧,这一眼两个人的神情都陡然一变。
距景衡不足半寸处, 是几乎已经贴在景衡身上的宋书,他一只左臂被齐骨斩断, 淋漓的血色自他骨节处渲染开来,场面极其血腥。再往前看是手中长剑染血,眉眼间杀意四溢的景衍。
枝枝瞬间哭了出来,哑着声音喊他。
与此同时,宋书右手握剑,勉强站立,压抑着断骨削肉的痛楚, 同景衡道:“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守住, 主子快随属下离开此处。”
原本景衍的那一剑是指向景衡胸口的, 宋书及时出现挡下这一剑, 以己身血肉护住了景衡性命。
宋书话落, 那只尚还完好的手臂护住景衡, 带着他往内道入口而去。景衡来不及开口多言,只回首望了景衍一眼,那一眼暗藏无数杀机与恨意。
“诚也, 追!”景衍见景衡二人要逃, 当即命诚也去追。
原本他拎着长剑也欲紧追上去,可枝枝却伸手拽住了他衣摆。
枝枝会突然伸手拦下景衍, 是因为方才景衡逃走的那一瞬间,在她脑海中的系统提醒她说,不能让景衡现在死在景衍手中, 否则后续剧情无法推进。枝枝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系统为何会这般说,手上动作就先一步拽住了景衍的衣摆。
枝枝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满脸泪痕同他说:“景衍,我、我怕极了,你先带我走好吗?”
拦下景衍虽是系统的要求,但这番话却是未有虚言,枝枝的确是被景衡的疯子行径吓到了。
景衍垂眸瞧一旁砸落在地的药碗和眼前枝枝的狼狈模样,自然知晓她是实实在在受了些磨折的。他眼神心疼,将枝枝揽在怀里,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经此一事,也该长长记性了,早同你说过,不是什么人都能信。”景衍虽心疼她受苦,嘴上却仍是教训她。
要搁以往,枝枝可是半分也听不得他这副教训的口吻模样。今日却并未回击,反倒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靠在他身前,垂眸不语。
枝枝只抱着他也不说话,室内安静了许久。到底是真真切切同床共枕的人,枝枝在这个陌生可怕的世界里,唯独对景衍有着浓重的依恋。
房门外突然响起了禁卫的声音和一孩子的哭喊。
“陛下,抓到了一个孩童,如何处置?”禁卫在外禀告,话音刚落,那孩子竟冲进了门内。
禁卫抓个一味哭闹的孩子,自然不会有多大的警惕心,这孩子便趁着空子挣脱了禁卫的控制。
“川儿?”枝枝瞧清楚孩童的面容后疑惑开口。
景衡怎么把川儿给丢在此处了?枝枝有些不解。
川儿闻声去瞧唤自己名字的人,这一看,见是枝枝,立刻就扑了上来。
“沈娘娘,爹爹杀了娘亲,他杀了娘亲。”川儿仍沉浸在父亲杀了母亲的悲痛中,见到幼时熟悉亲近的人,便一股脑的将难过吐了出来。
景衡杀了太子妃?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知道了些什么?枝枝脸色一变,暗道怪不得他如今行事如此疯魔。
景衍眉心狠折,抬手将川儿从枝枝身上拽下来,他将川儿拎到一旁,直接同他开口道:“景衡可不是你爹爹,不过朕倒是可以送你去你亲爹爹身旁。”他话音一顿,转而将暗卫唤了来:“将这孩子送去纪府,纪家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他话落,枝枝不赞同的瞧了他一眼:“川儿这身份,送到纪家去有什么好下场。”
景衍下狠力揉了枝枝脑袋一把:“旁人的孩子你瞎操心什么,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养养自己的身子。纪老太君驾鹤西去,这孩子他亲爹作为纪老太君的子侄,自然是在纪府吊唁的,眼下想必还未离京,送去纪府,自然有人孩子的亲生父亲将他带走,哪轮得到你在这惦记。”
他恨不得将枝枝曾经痛景衡的任何牵扯都断的一干二净,自然见不得川儿这个昔年养在两人跟前的孩子得了枝枝的惦记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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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衍将枝枝带回了皇宫,照旧将她安置在御政殿内殿中,折腾了这么久,来回奔波,枝枝身上疲累,刚到御政殿便睡下了。景衍待她熟睡后,起身离开内殿,往正殿而去。
今日罢朝,故此正殿之上并无别的朝臣,只有被暂且看管在这里的裴度和徐梦。景衍到了之后,先是摆手让人将徐梦押往大牢,才同裴度开口。
“多年不见,倒是未曾想到表兄一直在朕身边。”景衍端起手边的茶盏,话中意味深长。
昔年军中威望极重的褚家,因帝位之争被清洗,却仍有手段将家中少主安插进大周的京城,甚至侵入到当年仍是东宫太子的景衡身边,这般的势力,由不得景衍不忌惮。
裴度叩首在地,回话道:“微臣并非有意欺君,只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行事,还请陛下恕罪。”
景衍倒也没那个心思治他的嘴,摆手要他起身,问道:“朕记得你说你父亲现下在四方馆,那四方馆是接待各国来使之地,你父亲怎么在那?”
裴度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如实禀告景衍:“臣父亲如今已改名唤姓,是北凉长公主的驸马。”
“你说什么?北凉?”景衍既惊又怒。
昔年褚家书戍守边疆,守的就是大周与北凉的边界。褚家的儿郎自少时起便与北凉的将士势不两立,那褚阔怎就成了北凉的驸马?何况,时至今日,北凉都是景衍的心头大患。
“去四方馆传北凉长公主驸马入宫面圣。”景衍冷声吩咐下去。
裴度在一旁见景衍面色沉沉,心中为父亲担忧,开口解释道:“臣父亲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话刚一出口就被景衍打断:“裴将军先退下在偏殿歇息片刻,待朕见过你父亲后,自有决断,你不必赘言。”
“臣……那臣先行告退。”裴度还欲再言,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先行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烧了,超级难受。我前一段时间不是出车祸骨折了嘛,现在其实还在卧床静养,我就只能用趴着的睡姿来码字,不能坐不能躺,手腕酸得很厉害。因为卧床生活还处于不能自理的状态,就都是我妈给我洗头,然后昨晚上我妈给我洗了个头,忘记吹干了,今天醒来就发烧了(哭唧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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