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要死了,要死。”
身披自己的黑色披风,就像长着翅膀一样飞翔。
他的动作始终认真,不拖泥带水,在丛林中,也可以健步如飞。
“我是帝怒。”
他边跑,边想着自己的身世,但觉得这一切都变得恍惚了。
这一次,他大败而归,狼狈得只剩下自己本身一个人,刚刚想抓来私奔的沈郁倩,也死在路途中。
这一切,众矢之的,都指向一个人。
“他是个少年,怎么会把我踩在脚下?我不相信,我要去证实,他还是不是个人!这也太夸张了!”
他边跑边想,自己该如何通过各种渠道,沟通到其他黑衣人的分支。
这次玉珠事变,他也参加其中,但可能是最无能的一个队长。
他才花了半个月时间,就折损了自己的一只队伍。
普通功勋也没有立下,甚至连一次献祭也不曾发出,他现在如丧家之犬一样无助,简直是要死了。
“坚持……”
天地之气在身后燃烧。
他的披风可以有效抵消空气阻力,让他加速更快,身体更有力量。
但现在,他也无奈。
自己身在世上,也没什么用处,只是个逃兵而已。
“我也可以撞入白雾中碰碰运气,我首领就在白雾里面啊,但他也太厉害了些,我一个局外人,进不去啊。”
终于,他无助地继续跑了一阵子,又停下了脚步。
“嗯?”
他在地上发现一根烧枯的草枝,有青烟飘散。
这部队离开不久,应该与他擦肩而过了。
“喂!你们!”
只是一看,他发现这树枝上盘旋着黑气。
而这些黑气,正是自己宗派人的特有属性。
天地之气异变,他们留下的小树枝,应该作为信标来告诉黑衣人们的。
“真好。”
没想到,他兴冲冲地继续跑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两条岔道。
他在地上翻找,发现其中一条道入口放了一根缠金线的树枝。
这一切,让他又惊又喜,继续捂着肚子跑过去。
在他弯腰的时候,他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力量衰退许多,脸上的表情痛苦难受。
“咳,这是要死啊?!”
他之前抽取的一缕魂魄已被慕容云隐的佩剑摧毁。
和少女一样,他的荒诞想法已经破灭,心情也受打击。
如此辗转之下,他的状态越来越差,积劳成疾,已经吐出了一口鲜血。
痛苦如死亡的海啸奔腾,他站在路口,撑着双膝,努力缓解,愣了半天,才选择进入。
因为他糟践了生命!
果然,在他忍痛继续跋涉的时候,他已经听见杂乱喧嚣的声音,在他选对的那条路尽头出现。
终于,他的脸上涂着一抹微笑。
“哇……真的?”
一眼望去,都是黑色,他们应该在组织扎营,烤火吃饭,喧嚣满满,有喜人的火焰擎天。
心中念叨他们应该认识自己,帝怒一甩衣袖,直接走去。
他的身上,鲜血淋漓,算是可怜。
刚刚他也吐了不少鲜血,衣衫褴褛,黑衣被荆棘划破几处,就像个逃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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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霓凰,这几天,你学得不错。我想,我应该可以教你一些护身之法。对,就是巫力出其不意的护体妙招。”
“哦?”
