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被厉泽辰的言语吓得一愣,回过神来发现他居然将自己再次圈在了药架角落,退无可退。
抬眸正好看见不远处脸色不悦的裴子棋也紧盯着这边,下意识躲了躲。
“裴少爷只是帮我拿药而已。王爷,有话好好说,你先让开些好不好?”苏窈建议道,伸手推了推,可是厉泽辰好似大山一般,纹丝不动。
厉泽辰刚刚皆是下意识反应,回过神来依然有些不悦:“府内的好东西你还吃得少吗?怎么还是这么矮?”
苏窈闻言立马就不高兴了,她本来就介意一直没啥长进的身高,现在听闻厉泽辰这般说,只觉得他就是在嘲笑自己是个矮子。
“我还小,我还会长高的!”苏窈踮了踮脚,结果发现还是够不着药材。
想要去搬凳子,可是厉泽辰将她逼得根本脱不了身。
裴子棋手里正拿着还没有送出去的药材,见苏窈被厉泽辰为难,正准备上前,却被厉泽辰无声且幽暗的双眸逼退。
那一瞬间裴子棋立马意识到,厉泽辰应当是一直都知晓姚大夫的女儿身。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意外,毕竟厉泽辰在宴会上护着姚大夫的举动太过亲密,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异常。
如今私底下关于辰王的事情早已被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了。
不近女色的邪王原来是好男色罢了!
厉泽辰从不在意旁人的议论,就像是往日旁人将他造谣成杀人如麻,茹毛饮血的邪王,他始终没有反驳过。
如今众人都说他好男色,他也未曾澄清。
可是裴子棋知晓真相,也意外,厉泽辰居然会如此在意一个女子。
但是这个女子,的确值得被在意,好像很难有人不会被她吸引。
而他,想要靠近,好像根本没有半分机会。
“这个?”厉泽辰收回威慑裴子棋的眼神,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药材,甚至故意敲了敲苏窈的小脑袋,似有若无的逗弄:“小矮子。”
苏窈很是介意旁人喊自己“小矮子”,要知道上辈子自己可是一米七几的窈窕大美女!
如今自己不过是还没有发育好罢了!
“你长得高了不起!”苏窈轻巧蹦了一下,抢过了厉泽辰手里的药材,突然闻到了一股子烧糊的药味,立马推开厉泽辰朝着瓦罐跑去:“遭了遭了,糊了糊了!”
这一次因为厉泽辰退让,他被轻易推开了。
而且知晓苏窈的确没有招惹裴子棋,而是裴子棋主动招惹的苏窈。
厉泽辰收回落在苏窈身上的目光,眸光暗了暗,经过裴子棋身边的时候低声道:“出来。”
裴子棋心中忐忑,从厉泽辰语气中能够察觉到几分不悦,最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眼苏窈。
只可惜苏窈专心于熬药,连余光都不曾看向他。
厉泽辰见裴子棋流连的眼神,待两人走出偏院以后,一挥手就将院门给关上了,也隔断了裴子棋打量的目光。
“大哥,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裴子棋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主动出声询问。
益州一别,他还以为永远也不会和神医相见了,毕竟神医走得太过突然,听闻裴家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她的半分踪迹。
这段时日,裴子棋心心念念着神医,不再任性,好好吃药,终于养好了身体,只想着自己要好好活着,健健康康地活着,等待着与神医再见的时候。
今日再见,怎能不激动。
何况比他预想的相见提前了太多,同时,也比他预想的相遇,糟糕了许多。
因为她是厉泽辰看中的人。
现在的裴子棋,根本没有胆量对上厉泽辰。
“你该回侯府了。”厉泽辰冷声警告道:“以后少和她接触。”
“大哥,她知道你就是裴家的大少爷吗?”裴子棋出声追问。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厉泽辰毫不在意道。
然而衣袖下攥紧的手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他不敢让苏窈知晓自己其实就是当初在益州,三番四次差点要她性命的裴家大少爷。
若当初知晓今日会如此疼她护她,定然不会那般吓唬她。
好不容易哄得小姑娘和自己亲近,没了戒备之心,若她知晓真相,定然会再生戒备。
裴子棋试图从厉泽辰语气中探寻事实,只可惜探寻不到厉泽辰真实的情绪,也无从得知苏窈是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大哥,神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想报答她罢了。”裴子棋解释道,毕竟他不敢真的忤逆厉泽辰。
厉泽辰闻言看向裴子棋,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瞧得出裴子棋今日出门特意打扮了一番。
一个男子,脸上居然搽脂抹粉。
厉泽辰没有点破裴子棋的小心思,也权当不知晓。
“待我与她大婚之日,会请你喝上几杯喜酒。”厉泽辰直言道。
裴子棋闻言脸色一白,一直紧紧攥着的药材始终不曾放开:“你和她已经订了婚约?她家中亲人可曾知晓?可否已经三书六聘?”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也收起你的那些心思。裴媛儿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犯事,你们是不是觉得,本王好糊弄?”
厉泽辰言语时语气越来越冷,站在一旁的裴子棋居然开始微微发抖。
“可……可这是祖父的命令,子棋不敢违抗。”裴子棋终究忍不住威压,说了实话,视线也忍不住看向被偏院:“若祖父知晓你如此在乎一个女子,定然不会让她继续呆在你的身边。”
厉泽辰闻言缓缓攥紧手掌,忍住心头怒火,冷声道:“若你泄露了关于她的半分风声,本王也不会念半分旧情。”
裴子棋当然不愿意自己心心念念的神医受伤,忍不住直言道:“大哥,你不该将她牵扯进来的。”
厉泽辰又何曾没有想过,自己将苏窈牵扯进来,是对还是错。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身处漩涡,只能精力相护。
再睁眼,凌厉尽显:“本王会护着她,若有人敢伤她半分,必然就是本王的敌人!”
“大哥……你!”
裴子棋闻言惊愕,不敢相信,若祖父真的伤了姚大夫,厉泽辰难道真的和祖父为敌?
裴子棋以为自己对于神医的喜欢和牵挂不算浅,如今才知,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关于她,比自己的牵挂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