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在窗外下着,就像天地间被一道薄薄的水幕一分为二。这座岛好像没有晴天,苏默到这里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他从没见过这座岛天晴的样子。枭洛说这座岛叫做雨岛,因为正好处在热气流上升,冷空气下降的地理位置,所以这里极易下雨。
这一周里苏默接受了枭洛的特训,明显的感觉到实力突飞猛进。原来之前枭洛给他们的白色手环可以放射出一种电波,影响大脑的中枢神经,使承受者的身体反应变得迟缓。
在这种反应迟缓的状态下,与一只事先捕捉的棕熊进行战斗。棕熊被困住本来就十分愤怒,看到人类自然是全力进攻。在棕熊的摧残下,苏默身上的伤从来没好过。当然矢神龙崎和熙然也一样,一次又一次的骨折,一次又一次的皮开肉绽。
这一周下来他们完完全全的就是单方面的被虐,明明脑海中已经有了应对策略,可是实施的时候,动作就是跟不上。就像一只卡机了的电脑一样,明明已经下达指令了,也还要等上个三四秒钟才能反应过来。
“苏默,这是我亲手熬的鸡汤,你尝尝吧。”熙然拎着一个保温餐盒走进了苏默的房间,“这面山上不少小动物,有野鸡,还有野兔。但是兔子跑得太快了,我抓不到。”
熙然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打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来吧,我给你盛一碗,小心烫。”
这一周中,只要一有空,熙然就会过来找苏默。不是新做的菜,就是新熬的汤,其诚意天地可鉴。但是苏默完全就当做没看到,送来的菜我吃,送来的汤我也喝,就是你这个人我不得意。其实苏默也并不是真的很喜欢熙然做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只不过是出于礼貌而已,不想让熙然太尴尬。
“汤不错,谢谢。”心就是苏默对熙然说的最多的句式,“菜不错,谢谢。”、“汤不错,谢谢。”、“点心不错,谢谢。”除了这句话苏默很少和熙然说别的话,就好像害怕开口就有传染病似的。
即使是这样,熙然也很满足。至少苏默没有不理她,也没有拒绝她的心意。熙然感觉自己自从认识苏默开始就变了,变得更沉得住气了。她好歹也是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前凸后翘的美少女,追她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去为一个人做这做那的?
但是苏默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优秀,他就像一块儿沉积了千万年的寒冰,不论费多大的劲,都无法将他融化分毫。
熙然见苏默快喝完了,立刻抢过碗,又盛了一碗递给了苏默。苏默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
“嘿,要不要这样,天天都好吃好喝供着?学长我也是被棕熊揍了,我怎么就喝不到汤呢?”矢神龙崎从门外探出个脑袋。
苏默他们住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苏默的房间在中间,矢神龙崎和熙然一左一右,有点什么动静一开门就知道了。
“想喝你就喝呗,又没人拦着你。”熙然没好气道。好不容易和苏默单独相处一会儿,又被这个话唠打扰了,心情自然不好了。
“得了,自己要来的没什么意义。”矢神龙崎坐在了椅子上,“我们应该研究研究怎么对付那头吃了伟哥的熊了,被虐了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快压抑了。”
苏默一口气喝光了熙然递过来的汤,放了一段时间了,并不烫了,还有些温热,“我们的神谕虽然都被这个白色的手环封住了,但我们还能使用十分之一左右的神谕力量。这点力量因为微不足道而被我们弃用,但它毕竟还是一种属于我们的力量,我们应该把它们发挥到该发挥的地方,物尽其用。”
“现在的神谕被强行压制住了,别说弄个铁笼子关头发春的熊,就连只鹦鹉都关不住,用处确实不大。”十分之一的神谕力量对他们来说确实微乎其微,矢神龙崎的神谕秘银之匙原本可以轻松建起一座金属囚笼,现在只能勉勉强强的组装一个金丝雀笼。关一只兔子都挺勉强了,别说关一只凶猛的熊了。
熙然收起了汤,把汤碗一个一个的摆放整齐,盖上了盖子,“我的神谕现在也发挥不了它的作用,还不如矢神龙崎的那个玩铁圈的神谕呢。”
熙然的神谕是精灵,可以控制任何植物的生长,并且任意的控制植物进行战斗,罕见的无领域神谕。熙然随身携带着不少的植物种子,其中最多的是白玫瑰的种子。
白色的玫瑰突然绽放,疯狂的生长,穿过血肉,染上一片鲜红。多么美的画面,由苍白到缤纷的蜕变。就好像盛夏的阳光融化了寒冬的雪,灼热得仿佛在燃烧。
苏默咬着左手大拇指,思索了片刻,“熙然,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有毒的种子?”
