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苏玉娘站在朱景然身边,一脸嫌弃的模样正对着他数落和讽刺,然而转向身后的朱泰然时,眼中的神色又迅速地换成了满目柔情。
朱泰然的欺压对朱景然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如今他带这女人前来羞辱他,不过是因为冷凌熙获得最后胜利的缘故。无论是为了冷凌熙,还是为了他的日后,此时,朱景然对此只能生生地受着。
他微弯着腰,朝朱泰然垂首沉默,双手在宽袖中紧紧地攥成了拳,青筋毕露。
在宽大的背影,忽然让冷凌熙感到一抹心酸之意。若是他能回京,能得到皇上的赏识,那朱泰然与武安侯府便不敢再这般轻视他了吧?届时再找名医好好治疗一番,凭着她的帮助,以及他自身的努力,冷凌熙相信他的修为很快便超越朱泰然。
如此一来,让朱景然代替她上京的念头便落实了下来。
冷凌熙上前,自然地拍了拍朱景然的后背,笑道:“景然哥哥可是在等我?正好妹妹有一事需要劳驾景然哥哥。方才路大人让我将酒搬到知县府,我便将这酒是景然哥哥与妹妹一同酿制的这事告诉了大人,如此这事还得由哥哥去办。”
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尤其是朱景然,他露出一副茫然不解的神色,嘴唇蠕动了半天,最终在冷凌熙明艳的笑颜之下,神差鬼使地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朱泰然脸色顿时黑了,目光似刀地望了冷凌熙一眼,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讥笑,“没想到你如今倒也学会利用女人了。哼!”
语落,他当即转身快步离去。而一旁的苏玉娘虽不知朱泰然为何变了脸色,但见他走了,当即也追了上去。如今朱泰然可是她下半辈子的希望,她可不能让这美好的未来轻而易举地化作了泡影。
“熙妹妹,你方才是”朱景然咽了咽唾沫,问道。
冷凌熙轻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眸光灿如流星,“没错,如你所想,妹妹我无意上京淌那个浑水,故而”她狡黠一笑,说道:“我将你卖了。”
朱景然此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并不认为冷凌熙只是不想回京,而是对他的处境感到心疼。顿时,他的心里渐渐生起一股暖意,让他双眼微涩,正想激动地上前抱冷凌熙一把,以示感动之时,却发现冷凌熙早已带着笑意,走在了前面。
此事一了,冷凌熙便闲了下来,之后的两日,朱景然几乎早出晚归地忙的一塌糊涂,而她呆在府里也乐的清净。
空间内。
上次她打算酿制百花酒之时,便选了一片荒地,栽种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如今的空间与玉冥离开之时有了不少变化,这普通的花都被她种上了,自然便不缺果树及粮食。
冷凌熙在空间逛了一圈之后,便开始着手酿制各种花酿,先前已在出售的酒她也酿制了一批,而这一批也算是她为陈记,在这空间里酿制的最后一批酒,等回去之后,她便打算再买一批下人用于酿酒。
如今安氏已经出现,她的身份也已清楚,离开靠山村只是时间的问题。
待朱景然忙完之后,两人便乘上了马车往靠山村前去。这一路上,朱景然显得有些激动,他望着对面的冷凌熙张了好几回嘴,然后又收了回去,渐渐憋红了脸。
他这幅怪异的模样,冷凌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截了当地说道:“胖哥,有事你便直说,再这般退退缩缩的,我便没收了你的百花酒。”
“别啊!”朱景然当即紧张地站起了身,只听砰的一声,下一秒他便抱头痛呼一声,“熙妹妹,你看在为兄这般可怜的份上,就再送我两坛百花酒呗”
冷凌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倚在车窗边,装作不再理他的模样。
此时早已出城,窗外的景致也换成了冷凌熙喜欢的青山绿水,和风微微吹过,拂起了冷凌熙那长长的秀发,犹如飞舞的小手,抓住了对面朱景然的目光。
“熙妹妹”朱景然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为兄知道携百花酒上京一事,是你让给了我,这事可能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前去领赏,但对为兄而言则是一个能光明正大回京的理由。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为兄的的地方,熙妹妹尽管开口。”
冷凌熙瞧着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当即挑眉一笑,“胖哥,你怎么不说这是件苦差呢?不过既然你都这般开口了,妹妹若是客气,岂不是白费你一番好心?”
说完,她支着下巴,冲着朱景然嘿嘿一笑,这笑颜在朱景然看来充满了诡异之色,他不禁咽了咽唾液,暗自懊恼。
谁让你多嘴!接下来可得受着了!
“先前我与你说开酒铺一事,你可还记得?”冷凌熙问道。
朱景然连忙点点头,脖子上挂满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抖动着。
“如今这事,胖哥你可以着手安排了。店名嘛”冷凌熙眉头微蹙,以往听过的好名字在她的脑中飞逝而过,最终被她一一否决。
数息,她忽然眼睛一亮,声音也大了几分,“就叫做仙人醉吧,我们不卖普通的酒,卖那些比百花酒更为珍贵的精品之作,日后我们的仙人醉将会开遍整个世界,我的目标是仙界!是神界!开到无人不知,人人疯抢!怎么样,胖哥?”
朱景然长大了嘴巴,被冷凌熙这番言论惊地目瞪口呆。
仙界?神界?她还真敢说啊,要知道根据修真界的记载,这个世界早有近五千年没有人飞升了,这仙界一事早有人提出了疑问,更别提从未耳闻的神界。
“怎么样,胖哥?你该不会这么没出息吧?”冷凌熙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挪坐在他的身旁,一掌拍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梦想总要有的,万一就实现了呢?”
朱景然木然地点点头,从他喉咙里挤出一句,“行,妹妹说什么,为兄便怎么做。”
“嗯,就这样定了,店由你全权经营,酒便交给我!”
小小的一辆马车在这狭窄的官道上飞奔着,如同载满一车金色的希望,车轮轮转之间留下片片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