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之后，看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父亲，孙文的心思又活络过来。仔细打量一圈后，他忽然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如果都是同一人，你们谁听谁的？”
这个确实是个大问题。孙文扪心自问如果被突然拉到其他世界，并且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要求自己帮他与其他人对战，他无法做到立刻进入状态。而无论是红叶还是眼前的孙勇，似乎和另一个自己都没有沟通上的困难。
两个孙勇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会心一笑。
“又忘了么？我们之间的精神连接不仅仅是情绪，在必要的情况下也可以与对方分享自己的量子信息。本就是同一人，又何必分彼此？”
这话说的有点玄妙，孙文想了半天也抓不住重点。无奈之下，他只能尝试性的一问。
“我现在也可以试试么？”
“不行，现在你对量子信息的掌控程度还不够。一旦量子信息失控，很有可能会失去自身的存在！”
说这些话的时候孙勇的面色无比严肃，让孙文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但下一秒，孙勇表情一变，微笑再次浮上脸颊。
“虽然高阶技能还不能尝试，但态叠加的低阶应用即使现在的你稍微练习一下应该就能掌握。”
“呃，你是说……”
“做比说的简单。来，试着向我攻击。”
疑惑的看了眼父亲，孙文突然在手中具现出一把手枪。三发子弹呈品字形带着火星飞射而出。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三颗子弹就仿佛穿过了空气般没有在孙勇身上留下一丝波澜。更别提伤口或是别的痕迹。
“将自身量子化而成为单纯的信息体。无论在现实还是电子世界，你都已经成为脱离世界之外的存在。除非对方能够追踪你的量子涟漪并解读信息，否则任何攻击都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一摊手，孙勇脸上的表情自信无比。
量子信息……么，轻晃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孙文若有所思的望着父亲。通过小雪的帮助，在他的眼中，孙勇已经不再是表面的模样。而是如同层层丝带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量子涟漪！
“小雪，有兴趣给你的爷爷来个惊喜么？”
“嘻嘻，主人您说了算。”
看起来答应了孙文的建议，不过孙文总觉得小雪会说话的大眼睛里似乎有着异样的光彩。
即使在意，满脑子都是骚操作的孙文也无暇理会自家ai的一点点小异常。在小雪的帮助下，他就如同抽丝剥茧般将纠缠在一起量子涟漪解开并重新排列。
“找到了！”
孙文眼中一亮，抬手又是一枪射出。螺旋前进的子弹带着淡淡的量子涟漪再次命中孙勇。而这次，孙勇的肩头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空洞。
命中了？随着成功喜悦升起的，还有隐约的担忧。他不会有事吧？
“这就结束了？”
出乎孙文的预料，父亲只是再次抱起胳膊对自己投来嘲弄的目光。
“虽然逻辑思维很重要，但更不能放弃自己的想象力。在量子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伴随着这段似曾相识的话语，孙勇轻轻一指点出。孙文顿时如遭雷殛，整个人被定在原地。
就是被定住，别说动作，连一根手指一眨眼睛都做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看着父亲缓缓走到自己面前，小雪则从父亲的背后窜了出来。
小雪，你居然……
虽然说不了话，但孙文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眼无疑就是这个意思。感觉到主人的怒意，银发少女连忙摆了摆手。
“这您可就怪不得我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分析并传递给您的数据全部都是真实的。”
那怎么
“所以才说要有想象力。别说在精神连接下你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本身连量子化最基础都没掌握的你根本没有攻破我防御的可能。”
故意深深叹了口气，孙勇打了个响指。孙文顿时察觉到自己已经可以行动了。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在他眼前的世界忽然变换！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数据化，这在电子世界里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不可思议的是，孙文似乎可以理解这些数据所代表的意义。
“怎么，觉得简单？那这样呢？”
不知何处传来父亲有些空灵的声音，随着声音世界再次转变。依然全部都是数据，孙文却发现很多地方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
“态叠加，可以同时存在数种截然相反的状态。还记得么？既然如此，设置一种表象作为陷阱，在其下隐藏几种特殊状态。迎击时根据需要选择自己的状态。这才是真正攻防一体的最佳应对手段。”
轰！
父亲的话语就仿佛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在孙文面前缓缓打开。忽然间，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咦？”
饶有兴趣的轻咦一声，孙勇的脸上露出的玩味的笑容。摸了摸下巴，他顺着量子涟漪望向空无一物的远方。
“不错，态叠加和之前学到的量子交缠融会贯通。你学东西还是一样的快。”
“你这是在自夸自己教得好么？”
原本空无一物之处犹如波纹般颤动，随即显现出了孙文的身姿。将双手握紧又松开，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梦幻。
“这种感觉好奇妙。有点像替换npc时的数据转存，但却又完全不同。”
“当然不可能相同。思维的量子化与传输已经不仅仅是数据层面，而是跨空间甚至跨维度的转变。”
故意把自己的拳头捏的咔擦响，孙勇做出一个搏击的架势。
“既然学到不少东西，那就再来试试吧。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好……”
嘭！
话音未落，孙文脑后就挨了重重一拳。眼角的余光看见另一个孙勇的身影正带着奇异的笑容站在自己背后。
糟糕，一段时间没出声。都忘了还有另一个……
“兵不厌诈，都说了多少次了？”
正在得意的孙勇脸上笑容突然一窒，在他的视线中儿子周身的量子涟漪变得不稳定起来。
干扰侦测么？临机应变速度倒是不错。但以陷阱的布置来说，未免还是太青涩了些。
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留面子的孙勇脚下重重一踩，虚空中仿佛泛起一道波纹向四周激射而出。在波纹的冲刷下，孙文的身姿就好像从一个透明口袋里晃出来般由虚空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