熙然想都没想,立刻回答道:“有,我手里还有十七颗曼陀罗花的种子。种子本身就有剧毒,如果服下,别说是头熊了,就连大象也能毒得半死不活的。”
产自墨西哥温带地区的曼陀罗全草有毒,以果实特别是种子毒性最大,嫩叶次之,干叶的毒性比鲜叶小。曼陀罗中毒,一般在食后半小时,最快20分钟出现症状,最迟不超过3小时,症状多在24小时内消失或基本消失,严重者在24h后进入晕睡、痉挛、紫绀,最后晕迷死亡。
曼陀罗的主要有毒成分为莨菪碱、阿托品及东莨菪碱(曼陀罗提取物)等生物碱,它们都是一种毒蕈碱阻滞剂,竞争毒蕈碱受体,打断副交感神经的支配作用。
曼陀罗有很多种颜色,非常的美丽。和它的花语血腥的爱一样,这是种矛盾的美。美丽,却又致命。
“那就有办法了,我们开始制定计划吧,这第一关也该过去了。”苏默道。
wSw防御堡垒。
漆静坐在广场的秋千上,荡着一双白嫩的长腿,满眼的心事。连周围遍地的桃花瓣都没有注意,任凭花瓣落在身上,她也没我去拍的意思。只是安静得坐在秋千上,望着正前方发呆。
wSw的堡垒和星落神的不同,不再是一座气势恢宏、庄严大气的城堡,而是一个小镇子。这里有商店、有公园还有银行,一切都像以前一样,正常的运作着。
漆静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英俊的男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笑起来非常迷人。一身黑色的小礼服,领口打着宴会专用的领结,一双方口皮鞋反射着光亮。
仔细看这个男孩竟然与苏默有几分相似,但是他们的气质却完全不同。男孩就如同盛夏的炎阳,温暖、热情、光芒万丈;苏默则更像是极寒的冰雪,冰冷、沉寂、与世隔绝。
“你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很想你。”漆静喃喃自语道。声音低靡,饱含思念。就好像独守空闺的佳人,日日夜夜地盼望着随军出征的丈夫凯旋归来。
很多人都说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根本不懂什么叫爱,他们所谓的感情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或者是一种对未知的浓厚兴趣。
他们错了,错得非常离谱。“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十七八岁是一个转变的过程,也是对爱最向往的年纪,是最美的年纪。过了那以后,一切都看得更明白了,反而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落雨花残牡丹亭,曾忆懵懂少年情。一袭白衣折扇舞,遥看佳人身后影。(原创小诗。)
雨稀稀疏疏的下着,将花瓣打落一地,但花还坚强的挂在枝头,就好像年少时懵懂的感情,一直藏在回忆里挥之不去。温文尔雅的少年小心翼翼地用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脸,在远处偷偷地看着少女的背影,是那么的幸福。
“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娶我的,可都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女孩哭了,泪水就好像晶莹的冰雪,那么凉,寒意刺骨。浓重的悲伤化作洪流,在心和肺之间奔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喉头。
女孩哭得很无助,就像一只淋了雨的猫,小小的身子缩在秋千上,慢慢地荡啊,荡啊。不论是谁,看到她都会被她的伤心感染,忍不住想要抱住她,给她一丝慰藉。
石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漆静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跟着漆静来的,一早就在旁边躲着了。他喜欢漆静,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他自己知道,漆静也知道。他向漆静表白过,但被拒绝了。
“别哭了,他会回来的。”石言知道,在漆静心里一直有个小男孩。那是他的敌人,不是因为他拿走了漆静的心,而是因为他让漆静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哭。
石言发誓,如果有一天让他找到那个男孩,他一定要狠狠地揍那个男孩一顿。
漆静抬起了头,眼中是无尽的思念,还有悲伤,“对啊,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答应过我啊,他从来都不会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