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装作什么也不知晓的模样给老夫人看诊拿药。
江氏见大夫未发现异常，神色比先前明显淡定了许多。
和往常一样，苏窈准备尿遁去找陈氏的的时候，红叶居然明目张胆地邀请苏窈给陈氏瞧瞧。
苏窈最开始还觉得有些意外，听了红叶的解释后这才明白过来。
“近来老爷心情不错，对大夫人也稍微宽容了些。昨儿还到院子里和大夫人说了会儿话，让我们这些下人仔细照顾着大夫人，好生照顾着大夫人肚子里面的孩子。”
红叶也被派到了大夫人身边，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去瞧大夫人，害怕被旁人发现了。
苏窈闻言点了点头，没有细问，心里琢磨着见到陈氏以后应该询问的问题。
再见到陈氏，明显清醒了不少，不再像前段时日疯疯癫癫，一直念叨着“她回来了”。
陈氏瞧见姚大夫，又期盼又忌恨，一时不知愣在原地使劲儿揪着手帕。
陈氏现在完全在苏窈的掌控中，因为只有苏窈手里有解药能缓解她身上的毒。
一面忌惮，她从未被人如此拿捏在手中，分明恨不得上前撕把了对方，却因为肚子里面的孩子而不敢妄动。
“大夫人，最近气色还不错。”苏窈直言道。
陈氏闻言脸色一白，以为对方又要陷害自己，扯着脸笑道：“这都是托姚大夫你的福，吃了你的药才如此安好。”
如今的陈氏威风不再，甚至胆小得遇见风吹草动便忌惮得不行。
不等姚大夫开口，便主动说道：“都出去吧，姚大夫看病不喜旁人在侧。”
苏窈眉梢一挑，陈氏如今倒是十分上道得很啊。
只希望她是真的如此上道，而不是为了迷惑自己的上道。
苏窈始终不认为陈氏真的一无所知，至少上次的问答，她肯定有所隐瞒。
红叶自然连忙退出去了，冥六也是准备退出去，唯独玉非凡还站在原地。
苏窈见玉非凡没有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出去？”
陈氏也留意到姚大夫今日身边还跟着个十分高大貌丑的男子，不敢直视，只觉得压力甚大。
“此人曾花高价请杀手要你的命。”玉非凡直言道。
当初他来京都的第一个大单就是要苏窈的性命，结果阴差阳错，苏窈的命没有取到，两人误打误撞结下了缘分。
陈氏闻言脸色煞白，忌惮大夫手段的她连忙否认道：“姚大夫，我没有，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买凶杀人。”
苏窈自然知晓陈氏花钱请杀手杀自己这件事，还知晓陈氏当时还不止请了一批杀手，甚至请了好几批，玉非凡就在此中。
“大夫人，我这人最不喜旁人对我说谎。看来这次你是不想要解药了。”苏窈将手中的玉瓶收入右手衣袖中，做出即将离开的姿态。
陈氏见大夫要离开，肚子也莫名一痛，连忙上前拉扯道：“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姚大夫你就是再生的活菩萨，我不该害人的！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苏窈被陈氏扯住了右手衣袖，冷眼看着她假装挽留实际想要抢走解药的动作。
“大夫人，你是不是以为解药放在右手衣袖里面了？”苏窈抬了抬左手，玉瓶赫然出现在左手上，冷声道：“我说过，你若是好好配合，我定然会让你们母子安然无恙，你若是不配合，就被怪我有仇报仇了。”
话落只听“咔哒”一声响，玉瓶碎了，连带里面的药丸也一起变成了粉末。
“啊！”陈氏见自己的解药没了，脸色瞬间苍白，肚子越发疼了几分，情绪突然失控，狰狞着要杀了大夫。
“你这低贱的平民，敢威胁本夫人，活腻了是不是？没错，我是请了杀手要杀了你，谁让你去救那老不死的？活了一大把岁数了还不知好歹，整日就想着和她的娘家侄女霸占家产。我陈秋水也不是吃素的，好不容易赶走了扫把星，我能让他们得逞！做梦！”
陈氏越说情绪越激动，隐约有再次疯癫的迹象。
“大夫人！”红叶听闻屋内的动静，吓得连忙就要进屋来瞧。
“红叶，你就在外面候着吧。大夫人得了疯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苏窈朗声道。
陈氏闻言破口大骂，丝毫没有往日的端庄高雅。
“我没疯病，你才是疯子！你是鬼，你回来报仇的对不对？”
陈氏说着说着就朝苏窈扑了过来。
玉非凡就站在苏窈身边，怎么可能会让这个疯婆子伤到苏窈。
所以陈氏还没有碰到苏窈半分，就被玉非凡一掌给劈晕了。
苏窈眼疾手快，在陈氏即将倒地的时候将她扶住了。
“她想杀你，你还救她做什么？”玉非凡见苏窈护住了陈氏的动作，有些不解。
“孩子是无辜的。何况她要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儿，你觉得能将自己摘干净吗？”苏窈反问道。
玉非凡这才想起，这次不是暗杀，明面上身份摆在这里了，的确不能妄动。
“也行吧。”玉非凡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苏窈的说法：“那怎么办？”
“原本想着从陈氏嘴里套一些话出来的。”苏窈实现落在桌子上的杯盏上：“终归还是晚了一步。”
“为什么晚了一步？”玉非凡不解：“人不是在这里吗？你要问什么？我把她弄醒了，随便你问。”
“不必了，指望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还不如自己去找答案。”苏窈道。
“神志不清？她刚刚虽然有些情绪激动，但看起来还挺正常的。”玉非凡依然有些不解。
苏窈怎么老是神神叨叨的？
“你闻闻，这里面有什么？”苏窈将桌上的杯盏递给了玉非凡：“有时候，我真的挺怀疑，你到底会不会蛊毒呀？”
玉非凡仔细一嗅，脸色微微一变：“不是吧，这……这茶水少说也放了一天一夜了，里面就算有蛊毒粉也淡得难以察觉了，你是怎么发觉的？”
“就……我说我闻到的，你信吗？”苏窈斟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