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锦白又缩了回去,但马上冒出一只眼睨她,是不是母妃让你来的?
那水眸有点混乱,槿格钟摸着唇角,长嗯一声,寓意不稳,带着他也神色恍惚,后竟去拉住她胳膊,母妃她知道了吗?
抱、抱歉!他回神猛地撒手站起,闷哼一声捂住右臂。
槿格钟连忙拽住,伸手便退了他衣袖,露出白净的小臂。他一下红了脸,温热的手握在腕上,一时不知该进该退。
那边她已经扒了药膏开始往上涂,女孩的指腹很软,晕开膏药时又润又凉,锦白垂下的手握得极紧,才忍住没因为痒笑出声。
但因为憋笑,他那张脸变得很、很怪。
就像邪魅笑笑到一半要哭了一样,那眸睁得极大,黑眼珠又占了大半,紧紧盯着她。
以至于,槿格钟悄悄瞅他眼后,再往下手都抖了不少。
男主不愧是男主,生来就如此邪魅狂狷。
锦白抿了抿唇,耳廓红得发烫,偌大的屋只听得到绢布与皮肤摩擦的声音,不止如此...被握住的腕部,还有点不敢动。
他低头,只见她跟没事人一样,垂着眼擦药。
说、说点什么?
她做这种事,难道不准备解释一下?
锦白:你怎么不说话?
一开口,他都愣住了,声音怎这么哑。
不过腕部上的手一抖,只见她抬头,眸光晶莹交错,细长的睫毛带着湿润,像是怕极了。
受伤的是他,她怎么哭了!?
被吓到了?
锦白唇一紧,我不打你。
您不打人。
但您能杀人。
槿格钟用胳膊去蹭被药熏得流泪的眼,没蹭完,便有块布到眼角,锦白轻轻给她擦着,张着唇,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华妃,本宫不怪你逾越。
她本身就没想告诉华妃。
只是看他被自家兄长打得这么惨,万一长大记仇狠狠对知院动手,到那时再用药膏可就来不及了。
小心点着伤,她悄悄抬头:那殿下,您原谅臣女二位兄长了吗?
锦白蹙眉,睨着她,胜负乃常事,本宫从未因此而怪罪过任何人。
方才也不是因此,你莫要多想。
是,臣女遵命。
心碎恢复百分之五十,可自愈状态开启!
槿格钟收回手,把药盖好递给他,殿下,这是臣女兄长经常用的,您身有些伤臣女不方便涂,让御医来娘娘肯定会知道,这个您先用着,若是不够,明日进来再给您带。
好。他接过,那是一个金色小盒,中间精致刻着花纹,不像是药膏,倒像是女子家的饰物。
你一直随身带着这个吗?
正准备起身的槿格钟一愣,又蹲下,对的,兄长练武容易受伤,瓷瓶容易碎,臣女便做了这个用来装药膏。
锦白眉头一拧,把盒塞回去,嗓音不觉重了些,这个本宫不要。
槿格钟拿着盒子,愣愣看他。
他坐在地上,屈一膝搭着胳膊,白净的脸上刻画着精致五官,他眸很大,却非杏眼,比那要长些,此刻微微眯起,又长又细的睫毛掩盖下眼中那点浓墨,殷红的唇似染料在边缘晕开,漫遍了小半张脸。
长发由白色发箍所束着,中间乃是一朵玉花,现却是松散了不少,有几道碎发打在耳边,衬得眉眼更加浓重,鼻边的阴影沉了许些,将五官映得有了棱角。
张口,他正属于变声期的嗓低沉又带着生涩,音节清晰明细,朝她道:你身为女子,今日此事不能再做,若做,也断不能给对方留下信物。
可这,只是一个药盒...
倘若本宫要娶你,这一盒药便能毁了你的清白。锦白面上枕着亮光,让人看不到神情,这样可明白?
...可殿下,不是那种人。
若锦白真的有意娶她,大可去向锦帝求一道旨,知院虽是二品官员,但也抵抗不了皇旨。
谁知,听到她这话,锦白低头身子抖动起来。
槿格钟正要上前,便有串沉沉的笑声入到耳内,一瞬立在原地不敢动,僵硬直直看着那张缓缓扬上来的脸,勾着寓意不明的笑意。
他倾了倾身子,沾着草药味的胳膊靠近她,隔着一层衣物握住了手腕。
那不如,你把盒子留下试试看?
勾起唇,锦白对她‘开开心心’笑了起来。
瞬间鸡皮疙瘩惊满身!
不、不了!殿下您出类拔萃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大智大勇,连臣女的后路都想好了!您都牺牲这般大,臣女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她往里抽抽爪子,那什么,臣女的兄长可能在家里头爬树,臣女要回去砍个树,就先跟殿下告辞了!
锦白拉住她,笑得开心高兴,别呀,槿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还给本宫上了药,这药盒本宫看得喜爱,不如就留下给本宫做个纪念?
不纪念,不纪念,殿下您真是说什么纪念不纪念,后宫精致物品各个比臣女这个要好!而且臣女经常来宫里跟公主学礼,再不行您想见的话,直接让人去知院,臣女肯定立马来了!
可那会不会太麻烦了。他默默思索,要不还是留下吧,这样槿姑娘心时刻在这里,本宫也不担心以后见不到你。
虽这样说着,他却放了手。她立马后退几步,低头行礼,道声‘告辞’便就溜了走。
锦白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屋外,槿格钟跟华妃告辞后,默默在宫前擦了擦汗。
伴君如伴虎,伴男主如伴恐龙。
不知什么时候就能被吃了,连骨头都不吐的那钟。
槿姑娘?
她回头,看到来人又站好,公子好。
正是那位跟着打锦白的男孩,他此刻手中拿着一摞书,弯起眉眼对她笑,真巧,槿姑娘也在这里。
呸,渣男!
‘??你跟他有过节?’
何止有过节,我跟他...小白磨着牙,死死盯着屏幕,过、节、大、了!
那不都一样?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