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便心生恐惧,莫说她一个妇道人家,胆子细小,手无缚鸡之力,便是如牛一般的壮汉,也不敢在深山老中过夜。
杜彩玲之前就听说,木莲山夜有野兽出没,凶猛强悍,吃人食骨。更厉害的是,传说还有鬼魅山魈,便是常年在山中砍柴的樵夫,太阳落山之前,都定会赶下山去,不在山中逗留。
鬼魅山魈,倒是无人见过,欣许震的只是传说,但野兽,却又许多猎手都见过,高大威猛,能一口吞下一头成年野猪。
所以,一到夜里,除了胆子大一些,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会在木莲山山麓周围守猎,但从来都不单个行动,只到了晚上,山中除了野兽,还有一些其他容易捕到的猎物,如兔子,野猪等出现。
三五成群,夜里比白昼更容易捕获到猎物,收盈颇丰,故而,这一部分猎人,还是愿意铤而走险的晚上守猎。
但这也是近几年开始,猎户们才敢在夜里上山捕猎,在周边游走,因为杜彩玲还听说,木莲山除了野兽和传说中的鬼魅山魈,在深处峡谷里,有一座神秘诡异的木莲城,里面住着些比野兽还要凶猛的土匪强盗。
这个土匪强盗,非同一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在木莲山地界上,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坏事。
手中的家伙事,可厉害的紧,杀气腾腾,凌厉非凡,多伴有似有遇神杀神,遇佛诛佛的势头,便是鬼魅山魈见了,都要绕道而行。
欣许,正是是那群人的杀气太重,所以,鬼魅山魈都不敢惹。
可是不知怎的,这群盘踞了几十年为非作歹的土匪强盗,十二年前,竟然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便连令人闻名丧胆的“活阎王”也不知所踪。
这也是花山镇里十多年来的一件离奇迷案,谁也不清楚木莲城发生了什么。
至于得到的消息,还是有个樵夫不识山道,一次误入深山,本以为将命丧山中,发现意外的发现了那座木莲城。
只是那时的木莲城,已然一片荒芜,缈无生机,空寥静默,如一座死寂的古城,那里的土匪强盗,早已人去楼空,不知去向。
樵夫看了这满地的狼藉,空谷幽然,便报告了官府。
江州知府亲自带兵上了木莲山,清理了木莲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城中除了满地的落叶尘埃,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自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个连官方多年都无法清剿,如今却莫名成了一片深山荒谷,对花山镇与黎山镇,甚至是整个江州,都是莫大的喜事。
其中的原因,令人费解,亦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被江湖上的侠客剿灭,有人说,是触犯天神,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更有人说,是被妖怪魔头吃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凡人不修仙道,当然不知木莲城十二前的那一场惊天动地的仙妖大战。
……。
此刻夜幕降临,山中阴暗,寂寥安静,只能听见参天巨木上,风掠过枝叶的沙沙作响。
杜彩玲虽然与六子成婚多年,由于他的职业特殊于常人,夜出昼息,她经常都是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睡,她虽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但长年累月下来,倒也长了胆子。
但这毕竟不是乡村镇里,有左邻右舍相伴,独自行走在深山老林,身边总觉得有什么不适,心中一阵惊悚。
杜彩玲睁大了她那双明眸,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叫人心惊胆寒。
山里的夜幕,安静的害怕,总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一用不详的预感袭来,特别是,不知何时,不远处的大树杈上,何时竟然停落了一只乌鸦。
“嘎,嘎。”
那叫声凄惨深怨,宛如丧钟一般,更像是像是地狱里的怨魂哀嚎。
乌鸦是死神的使者,代表着死亡。
杜彩玲想到家中的六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便硬着头皮,挥动短鞭,拉着看老黑驴,趁着朦胧,还能看见东西,加快了脚步,向山道走去。
借着灰暗的夜色,又行了一段路程,脚下越是不能见物,看什么,都是黑色的。
夜,已经来临。
“嘎。”
又传了下来,声音不绝于耳,就像是在耳际响起一般。
不知道是同一只,还是又来了一只,那凄惨的声音,还在杜彩玲的头上盘绕,久久回荡在树梢上。
“嘎,嘎,嘎。”
连叫了三声。
是同一只,死神的使者,向来只有一个。
此时正值月初,一轮弯牙月亮徐徐升起,稀薄的华光透过茂密的树林中撒了下来,朦朦胧胧的,根本不能视物。
幸好出门前,大婶跟杜彩玲说,怕回来的时候晚看不见路,让她出发前,最好是带上能照明的东西,于是,她在镇上的杂铺店买了火折子,还有一根大蜡烛。
杜彩玲摸到老黑驴的背上,从包裹里摸出火折子,又找出了蜡烛点上,四周才有了亮光。
但蜡烛刚一点上,吹来一阵山风,火光都没有跳动,便熄灭了,周围又陷入朦胧的黑色。
杜彩玲皱了皱眉头,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又从包裹中又摸出一个灯罩,罩在蜡烛上,又打起了火折子,点上蜡烛。
这次,山风依旧,但蜡烛没有被吹灭,只是摇曳了几下,便安静了下来。
有了火光,杜彩玲总算吸了口气,她举起蜡烛,正准备牵着老黑驴继续前行。
突然。
面前一晃,闪出一道人影。
人影速度极快,杜彩玲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老黑驴的长脸上,一滴蜡水从灯罩中流了出来,滴到老黑驴嘴上。
老黑驴被热火的蜡水烫痛,闷了一声,连连蹬了几下蹄子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