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58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下来, 林错在秦肃云的亲吻移到他唇边时，倏然冷静下来，才意识此时他的姿势坐在了秦肃云腿上, 秦肃云紧紧搂着他, 贴着他的胸膛，他们的心跳靠在一起，成了一样的频率。
这是在做什么！
是秦肃云要软禁他, 凭什么要他低三下四求秦肃云。
顿时, 林错挣扎怒道：“放手, 滚开！”
秦肃云没有放手，反而收紧了双臂，像要把林错就这样揉进身体和他融为一体。
他贴在林错耳边小声哀求，“不要和贺繁之在一起，好不好？他真的不合适你, 你应该也看到了来接他的人。不说贺繁之敢不敢为你反抗, 即使他们接受你，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听秦肃云又提贺繁之, 林错的火气再次冒起来。他用力去推秦肃云, 解开的衣服半掉下去, 猛然感受到秦肃云的身体变化。
他骂道：“秦肃云, 你他妈是公狗吗？”
秦肃云靠手过了两个多月，连碰一下林错的指尖都受不了，何况林错主动在他面前脱衣服, 没直接流鼻血他已经很忍耐了。
此刻为了不让林错再蹭出火, 他一个翻身将林错压住，“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别和贺繁之在一起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贺繁之家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说！”
秦肃云的呼吸滞住了片刻，对林错说：“那以前也是我家。”
林错奇怪, 贺繁之的家庭难道不是秦肃云继父的家庭？秦肃云小时候不是在贺家吗？怎么也是秦肃云家？
秦肃云解释，“贺繁之的父母没有结婚，他父亲是名普通的男模，根本管不到贺繁之。贺繁之的‘贺’不是随母姓，而是他外公的‘贺’。我以前也姓‘贺’。”
林错第一次听秦肃云提起家人，想起林缙口中的秦肃云和林丛新说的秦肃云小时候，一时好奇得没再推开秦肃云，真认真听了下去。
秦肃云按耐住心底的欣喜，林错这样乖乖听他说话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爪子挠在他心里，他恨不得马上把人全身都揉一遍，他实在太想了。
面上他表情不变，语气深沉地继续说：“他外公叫贺起，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被他逼死了，儿子的儿子因他堪比凌虐的教育断了双腿。如果不是我爸把我带回秦家，我现在身体没残，精神也残了。”
“你哪来的自信？现在就挺残的。”林错没忍住接了一句。
秦肃云不由得笑出声，“是，是。我要是没回秦家会更残。所以现在贺繁之是贺起最后的支配对象，虽然没再用那种教育方式，但他绝对不会给贺繁之自由的。”
林错一直以为贺繁之‘逃出来’是夸大其词，不过和父母吵架跑出来，现在回想机场里的那些黑西装，真像是来抓人的。
他推了一下秦肃云，表情沉下来说：“起开，把手机还给我。”
亲密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秦肃云拧起眉头，“你要给贺繁之打电话？”
他说这么多不是让林错心疼贺繁之的，他的小时候比贺繁之惨一百倍，林错都没有心疼过他一下。
他不平地蹭着林错的脖子说：“不许给他打，手机不在这里。”
“秦肃云！”林错的怒气又被秦肃云委屈似的语气激起来，他挣扎不开，直接掐住了秦肃云的脖子。
“我说最后一次，我不想留在这里！我的电话没人接，林蔓和繁之都会担心，我答应下飞机给他们打电话。”
秦肃云从林错的话里听出了重点，立即问：“你不是要跟贺繁之一起走？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对吗？”
林错发现秦肃云真的很执着这个问题，不耐地回：“跟你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亲他？”
“我高兴。”
林错不想跟秦肃云掰扯这个问题，手上倏地用力，秦肃云的脸瞬间涨红。
他趁机把秦肃云掀开坐起身，秦肃云倏地又翻身压过来，他不敌地躺回去，看到秦肃云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
秦肃云是真的高兴，哪怕林错最后还是亲了贺繁之，至少林错拒绝了贺繁之，四舍五入就是他还有机会。
他抓着林错的双手按到林错头顶，克制地说：“小宝贝，我不是想关你，只是想找个地方，只有我们，可以好好说话。”
林错嗤笑出声，“你锁了门窗，现在这样！叫不是想关我，是要好好说话？”
秦肃云微微松手，他也知道这话很没说服力，小心地回道：“我放开，你别赶我出去，别打我。等我说完再打。”
林错只回答，“放开。”
秦肃云缓缓地松了手，从林错身上让开。
林错坐起来立即一个反手，捏住秦肃云的手腕往后一扭，秦肃云的胳膊发出一声‘嘣’响，脱臼了。
秦肃云忍着没有出声，只是转眼看着林错，满眼委屈。
林错骗他。
林错扔开秦肃云，坐到床的另一头扣好衣服扣子，对秦肃云说：“你还想说什么？给你5分钟，说完开门让我走。不然你就什么也别说，滚出去！”
秦肃云说不出是胳膊比较疼还是胃比较疼，但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他缓了片刻才坐起来，抱着脱臼的胳膊看向林错，然后一言不发地退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林错一脚踹翻床边的椅子，躺到了床上。
他连生气都懒得生了，本来以为都已经结束，他把所有的难堪难过都压进心底，以为这段感情就这样过去了。
