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以前你去给陛下做陪读的时候,你们俩整天形影不离,我也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你们会不会……嗯咳咳。”
谈造及恶毒地剜了我一眼,道:“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说:“性别而已,别这么计较,真要喜欢的话,我也会支持你的。我只是担心你老爹可能会气得背过去。”
谈造及说:“其实我会有今天全是你惯着,我当真有这么一天,也会拉你垫背的。”
谁让我就这么一个大侄子呢。
谈造及问:“姑姑,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去?”
我说:“没听说准新郎彻夜未归吗?我们去把他找回来。”
谈造及显得很不情愿,说:“刚来就要招惹他吗?不太好吧?”
这主要是因为,人不能一直什么都不做,夜狼国这潭水,总得搬块石头去试试到底有多深,而不管我做什么,总能掀起一点涟漪的,我说:“既然这个李无异跟尤亲王有关系,我们不妨就从他下手,摸摸这个尤亲王的底子。”
李无异是琼都有名的纨绔子弟,基本城内那些吃喝玩乐的地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而尤亲王就很喜欢开这种娱乐的地方,给他玩。听杏儿说,李无异应该在最新开的那家筒子楼里跟人推牌九。
我刚过门,不宜去这些杂乱的地方,换上了男装。一进筒子楼,就要被强制搜身,我瞪了他们一眼,让他看向我身后的谈造及,他正扛着一小袋碎石子,说:“你还敢搜身?我们来光临是看得起你!”
“原来是贵客。”门卫赶紧拱手请我们进去,很快就有一个管事的人迎了上来,道:“贵客这边请,贵客看着眼生啊!请问贵客今天想玩些什么?”
谈造及气焰嚣张,道:“我们初来琼都,我们家张公子听闻了李三少一掷千金的美名,也想来体验一下那种豪横的感觉,你放心,我们张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说罢,他拍了拍怀里的那堆碎石头,打开了一个口,从最上面的那层掏出了一个小碎银子丢给他,说:“赏你的。”
管事会意,十分欣喜,道:“那爷可算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各种各样的玩法都有,保证能让爷尽兴!”
我们被带到了一处比较高的包厢里,包厢隔着红色的珠帘能看到楼下里里外外寻乐子的人,而桌上已经落座了几位看起来同样豪横的人,看到我来了,先是惊讶了一番,道:“这是琼都的新贵吗?没见过啊?”
管事拱手对各位财神爷道:“这位是张公子。”
然后他又跟我一一介绍,应该是这个筒子楼里最有钱的人都在这里了,但是居然没有李无异。我寻了一个空位坐下,看着谈造及已经走上了庄家的位子,将那人推开,麻袋往桌上一搁,说:“这局,我来做庄家。各位下注吧!”
压多少是个问题,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纷纷下注,有多有少。
骰子晃动,“啪”的一下倒扣在桌上,下完注之后,那盖子一开——谈造及忽然有点心慌,因为输了,他擦了擦手,故作镇定道:
“嗨,热热身……”
说罢,已经将麻袋上面那层碎银子拨出来发给了赢的人。
第一局很考验人心,很快他们就发现谈造及在方面是个菜鸡了。于是第二局还没开始摇骰子,就有人下了血本,全压了。
我早就注意到了那个摇骰子的人神色不对,尤其是那抹藏不住的笑,让人察觉到了真的很不爽,便叫了停,将他手上的骰子夺过来检查一番,骰子没什么问题,只是他的手有问题。他的手心里有一片小磁铁,这种骰子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只要相互牵引,他就能随意改变骰子的点数。
我说:“出老千出到我头上来了。”
“什么!”谈造及一脚将他踢下了楼,本来打手们要围上来的,但是公然在这么多地主面前出老千被发现了,他们不敢贸然行动,管事的也很圆滑,直接处理了摇骰子的人。
又上了一副新的骰子,在众人的检查下没有问题了,我亲自上前摇点,摇点结束,开始下注,这些人果真想把我手里那堆碎石都赢走。
但是我手中的占星术一晃,里面的骰子早就改变了点数,我将盖子掀开,将桌上的碎银都赢了过来,有几位下的狠了点的直接出局,血本无归。
我看着已经凑到了第二个小麻袋,沾沾自喜,怪不得都喜欢赌一把,这种来得容易的钱真的会让人心里很爽。
而我不再做庄家,下来退到了一个空出来的位子,我将手里那两袋银子都给压到前面去,意思是下一局直接开这么大,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对方要输双倍,恐怕连身家都给赔上了。
但这种事,有赢有输,凭借的都是胆色。
一时之间,竟没有人敢出来做庄家。
谈造及问我意思:“姑姑,你这样人家没法继续了啊!要不我们继续做庄家?”
我喝上了了管事端上来的茶,说:“不急,咱们再等等,总会有胆色过人之人的。”
赌局就这样僵持住了,而筒子楼里来了个财大气粗的人很快就传开了,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都想看看是哪家新贵,还好我们与外面隔着珠帘。
本来筒子楼的主人是个财大气粗的,只是出老千的手段已经被看破了,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胜算肯不肯赌,这种风险资金的动用是要经过主人的许可的。
但不久,筒子楼的主人就出现在了长桌的那一头,好像大家都是认识他的,纷纷站起了身对他拱手行礼:“尤亲王。”
他就是尤亲王啊!终于在这个世界里看到一个不是那么小白脸的人了,他长得很健硕,看起来是个习武的人,但是又气质不凡,走过来落座时,不经意的瞥了我一眼,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对女人没兴趣。
尤亲王说:“听说今日这里很热闹,还来了一个有意思的朋友?”
我拱手道:“鄙人姓张。”
估计他来的那会,手下已经给他说了现下这里的状况了,他说:“张公子见笑了,不过我们这个小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一掷千金了。”
我说:“这些都是粪土,唯有开心是最重要的。”
尤亲王笑道:“好一个视金钱如粪土,本王跟你玩一把。”
我将两个钱袋子推了出去,悠然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