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奔波,时歌连续好几天都没缓过来,但好在没有白跑一趟,宁锦川同意了,并且已经着手准备起来。
所谓喜事成双,时歌让寒酥找的人也刚好到了。
寒酥让他假扮成太监的模样,光明正大的进了乾阳宫。
此是于海也在乾阳宫里与时歌商量寻找暗卫的事宜,时歌看到寒酥带了个陌生人进来,心下明了。
她命令道:“抬起头来。”
这人一抬头,就连于海都惊到了,他疾步上前,捏着此人的脸,“这脸居然是真的?”
时歌笑道:“他的脸不仅是真的,他还是男子。”
于海听闻,仔细的端详这人,和时歌长的分不出你我来,竟然还是男子。
他欣慰的拍了拍时歌的肩膀,“陛下,此计妙哉!”
“老师过誉了。”时歌揖了一礼。
他们两人都是人精,只需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反正时歌也是假皇帝,而且还是女儿身,倒不如找个一模一样的男子来顶替时歌,还比时歌真上几分。
于海哈哈大笑,“你这招可以叫做破罐子破摔!”
时歌无奈,“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明明是将计就计,你们都能找我来代替太子,我又为何不能找个人来代替我呢?”
她又郑重的向于海行礼,“还请老师亲自教导此人,学生在寿宴时他能派上大用场。”
于海不轻不重的点头,“放心吧,不会坏了你的事。”说罢,他带着人走了。
等他走后,寒酥贴到时歌耳边传话:“陛下,大师兄说一切准备妥当。”
“嗯,你随我换身衣服,我们出宫。”
她们刚刚想走,望舒回来了,刚好三人打了个照面,望舒说:“陛下,我这边都准备好了。”
时歌沉吟了一会,“那些就算了,这事不能和宫中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你也随我去换衣裳,我们一起出宫。”
“是。”
三人都换了一身女子的衣裙,从于海安排的秘密通道,坐马车出宫。
到了长安街上,寒酥提醒时歌,“陛下,宁锦川在云海客栈里等着我们。”
“不急。”时歌吩咐车夫,“先去云锦阁。”
望舒疑惑,“陛下,我们不是已经换过衣裳了么?”
“傻丫头,我是要带你去做生意,怎么能穿这种灰扑扑的下人衣裳。”
寒酥听懂了,歪头问时歌,“奴婢不用跟着吗?”
“宫外有你大师兄,你去跟在替身的身边,说实话,我不太放心于海。”
“奴婢知道了。”
望舒插话,“可奴婢不太会做生意啊。”
“无妨,你只需要像在宫里那样做香包制香料便可。”时歌先一步撩开帘子,“下车走吧。”
望舒连忙说:“陛下,这种事奴婢来。”
时歌下了马车,摇了摇头,“现在我只是一个香料铺子里的掌柜的,而你是我请来的制香师傅,没有尊卑,不分上下。”
“奴……我知道了。”
三人走进云锦阁,掌柜的一瞧这衣服,随便打发了一个小厮过来。
就连小厮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三位,想买点什么?”
寒酥刚想出言训斥,被时歌挥手制止,时歌也不看小厮,自顾自的说:“我想要一身石榴裙。”说罢,她又回头问望舒,“大师,你也挑一件?”
望舒一愣,随即入戏,“不劳掌柜的费心,我自己随便看看。”
这边云锦阁掌柜的耳朵尖,听到了她们互相的称呼,心里明了原来是几个扮猪吃老虎的。
她用眼神示意小厮下去,自己袅袅婷婷的亲自上阵。
她笑魇如花,“几位客官,方才怠慢了。”
时歌也回之一笑,“您是?”
“我是这云锦阁的掌柜的,三位可以叫我芸掌柜。”
“那就有劳芸掌柜了。”
众人互相行礼,然后芸掌柜带着时歌她们看衣裳。
最后时歌选了一身火红的石榴裙,而望舒选了一件烟青色的襦裙。
时歌撑起裙子,问芸掌柜:“这里可有单间?我们想直接换上。”
“有的,这边请。”芸掌柜一边指路,一边带着时歌和望舒去换衣裳。
两人换好裙装,连芸掌柜倒吸一口冷气。
“嘶,没想到两位姑娘如此标志,倒是我眼拙了。”
望舒虽然是宫女,但也是御前唯二的大宫女,如同千金小姐似的养着,在宫中她都是宫女的服饰,低着头,看不出样貌来。
这次换上官家小姐的常服,挺胸抬头之间也透露出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来,颇为合身。
时歌一身红裙,身形窈窕,但奈何长年累月的扮做皇上,周身气势逼人,清秀的小脸也显得有些严肃。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怪怪的,望舒也发现了,怎么看怎么别扭。
望舒问芸掌柜:“你这里可有胭脂水粉?”
“有的,姑娘这边来。”
望舒拿到了胭脂,就开始为时歌梳妆。
芸掌柜有些好奇,这京城里的官家小姐就喜欢到她家来买衣裳,贵妇贵女她基本上都认全了,这两位气质不凡,但她从未见过。
她在一旁不着痕迹的打探,“我看两位样貌不凡,举止得体,想来家中父母都教养很好吧。”
望舒明白芸掌柜想套话,将计就计,“唉,我家世代以制香为生,到了我这辈,家中道落,无奈只好进京谋生,路上碰到了我家掌柜的,我们一拍即合,干脆开个香料铺子算了。”
芸掌柜一想,做香料的?莫不是……
“我听说长安街上有家铺子被高价盘了下来,是……”
时歌接话,“是我盘的,我姓时,名曲儿。”
“原来是时掌柜,幸会幸会。”芸掌柜有些震惊,那个被盘下来的铺子可是长安街上最好的地段,她当年都买不下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望舒也刚好停手,“掌柜的,您看这样可行?”
时歌上妆之后,少女的青涩没了,显得更加成熟,加上她骨子里抹不去的威仪,就好像女皇似的。
唔,不错。
时歌吩咐寒酥,“将账结一下,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