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孙勇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对儿子一根筋的思考模式有些无奈。
“隐藏做的还不错，但目的性太明显。这种程度的偷袭从战术层面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就在他以教育的口吻边走边说的时候，忽然眉头紧锁了起来。
“咦，量子涟漪的这种波动轨迹……”
话音未落，从空中向下坠落的孙文身影在一阵波纹晃动中忽然消失。与此同时，孙勇忽然发现身边的空间有向内坍塌的迹象。
“有点意思”
摸着下巴，孙勇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目光。身形一闪，他已经出现在了原空间的上方。虽然肉眼看不见，但从量子涟漪中，他清楚的了解到之前所立之处的空间已经向内坍塌到了一个原子大小。
刚想说些什么，孙勇的目光再次一凝。他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错吧？”
将右手比作手枪抵在孙勇脑后，孙文缓缓移动到了父亲正脸前。他的脸上此刻正挂着得意的微笑。
“三重陷阱，从被击倒的瞬间就做好全部计划了么”
被儿子给拿下一分，孙勇却不见丝毫怒色。单手托着下巴，他开始不紧不慢的分析起来。
“故意留下容易识破的幻影在原地，在移动过程中又丢出一个更为真实的假身扰敌。最后再利用空间塌陷逼我进行位移并且在可能移动的方向等着我。推演了我每一步可能做出的反应并事先预设陷阱。干得漂亮！”
“呃，您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放下手，孙勇大笑着将手啪的拍在孙文肩头。
“能看到你的成长，还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么？”
“……”
一时间孙文竟说不出话来。在记忆中，已经多久没有从父亲的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赞赏了？这种反差让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再联想起之前孙勇所说的话……
“你……没事吧？”
“要说没事那是扯谈。现实中的躯体已经消失，量子体也经常会陷入不稳定状态。到底还能维持这种状态多久，我自己也不确定。”
将手握紧又缓缓松开，如同流沙般的量子涟漪从孙勇掌心缓缓滑落。但下一秒，流沙般的量子涟漪忽然如同沙龙卷般将两人包围。当流沙散开，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为一个充满鸟语花香的庭院。距两人不远处，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欧式凉亭被葱郁的藤蔓缠绕着。
“愣着干啥，还不来坐下？”
孙文一个激灵，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父亲已经坐在了凉亭内其中一把木椅上。在他的身边，空着的另一把木椅明显是为自己而准备。
“接下来这番话，我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对另一个男人说的。现在的你，已经成长到可以承受真相的重负。”
真相，又是这两个字。强忍着心头涌出的不安，孙文静静的等待着父亲接下来的话语。并未让他久等，将双手交叠着托住下巴，孙勇的目光仿佛穿过儿子的身躯望向无尽虚空。
“权利与**就像是一朵双生花，拥有了其中之一，另一个自然也会如影随形。最开始或许仅仅是要攀升技术高峰，但在发现技术改革可能征服世界时。一切都变了……”
“量子计算机的运算速度和普通计算机根本就是云泥之别，无论是科研计算还是数据模拟都领先世界强国最先进计算机数十年。但这还不够。想要真正让量子计算机发挥全部实力必须让其拥有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么，孙文看了眼站在凉亭外的小雪，若有所思。
“但技术研究的进展却并不顺利。由于量子计算机与普通计算机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使得人工智能化久久未能实现。无止境的资金投入却得不到任何回报，使得未来科技公司高层的人心发生了一些变化。话说儿子，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征服了世界？”
前后两句话的差距太远，孙文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顿了一下，他才惊愕的将目光从小雪身上移回。
“呃，征服世界？将互联网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么？”
“哈哈，很符合破梦师的答案。但却还不够。”
轻笑一声，孙勇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的半躺在椅背上，一手托腮看向孙文。
“现代社会，想要像以前一样依靠武力征服世界根本没有可行性。那么有野心的人想要掌控世界的霸权只能另辟蹊径。唔……还记得那个被毁灭的副本世界么？”
接二连三的跳跃性话题再次让孙文一呆，还好他脑袋转的不满。
“是说那个未来科技公司的实验室，我们在这里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没错”
孙勇点了点头。
“如果那个世界直接把现实世界替换会如何？”
“替……替换？”
一刹那孙文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看见父亲严肃的神色后。他才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跟着皱起双眉。
“这种事情……真的可能么？”
“既然已经接触到量子的世界，就不要再问可不可能的问题。一旦未来科技公司的研究顺利完成，整个世界都会变成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说罢，也不管面露惊骇之色的儿子。孙勇忽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周围幻化出的鸟语花香世界也仿佛雾气般被吹散。空荡荡的世界再次呈现在他的面前。
“万幸，在人工智能化难题解决前，未来科技公司还没有将其实现的能力。所以，努力吧。为了你所珍重的一切。我的小拳王！”
感觉着那双有力的大手在肩头重重一拍，孙文注视着父亲的身影就仿佛一座沙塔般随风飘散。如果不是淡淡的量子涟漪还残留在原地，一切真的就仿佛梦幻一般。
“主人”
转头看了眼来到自己身边，正欲言又止的小雪。孙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后又将目光移回孙勇消失的地方。
“果然还是无法让他留下么”
“爷爷也是迫不得已，如果现在不走。很有可能量子信息失控，到时候甚至连主人都……”
“我懂”
放在小雪脑袋上的手稍稍增加了些力道，孙文向自己的ai微微一笑。在小雪看来，主人的笑容就仿佛初融的冰雪般晶莹而闪耀。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必须做到的事情。如果第一次交给我的任务都完不成，那才真的没脸再见他了。”
“走吧，外面的世界时间也该恢复了。和某人，还有些帐要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