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歌也早就听说了,这夫妻两人十分恩爱,王尚书也并未纳妾,这个香包要是送出去了,那恐怕是好心办坏事。
她在一旁打圆场,“大人,您花了这么多银子,按照规矩这香包您也是该得,但若是您执意不要,我也不好意思,这样吧,下次您再来小店,我给您降价!”
王温承挺满意时歌的为人,笑到:“好,那老夫就在这里祝贺你们夜来香生意兴隆,财运亨通!”
时歌福了一礼,“承大人吉言,恭送大人。”
礼部尚书走之前,还和同来的官员说了几句话,“内子就喜欢熏香,这些年我没少买,也算是懂行的,这制香的手艺确实不错。”
他也没压低声音,被周围的看客听全了,原本只是来凑热闹的人,听了这话后也想买一份香料回去试试。
眼看着生意越来越好,望舒这阵子做的香都快卖光了,但时歌依旧高兴不起来。
长安街尽头的皇宫大门已经关闭,但她没看到摄政王府和邻国使节的车驾。
莫不是朝中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宁锦川发现时歌脸色不好,过来安慰她,“就算摄政王今天不来,咱们的名声也打出去了,而且我在江湖上也有人脉,以后的生意不用愁。”
时歌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唉,但愿如此吧。”
她正要转身回铺子,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摄政王驾到!”
时歌回眸一瞥,只见本来将夜来香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从中分开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一身黑金龙袍,与身后两人相谈。
这厮原来没坐马车,反而带着邻国的使节一路闲逛到这,怪不得!
时歌刚要随众人一起行礼,慕容琉玧出声制止:“诸位不必多礼,我今日来只是想带着邻国的使节逛一逛长安街,瞧一瞧我大昱的繁华昌盛,我看这边最为热闹,想必铺子应该也是最好的。”
他身后跟着的两位使节向周围拱手,身着暗蓝色朝服的年轻人说:“在下乃陈国世子,裴星宇。”
另一位老者则是青灰色朝服,他也向大家介绍自己,“在老夫赵国国监,南云甫。”
时歌垂下眼眸,上前做礼,“奴家时曲儿,见过几位大人。”她身后的望舒和宁锦川也随她做礼。
慕容琉玧不语,与低着头的时歌擦肩而过,“这位公子,可是夜来香的掌柜?”
宁锦川一愣,抬头道:“大人认错了,小的只是二掌柜,大掌柜是这位姑娘。”
慕容琉玧语气玩味,“哦?”他随手捏起玉盘内望舒做的香包,靠近鼻翼闻了闻,语气沉稳肯定,“嗯,好香,你二人也来试试?”
裴星宇闻言也来了兴趣,他将玉盘里的每一个香包都闻了闻,才慢悠悠的开口:“这十种香包混在一起却不失衡刺鼻,甚至每一种的味道都能相辅相成。”
他接着款款而谈:“单看其中一种,香包初拿到手,味道清淡若有若无,若是时间久了,这种味道回自然而然的融入佩戴者的周身,静时内敛,随风而起。”
这人明显就是个中好手,他一眼就认出三人之中只有望舒是制香的,“姑娘,你这手艺,在下佩服!”
望舒得了夸奖,俏脸微红,“多谢大人抬爱。”
裴星宇又道:“姑娘这些香包,我出一百两黄金,全要了!”
周围的人从一开始就被吓住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大气不敢出,走又不敢走。
但他们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惊叹。
一百两黄金啊,这是多少人十辈子都挣不来财富!
“世子,不能这么霸道啊。”南云甫嗓音沙哑,他也拈起一只香包,更为直接,“三位,可想到我赵国做生意?”
看客们都傻了,引得两国使节相争,这香真有这么好?
慕容琉玧也不劝阻,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看好戏。
眼看着两位使节要起争执,时歌有点着急,可不能让他俩毁了开张礼,她檀口轻启:“两位大人,有什么事,我们到店里细说,您二位觉得呢?”
慕容琉玧也笑着附和,“走吧,进去说。”
他带头走向夜来香,两位使节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公然反对,亦跟了上去。
时歌见状暗松一口气,带着歉意对大伙笑,“诸位,你们也看见了,今日夜来香有贵客,无法招待各位了,改日时某一定赔罪!”
周围的人也不好说什么,胆子小的更是早早就溜了。
时歌关上门后,一转头就看见这三人大爷一样的坐在上位,而其中两人吵的吹胡子瞪眼。
等她靠近之后,听清楚了这一老一少在吵什么,她自己气的想上去给他们一人一巴掌,但她告诫自己现在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说话,要忍。
陈国世子拍桌子,“我能以侧妃的礼制迎娶这两位姑娘。”
南云甫也当仁不让,“嫁给我家国主岂不是要更尊贵?”
时歌赶紧插嘴,“两位大人,刚刚不是说起做生意的事吗,这怎么……又说到我和制香师傅的婚事上了?”
陈国世子皱眉,“时掌柜,这里又没外人,你又何必这般隐藏自己。”
时歌一脸懵。
南云甫觉着事情不对劲,向慕容琉玧问道:“摄政王殿下,这好像与你说的不相符啊。”
原来是这厮捣鬼!
时歌恨恨的看他一眼,只见慕容琉玧挑眉回看,语气轻佻,“我没说错啊,这条街上的铺子我想要哪家就要哪家,你说对不对,时曲儿姑娘?”
她就知道!这厮肯定能一眼就认出她。
时歌义正言辞的反驳,“摄政王此言差矣,大昱律法里明确规定了……”
慕容琉玧打断她的话,跟两位使节说:“二位久争不下,我也不好偏袒哪方,不如让夜来香的二掌柜在两国交界处开一家分店,二位以为呢?”
裴星宇和南云甫对视一眼,向慕容琉玧躬身行礼,齐声道:“就按摄政王的意思办。”
宁锦川傻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的向时歌甩眼神。
可时歌也没办法,只好假装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