一连几天,虽然枯燥,但却在赶路和吃饭中度过,猎杀野兽,扎营唱歌,这生活像水流逝,她的修为,也日趋提高。
她可以用双手聚集巫力,学到和队长凝结巫力一样的水平。
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就如一个人的状态时起时落,和自然的沟通更为紧密。
她在丛林中聚气,比在干燥地带的尝试,效果更好一些,或许这就是巫力的特征吧。
贯穿的十几天练习,队长天天教授她这些,没有半点疏漏。
而今日,就如之前一样。
洛霓凰垫着桌布的桌上,摆着吃干净的小碗。
这行军床随走随拆,帐篷也不是扛在身上。
夜里行军累了,睡在哪里,就折断树枝,把帐篷重新搭在哪里。
再弄个阴阳的风水符避避邪,夜里烧烛或倒头就睡,醒来之后就是凌晨朦胧的薄雾了。
包括无意中在帐篷上做的装饰、辟邪的仙人掌等植物,这些极具烟火气的东西,洛霓凰都很喜欢,现在还是。
她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队长讲课。
篝火烧起来了,晚饭随时都会好,而洛霓凰的心,却没有因此发散,而是更聚拢了。
“像我一样,练习念咒。嗯,不要紧张,好好练就可以了。”
对这个千古难寻的学生,他的态度自然极好,极温和。
和之前教授其他学生一样,他的口中,吐出一连串生涩的咒文。
同时,他的手上,也做出之前他教授给洛霓凰的聚气手势。
“这是……”
洛霓凰朝旁边望去。
在队长吐出咒文的时候,她就感觉空气中荡起涟漪,比上次他结出术印的时候更为强烈。
或许是这玄妙咒文导致。
眼前一袭黑衣的队长,和天神也有了沟通的力量。
“好厉害。”
他的手,修长没有赘肉,颇为独特而干练。
洛霓凰看着看着,神志有些偏离。
她记得当初也是这样,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将自己牵入深渊。
它似乎真的出现过,在她脑子里消失。
刹那,她脚根处,已经一片冰凉。
“真的?”
她反问整个上苍,最后却只遗憾笑了笑。
她的身上,烙印似乎又疼了起来。
“来人了,队长,队长,有人来了!”
窗外传来人火急火燎的声音,让洛霓凰身体一个激灵。
不知不觉,她就像要进入一个混混沌沌的境界,周围尽皆黑色,她的想法,在源源不断地衍生。
“难道是他?”
急忙伸手打了个烙印,洛霓凰隔空看到,队长没说什么,而是向她挥了挥手,充当作别。
“明天再学吧。好好体会,巫力学会,会给你未来造成很大影响。”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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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你,帝怒。”
“好久不见,云天。”
在帐篷之外,在篝火旁边,洛霓凰看到两个黑衣男子,好似旧时同伴,激动地开始握手。
甚至都忘记了她。
“你们,做好了?”
“嗯。”
已是第二天中午,林染挽着杜英岚的手,两人双双出现在离不弃眼前。
他们身上,衣服可以混穿,而为了将少女保护完整,不要受寒,杜英岚解下自己的衣衫,将少女包得严严实实。
“噗嗤”一声,林染自己笑了起来。
“杜英岚,别羞涩了,承认吧,反正……”
“我知道。马上,我就为你们举办亲事。其实……就喝个交杯酒,入洞房就免了吧?”
“我们已经进过了。”
少女涨红了脸,她显然不想面对这些问题。
“娘子,给他看看,你是不是和我绝配?”
“杜英岚,好啦,别说了,我们喝杯酒就行。”
离不弃“私藏”的酒都被打去封印,放上桌子。
他将自己酿造的果酒埋在一种土下,就是为了长久密封。
“这酒喝着不会醉的,不过,林染,你明天去侍奉皇帝也可以吧?”
“嗯。”
杜英岚为她倒了杯酒,一切的一切都准备完毕。
徐徐白雾缭绕而起。
他们的眼前,已经摆上佳肴。
“都是半冷的菜了,昨天我没想到,你们居然成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恋爱是一阵的事,相守是一辈子……”
“我们当然知道了。”
离不弃说着说着,笑容越发灿烂。
“哈,还不是……感觉人太少,你们尴尬……”
他兀自说了一番,感觉圆不回去,就又迈入厨房去盛面条。
“这个,刚刚下的,你们将就着吃,还是先喝酒?”
“吃面吧。”
热气腾腾的面条,一如往昔的味道。
但今日,他们之间,却多出了浓情。
杜英岚将林染抱着靠近自己,两人紧贴,她不舒服地挣扎几下,最后还是选择屈服。
“张开嘴,吃了。”
“唔……”
她羞红了脸,就像被感染了一样,脸上带着淡淡娇艳。
“你不吃,我就喂你吃了?”
“好,杜英岚,我不沾酒的,我怕……”
“怕?我已经是你夫君了,怕什么。”
“不是……”
她能怎么想?她不想酒后失态啊!