可秦肃云非要让他过不去，他都已经走出去了，秦肃云又把他拉回来。
——果然这个世界上的渣男最无耻。
秦肃云站在门外没有离开，直到房间里的声音都安静下来，他往旁挪了两步，抬起脱臼的胳膊对准关节，猛地用力撞在墙上，骨节发出一声脆响。
顿时剧烈的疼痛如烟花一样绽开，扩散至四肢百骸，他额头上浸满了冷汗，但咬牙强忍着没发出一声，最后头抵在墙好半晌才缓过来动了动。
片刻后，秦肃云终于站直起来，动了动接好的手，重新站到了房门前。
他举起手想敲门，林错刚刚不知道做了什么，担心林错把自己弄伤了。可手僵了许久最终还是收下来，转身步履发颤地走下楼，翻出止疼药干吞了两片，躺坐到沙发上等着药生效。
林错在床上躺了半天太无聊了，无聊到发现房间里有秦肃云准备的游戏机，里面还有他常玩的游戏。他很不愿接受被秦肃云困在这里，更不愿出去面对秦肃云本人。
这些年他都独来独往，如果在上班公司可能还会找他。可现在辞职了，也没跟林蔓说过要回国，大约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人发现他失踪了，更不会有人替他报警。
反正出不去，林错干脆放松下来打游戏，一路大杀四方，连过了两关。他伸着懒腰，忽然房间里的锁都‘咔嚓’响了一声。
他犹豫了片刻走到阳台的玻璃门前，拉开窗帘，发现果然能打开了。
房间的阳台正对湖景和别墅大门，打开就能看到楼下的院子。
秦肃云站在院子中间抬头望着林错，脚边放着好几个纸箱子。他打开其中一个，倒出里面的东西，钱夹领带头盔之类的东西撒了一地。
他说道：“这是林缙几年来落在我这里的东西。”
秦肃云说完又倒出另一个箱子的东西，继续说：“这是我所有买的时候想到林缙的东西。”
接着他打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块表。
他直接扔到地上，“这是去年林缙送我的30岁生日礼物。”
林错伫立在阳台上怔怔看着秦肃云，见他又拿起一把手掌长的尖刀，以为这也是林缙送的，秦肃云却脱了外套，一刀直接插进肩膀。
他惊得一抖。
秦肃云若无其事地说：“林缙曾经为我挡过一刀，我现在还他。”
他说完把刀拔\出来随手扔在地上，撒了两瓶酒，点了一把火，所有东西瞬间烧起来。
林错以为结束的时候，秦肃云却突然掏出来一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仰头凝视着他。
“我没办法让我曾经对林缙的感情不存在，没办法让你忘记我做错过的事，可我也没办法放手让你走。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你才愿重新看我一眼。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现在爱的人只有你。
这是我最后能想到的，林缙死，或者我死，你选，林错。”
“秦肃云，你疯了！”
林错不知道秦肃云从哪里来枪，他无法理解秦肃云究竟想要什么。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感情需要这样拼上命的，更不想因为一段不堪的感情背上一生的愧疚。
“秦肃云，你想干什么！”
林错喊完一声立即退回房间，迅速冲下楼，到了秦肃云面前。
他喘着气说：“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想让我怎么选？”
秦肃云声音发哑地回答：“我只想让你相信我。”
林错冷笑，“相信你？你要我相信什么？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我和林缙之间选了林缙，我害怕跟林缙比较，我赢不了林缙，这不是什么客观事实，而是我内心的恐惧，是心理阴影。
即使你们都死了，我仍然在这片阴影下，你曾把我当作林缙的替身，即使我接受你，我也会忍不住想你是不是得不到林缙才选择我。
秦肃云，你永远不会懂，当年林蔓把她最喜欢的小鸭子在我和林缙之中，给了我，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林错——”
秦肃云开口又哽住，林错忽然抓住他拿枪的手，掰开他的手指把枪摘下来，然后打开保险对准了自己的头。
“别——”
“秦肃云，放我走，或者我死，你选。”
秦肃云手上的筋倏地都绷起来，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慌忙地说：“好！你把枪放下来，我都答应你。”
“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肃云张着嘴，好半晌才说出口，“……好。”
林错终于放下枪，缷了弹匣，把枪扔还给秦肃云，穿过院子走向大门。
他打开自动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外面果然是上次来过的别墅，门上的门牌已经拆了，门口停着一辆车，是秦肃云送他的那辆。
“林错。”
秦肃云跟出来，把车钥匙递给林错，“这里没有车可以回去。”
林错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车钥匙，打开车门发现他的手机证件全在车里。
他什么也没说，开车离开。
当车开下山时，林错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回头看去，半山上冒起一团烟尘和火光。
秦肃云真的毁了那栋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误会，本文HE，虽然现在看起来完全HE不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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