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阙楼外的花开得更旺盛了。
红花绿叶,好不美丽,在这个格外崭新的春天里,占了五分春色。
甄姒宝忙活了一天,心情大起大落,等回去了已经累得不行了。勉强梳洗过,沾着枕头便睡了。
连着情景了两日,便也休息了两日。虽然府上多了一个人,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甄姒宝趁着无人打扰,又把前世的记忆仔细梳理了一番,终于完整得回想起上一世甄元泽是怎么从入仕到放弃了——
甄元泽少年早慧,才华出众。但越是有本事的人,心气就越高,换句话来说,就越容易受挫折。
上一世的他长到十八岁,也就是自己刚到府上这一年,便在父亲的安排下参加了科举,并且一举夺魁,成为当年的状元郎。只是不知为什么,明明成了状元,结果出了一些虚名之外,在家等了大半个月,只得了一个七品县令的闲职。
之后远去赴任,不到两年,便辞官还乡。
至于中途发生了什么,他始终闭口不提。或许说过,但她也不知道。
自那之后,甄元泽便变了。与当初走时那副壮志酬筹的模样截然不同,再不提什么胸中城府,愈发沉溺山水,苦心研究书法,醉生梦死,嗜酒颓唐,经常神龙不见首尾。
现在再去追究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意义了,总之一切都来得及,现在的她,要从头开始辅佐兄长,助他青云直上。
只有他在朝廷站稳了脚跟,日后与那些试图构陷甄家的黑心官吏们才有抗衡之力。
小姐,您这几天天天躺在床上,出了吃喝拉撒,脚就没沾过地!再这样下去,身上都要结网啦!
香叶推门近来,端着一盆水,嚷嚷着。
已经日上三竿了,甄姒宝迷迷糊糊睁开眼,像一个娃娃似的被香叶摆弄着起来梳洗。快要入夏,日子也一天比一天热了。
她坐在妆镜前,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要起那么早做什么。娘说了,我暂时不必晨昏定省,又没有别的事情干,不睡觉干什么?
那也不能老是睡觉。
如今甄姒宝在府中炙手可热,从一开始人人弃之,后来人人避之,再到现在人人敬之,香叶的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从前对她颐指气使的那些人也再不敢欺负她了。
日子如意,精气神自然就有了。
她本来就是圆润可爱的类型,如今过得滋润,愈发可人了。
香叶干劲十足,捋起袖子把甄姒宝拉了起来:您要多出去走走,不然如珠小姐不知又要作什么乱了。
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刚刚看见二房的丫鬟往紫烟院去了,看架势好不亲热。上次砚台那时夫人虽然没有怪罪,可是大家都知道,怎么她们就又凑到了一起呢?
要么说上一世的甄如珠能把自己的一局死棋盘活,从一开始差点变成孤儿最后爬到了四皇妃的位置,又在二皇子的床榻上游走,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妃子,皇后也说不定。手腕不是假的。
不管她们。甄姒宝好整以暇,倘若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报应的也是自己。
若两个人
砰砰砰——
大小姐在吗?说话的是芳姑。
红姑是府上的教习姑姑,专门教习府上的小姐学习礼仪的人。芳姑则是府上的丫领事,除了管家之外权力最大的仆役,在甄府带了十多年,从前伺候老甄国公,如今是王茹身边的心腹。
是。我在。甄姒宝忙应到,招呼香叶去开门。
芳姑笑笑,并没有进门,只是通知道:小姐,近日夫人出门采买去了。大少爷托我来请您,过一会同他出去走走。
好。我知道了,谢谢姑姑。她亲自致谢,是什么时候?随行的还有谁?
半个时辰后。大少爷说想去书肆,人多了不方便,所以叫我不要声张,只单独和您说。
没想到,甄元泽倒也是个心细的。自从上次甄余儿的事情出了之后,他似乎就格外注意府上的兄弟姐妹的关系。这次想带自己出去走走,怕引起别人的小心思,便特地不声张。
甄姒宝心头一暖,多谢了芳姑,将她送走了。
去书肆,想来还真是哥哥的性格。
虽说甄元泽是亲生的甄家公子,和自己一样遗传了父母相貌上的优越之处,上一世堪堪长到十五岁,就有许多姑娘芳心暗许。可惜他是个木头脑袋,对什么女子都不感兴趣,最后亦是一生孑然。
半个时辰后。
甄姒宝梳洗一新,正要和香叶往侧门出去。
一般的高门大户,正门除非十分重要的时刻,几乎都不开。偌大的府邸,会有许多个方便出去的偏门。譬如去南街的书肆,便从南边的角门处走,那里也是二房、三房居住的地方。
刚这样想,就看见从流云院走出来一对姐妹,正手挽着手,说笑不停。
啊。大小姐。那边的人先看见她,连忙行礼。大小姐是要往哪里去?
看着拦着面前的甄余儿和甄如珠,甄姒宝心中一味冷笑。素日里这个点儿都是在屋子里小憩,花园这两日有花匠在修理,女眷不方便过去,这两个人就这么凑巧,撞上了自己?
都是姐妹,面子还要给的。
甄姒宝不咸不淡的说:出去。不然呢?
甄余儿对甄姒宝又妒又怕,本来就心虚,之前龙尾砚的事情本就暴露了,自己却迟迟没有被处罚。可她并不会觉得逃过一劫,而是时时刻刻都觉得头顶悬着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
她不敢说话。
甄如珠就镇定多了,笑盈盈的道:近日难得天气好,出去走走确实不错。余儿最近也想要身新衣裳,不如咱们一起去东市,给她挑两匹料子把。
说着,不由分说就挽住了她的手,要拉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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