下一刻,杜英岚放下筷子,一把揽住林染,将她揉了几下,又偷亲了几口。
甜蜜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缭绕不断。
你来我往,他们沉浸在两人世界中,久久没有自拔。
而离不弃,则跑到一边去没有说些什么。
他只想让两人度过别致的一天而已,而林染最后,将面条吃了几口,还是抿了口果酒。
“杜英岚,你知道嘛,这东西,都埋很多年了,我不醉就怪了。”
“不过……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目不转睛对准眼前少女,就如她成了自己的不可替代。
杜英岚的眼中,少女巧笑倩兮的模样,简直是无法描绘的可爱。
他们都是人世间最平凡的一分子。
即使是平凡人,也有自己的悲欢离合、旦夕祸福。
喝完酒之后,林染“唔”了一声,就栽倒在杜英岚怀里了。
眼前的世界都成了两个。
她脑子里,团团围着无数想法,之前无法说出口的话,也开始无拘无束地放出来。
“杜英岚,么么哒,喜欢你哦。
“给我吃嘛,我想你了,呜呜。”
因为醉酒,如此看来,她还真成为了一抹心动的风景。
杜英岚丢下筷子,自己也端来一杯酒饮了。
酒精的刺激,让他很快昏昏然不知身何处了。
这样的交杯酒,喝得极其狼狈。
林染扯着杜英岚的衣领,一边猛亲一边撒娇,表情迷醉可爱,让杜英岚心中轻颤。
之前的一幕幕仿佛浮现在眼前。
心中的感动和庆幸让他轻轻叹息。
“不过还好,终于过去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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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瞻眼前,白雾无声无息地漫开,将这个世界,布置得一片瑰丽而梦幻。
在其中,也有一些剑般的风,划过自己的皮肤,就像旁边蛰伏了什么机关,随时都会触发。
离不弃心中不安,但与慕容云隐佩剑的连结,又难以割舍。
心中一动,他的感知迅速朝四周扫荡而去,想寻觅到阵法的蛛丝马迹。
但他感觉,自己像是已经被一个阵法关进了。
而刚才,他在不知不觉之际,就带着佩剑,一直到这里。
它在自己的眼前匀速飞行,成了标杆,将自己引领,如今已经将他坑害了。
此时风雪冰霜齐刷刷而来,冰天雪地,却没有丝毫冷意。
他知道,是自己的变态体质帮助了他,让他不至于被冻成冰棍,然后暴毙。
眼前都是冰雪,不知从何处来,却颇为好看。
这简直是美不胜收。
它们身上,都腾起白气,汲取空气中的一切热量,让整个空间充斥冰霜的力量。
甚至,离不弃在其中穿行,如果不是有天生御寒装置,会感觉自己无法前进。
因为空气中都有凝固的物质。
若雪融化,就更冷了。。。。
低温不仅会让自己寸步难行,任何东西都无法通过空气,一切的一切都不会运动。
曙光在他眼前消失,但这神奇的感知却给他一个意外之喜。
“难道是……”
眼前有无数道佩剑的光彩,璀璨夺目,让人惊叹。
“啊这!”
突如其来的美好让人恍惚,而离不弃也是这样感觉的。
简直是目眩神迷,让人惊叹。
这风景他一生一世都能记得,难以忘却。
它们柔和闪烁,就像星子,拔地而起,拖延着一条颇为明亮的星尘尾巴。
或许自己……
他居然深入了这满是佩剑的地方?
这些剑。。。。。
都是无主之剑吗?
但是,他睁开眼睛看去的时候,却不见任何幻影,甚至连海市蜃楼这种屡见不鲜的映象,都不曾拥有。
奇怪的是,他的感知,已经将这些东西描绘出来了。
它不可能误导自己吧!
顷刻,离不弃心中疑惑横生。
再往前看,走了几步,他感觉肃杀之气愈演愈烈,白雪更多,更为浓厚的白气,也遮掩了他的视线。
这是为何?
他的血液突然彻底冷却,就如突然中了邪。
在他走到一定程度时,离不弃再朝前看,就发现了让人惊叹不已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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