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时歌感觉自己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嗓子里的粘腻怎么都咳不出来。
她只记得自己中箭后,不知被什么拽了一把,脸朝地栽在地上,再之后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刚刚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醒来。
时歌只觉着自己的面额火辣辣的疼,而脑袋昏沉无比,只是躺着转个头都晕。
唔,真是难受死了!
她无力的躺在地上,忍着不适轻轻的转动头部环视四周,可周围实在是太黑了,她只能隐约的分辨出这个地方挺窄,房顶也不高。
这地方不仅黑,还一点声音也没有,自己这是……被刺客挟持了?
时歌漫无边际的想着,那群刺客不是冲着皇帝来的么,将她掳来做甚。
不行,自己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等死也太窝囊了!
她刚刚清醒时,四肢还有些不听使唤,过了一阵子,浑身上下都开始无边的痛,她能感觉到全身有很多擦伤。
时歌先尝试着动手指,然后手腕,最后挥了挥整个手臂,她只在活动的右手腕的时候感觉到难忍的肿胀,约莫是扭到了。
该死的,偏偏是自己平常惯用的右手!
她不禁腹诽,自己今天可真是衰到家了。
之后是动腿,这下可把时歌疼得清醒了,也是右腿,她不过稍稍的移动了一下,小腿处的痛感让她呲牙咧嘴的嚎出来了。
“啊!”时歌的额头上落下了豆大的冷汗,剧烈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她不想自己的哀嚎引来刺客 所以猛地咬住自己的小臂。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闷哼。
这阵最剧烈的疼时歌忍过去后,已经泪眼朦胧,她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又尝试着坐起来。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连续的折磨已经让时歌最后的精神防线崩溃了,她大声的哭喊,“哇!有人吗!谁来救救我!”
最可气的是她哭着哭着胸口都开始疼,这就让她从一开始委屈的哭腔变成了愤怒的嘶吼。
时歌现在身心俱疲,她看不清自己的伤势,而在这个她不了解的空间里到处都回荡着自己的哭喊,不仅身体难受,精神也倍受折磨。
她如今只剩了一个念头。
“我是不是快死了。”
许久之后,时歌哭累了,声音越来越小,可身上的疼痛却丝毫未减,许是人已经疼糊涂了,她开始说起小时候自己在皇宫中和婢女相依为命的事。
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不停的嘟囔,要是时歌此时清醒,恐怕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缝起来。
就在她正上方的宫道上,一队队的禁军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来回,无数的火把晃的慕容琉玧眼睛都花了。
但时歌还是没找到。
此时的皇宫已经不再人心惶惶,大臣也在禁军的护送下一一回了家,而陛下因为躲避及时,只有手臂被划出一道口子,虽然现在还在昏迷中,但太医院的太医都说并无大碍。
在其余人眼中事态渐渐平息,但对于慕容琉玧来说,灾难不过刚刚开始。
他从暗线那里得到消息后,就下命寻找时歌和南云甫。
南云甫也和时歌一样,在方才的动乱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两位使节,陈国世子隐藏极深伪装极好,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出其不意的刺杀震惊了群臣,而赵国的国监南云甫,会不会也如陈国世子一样,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况且他现在还失踪了,这就足够让人生疑。
慕容琉玧回金銮殿前,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身旁的太医为他处理伤口,而他稳住心神,将现在所有的蛛丝马迹全都在脑海中整理一番。
暗线说那人有远处可见白发,而且还身手敏捷,带着昏迷的时歌都比他跑的快,这两条互相矛盾,那就说明其中一条是伪装。
今日来赴宴的人,年长的有很多,但大都是文臣,没有谁会武功,而年纪较小的武将谁又能满头白发?就算白发是伪装的,可慕容琉玧亲自点过人数,武将一个不差,文臣也一个不少。
唯独南云甫不见了,至于说是南云甫救了时歌,慕容琉玧是不信的。
在先帝时期,南云甫还不是国监,而是赵国的驻北大将军,他屡次带军骚扰大昱边境,先帝震怒,命慕容琉玧的父亲慕容言锡出兵边境,斩杀南云甫,顺便一举吞并赵国。
那时的赵国四面开花,不仅与陈国生怨,还有不少外族大兵压境虎视眈眈,而身后的大昱也出兵讨伐,赵国国主一狠心,干脆献出南云甫,归顺大昱,以求保护。
南云甫被赵国国主出卖后落在了慕容言锡手里,他为了以儆效尤,当着一众士兵的面废了南云甫的武功与全身经脉,之后放南云甫回去,欲意让赵国的国主亲自了结南云甫。
可谁成想南云甫成为废人后回到赵国,不仅没死,反倒把国主拉下马,扶持他儿子上位,自己当国监。虽然如此,他也再未报复大昱,反倒是为表忠心,自己年年亲自出使大昱。
慕容言锡还特地与慕容琉玧提过,当年他亲手废了南云甫后还有些伤感,这世上又少了一个能打的将军。
慕容琉玧自己也练武,他知道武功尽废之后是绝不可能恢复的。
既然排除了是南云甫带走了时歌,那么失踪的南云甫又去哪了?还有于海手下的太监,等太医们处理完受伤的御林军,就该检查那些死掉的刺客了,倒时太监的身份一旦暴露,宫中又得是一阵腥风血雨
一个问题没解决,这又来一个问题,慕容琉玧叹气。
他还在苦恼着,而萧何已经带着御林军回来了。
慕容琉玧疑惑,萧何不仅是出宫护送大臣们回家,他还要带兵抓捕在驿站的使团,不应该这么早就回来才是。
萧何疾步上前,没有行礼直接说道:“陈国使团全部抓获,问题出在赵国上。”
他面露不适,“赵国的使团全部被人杀死在驿站里,而南云甫被人……生剥了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