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九十四章 温情

    一连几天,时歌都没再从慕容琉玧给她安排的小房间出来过。

    “小姐,午膳来了。”朝颜敲敲门,将食盒搁在了门旁,自己离开了。

    不一会房门被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里面的人左看右看没发现旁人在,暗松一口气,结果小脑袋将将探出房门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捧住了。

    时歌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儿急忙要缩回洞里去,奈何这双手夹的太紧,万一把自己的脑袋扯掉这就不划算了……

    索性不再挣扎,一把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气鼓鼓的看向捧着自己脸的男人,水眸微嗔,似娇似怒,眼底悄悄的藏着一抹别样的红。

    真是羞死我算了!

    一看到慕容琉玧这张脸时歌就会想到自己那天的蠢样儿,扶在他怀里哭哭啼啼,脑子一片浆糊的居然把在半路上的臆想讲给他听了。

    这厮也是坏,听了后直到晚膳都还在笑她,简直气死个人!

    时歌又羞又气,这不是躲着慕容琉玧许多天,今日被逮住了。她也知道,哪里是自己躲得好,分明是他照顾自己的情绪,想想她又不禁叹气。

    慕容琉玧见小姑娘不躲了,也松开他那双一直钳制着的手,端起食盒要进屋来。

    时歌从头到脚都写满了“赌气”俩字,愣是不让位置,慕容琉玧狡黠一笑,一伸手臂一把捞起她,像在手臂上搭了一卷被褥似的,还带着她转了一圈,在其过程中潇洒的放下食盒,最后稳稳的坐在了床边。

    当然,时歌被放在了他腿上。

    这一通不算惊吓的玩闹惹得时歌连连娇呼,天旋地转中紧抱住了身上唯一的着力点——慕容琉玧的手臂。

    坐下后就像是时歌不想离开他似的,非要攀附在他身上,而这厮却是一脸正人君子的严肃模样。

    时歌顺手就拧了他一把,忍下直冲面门滚烫的羞意,鸵鸟一般埋在他怀里,任凭慕容琉玧怎么问都不出声了。

    慕容琉玧轻笑一声,逗弄起时歌早就红透了的耳垂来,小巧又可人。

    “陛下,军营的军士可从没有家眷不远万里的来探亲的,这份殊荣,臣荣幸至极。”他缓缓道来,言语间的得意无处遁形。

    “我是来做生意的,哼,还想我来看你?做梦去吧,等下辈子看看会不会有别的美娇娘能为你不顾性命做到如此地步!”

    时歌也不抬眸,闷在他怀里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呼出的潮热时不时的打在慕容琉玧心口。

    “好了,先用膳吧,下午我没有军务,带您去街上逛逛。”

    从下往上看,慕容琉玧下颌上微微泛青的胡渣与他本就坚毅的面庞相得益彰,以前的他总是让人感觉文文弱弱的,而在军中的这一年多里,他黑了,壮了,恰到好处的不修边幅更显男儿本色。

    同时他这份似水的柔情差点就化开了时歌心头郁结,她悄悄的移开眸子,在紧贴着的衣服上蹭了蹭嘴角。

    美色误人啊啊啊啊!

    “不去。”简简单单二字,却让时歌讲出了所有女儿家的委屈和羞怯。

    “可陛下是自己亲口说的,来前线做生意,怎么现在……难不成想自荐枕席,犒劳犒劳微臣的劳苦功高么?”

    慕容琉玧眼中的侵略意味不言而喻,吓的时歌僵直了身子,磕磕绊绊道:“朕……朕去,但你不准……跟着我……”她声音越说越小,像是小猫撒娇时的呜咽,撩人心弦。

    “嗯……这样也好,不过你得注意一点,商人之间有探子。”慕容琉玧沉吟片刻,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她的头,抱她下来,“快用膳吧。”

    时歌轻轻点头,嗓子里略有沙哑的“嗯”了一声。

    她细细的嚼着,但旁边一直有个灼热的视线盯着看,心绪不宁的时歌就只顾着在嘴里拌来拌去,还不停的夹菜进嘴里,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是要过冬的松鼠。

    “慢点吃,别噎着。”慕容琉玧倒了一杯热茶给她,自己也拈了一根菜丝放入嘴中,“这里的饭菜还合胃口吗?”

    塞了满嘴的时歌说不出来,只得点点头,伸长脖子艰难的咽下后使劲灌茶,又结果不小心呛到了,许是菜色有些辣,咳的涕泪横流好不狼狈。

    慕容琉玧耐心的为她擦着,无怨无悔。

    “你在军中也吃的是这些?”时歌缓过来后,又想起刚刚回味在嘴中的美味,看了看桌面上的菜,不禁狐疑起来。

    水煮肉片,川味口水鸡,麻辣回锅肉……最离谱的还是那一碗冻橘酪,说实话,时歌在府中吃的也就和这个一样,一口辣的一口冰凉是她的最爱。

    “这是我找人特地为你做的,军中哪里吃的到这些,在这里最重要的就是裹腹,吃辣吃凉容易拉肚子,于行军打仗不利。”

    她让沿途各地的暗线瞒着慕容琉玧自己的行程,他就真的没收到一点风声。

    从始至终,他都没问过为何她要瞒着他,初见时他眼中的情意真真切切,那种发自内心的惊喜和担忧根本骗不过时歌细腻的心。

    慕容琉玧是如此的信她,相比之下自己之前的做法真是太伤人心了。

    之后的几天,时歌仍旧是用回原来的身份,自己带着寒酥和朝颜逛遍了曲城内所有的商铺,最终在某人的威逼利诱下买定了一间距离军营最近的铺子。

    她运来的货杂七杂八的,粮食,布匹,油盐酱醋,茶叶,反倒是香料带的最少,一来望舒不在,带的香料再多也没人会调制,二来这里刚刚经历过战乱,百废待兴,人们只想着如何能活下去,那些调剂心情的奢侈物件很少人买,权贵更是怕的缩都缩脑,连门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