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和大统领刚起来,卓隐便带着两人又搬进来一个桌子。重新让人给刑部尚书和大统领上了茶,这才再次退了下去。
宫璃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打起精神。“若真如尚书大人折子所言,即是皇家征用山地之前办的山庄,理应能查到其主人才是,尚书大人可有查到相关消息?”
刑部尚书拿起新上的茶喝了一口,压了压心惊肉跳的感觉,闻言道。“自是查了,朝廷律令严禁朝廷官员频繁出入烟花之地。但那山庄主人既然能安然办那酒庄好几年,自是有人在背后支持。”
大统领闻言冷哼一声,“当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山庄明着是酒庄,暗地里做的竟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那里距离皇城又有些距离,京兆府尹人手有限,也管不到那里去。”
刑部尚书放下端了许久的茶杯,虽然对于大统领的真性情有所耳闻,但见他说话如此直接,倒也有些招架不住。见大皇子不欲多言,刑部尚书接着道。
“京兆府尹虽然每隔一段时间会对周围的暗访,但只是如此,是防不住这酒庄的。故而,此地便成了一些身份便的人的欢乐乡。其中不乏有些兴趣爱好特殊的,有时不小心失手弄死了人。庄主便将尸体草草一裹,丢进了山后的废井中。不声不响的,那有人能想起查看山后的废井。若是那里没有成皇家猎场,那庄主的生意估计还做着。”
说了半响,刑部尚书并未提及山庄主人之事,倒是大统领嗤笑一声。“当时那山庄的酒我也曾喝过,酒倒是不错,没想到主人如此黑心肠。”
说到此处,大统领搭在桌上的手青筋乍现,倒也记得这不是在自己的府邸。生生忍着,才没有将这个桌子也给劈了。
“当初听闻着酒庄主人后来又开了家酒坊,我还曾去过。后来不知怎么的,一家人都出了意外,我还曾惋惜过,现在看来,都是因果报应。”
到此,尚书大人接着道。“刑部的人翻了前几年的卷宗,找到了酒庄主人的案子。上面记载,酒庄主人名为池清,酒庄意外失火,因着酒庄就在住处隔壁,一家四口人加之家仆,皆被烧死在了府中。”
说到此处,刑部尚书皱眉,显然也是觉得这一家人死的蹊跷。“虽然蹊跷,但京兆尹府当时查了许久,并未找到其他线索,最后便以意外定案了。”
听到此处,宫璃赋下意识的磨蹭着自己的袖子,皱着眉头,一脸凝重道。
“烦请尚书大人派人再仔细查查,看那一家人是否还有活下来的。”
话音未落,宫璃赋又道。“还有那个酒庄既然暗地里做那种事情,庄主为求保命,说不定会留下账本,两位大人也可查查。”
身为刑部尚书,大皇子提醒的这些他早早便吩咐下去了,但还是恭敬的应了下来。一旁的大统领静静的听着,倒也没有插言。
宫璃赋闻言也没有理会两人,又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
“若是按照当年的卷宗查不到这些,便找那酒庄附近的老人。从他们口中,或许会有不同的发现。”
说着说着,宫璃赋松开了自己的袖子,看着两位大人道。
“若是还查不到线索,两位大人不妨向相反的方向查查。毕竟当没有其他情况之时,最不可能的情况,才是最有可能的。”
大统领听着大皇子打哑谜似得话一头雾水,倒是刑部尚书闻言眼睛一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见大皇子有些精神不济,刑部尚书极有眼色的起身。
“多谢大皇子指点,那下官便退下了。若有线索,再来叨扰大皇子。”
大统领见状也起身告辞,宫璃赋倒也没有阻拦。
“本王多有不便,便不送两位大人了,两位大人慢走。”说着,宫璃赋吩咐卓隐送两位大人。
待两人一走,宫璃赋吃了些东西,喝了药便休息了。
七王府内,容楚坐在自己的小书房,拿着笔看着眼前的纸,想了半天也不知要写些什么。一手撑着额头,容楚无精打采的看着仍旧空白一片的纸,不由得叹气。“唉”
栎素看着自从坐在小书房内就一直在叹气的自家王妃,不由得偷笑。王爷去书房前就说了,下午用晚膳时,要看到自家王妃写的书信,但用了午膳便进了小书房的自家王妃,竟是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容楚一抬眼,便见栎素站在那里偷笑。扫了一眼书案上的纸,容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栎素,语气幽怨的道。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栎素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栎素闻言赶忙严肃神情,一脸正派的道。“王妃莫不是看得时间太长了眼花,栎素刚才并没有笑。”
容楚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丫头,狠狠地道。“我眼睛还没花呢,等我写完了再收拾你。”
放下狠话,容楚看着眼前的纸灵光一闪,不怀好意的拿起笔开始写。
转眼间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宫璃墨看着用膳之时就一直在偷笑的自家王妃,一时间对那份信更加好奇起来。待用晚膳,宫璃墨跟着自家王妃转而去自家王妃的小书房。
坐在软塌之上,宫璃墨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家王妃,挑眉道。
“给本王的信,王妃可写好了?”
容楚一脸笑意,拿着自己早早封好的信,递给自家王爷,狡黠道。
“那是自然,还请王爷过目。”
宫璃墨摸了摸信封,不厚。估计不超过两页,并未多说,宫璃墨扫了一眼自家王妃,打开了书信。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心微皱,过了半响才露出一抹笑意来。
容楚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宫璃墨,有些看呆了。不同于以往长戴在脸上的假面。自家王爷笑意直达眼底,眉眼间皆是温柔,倒是让人都有些羡慕被那双满是柔情的眼睛注视着的东西了。加之较好的容颜,所谓倾城一笑也不过如此。
看呆了的容楚正花痴着呢,被宫璃墨伸手揽进怀中,凑近耳边缓缓将心上的那句话念了出来。
“以往遵循天若有情天亦老,如今却言,天亦老,人亦变,此心不变!”低沉暗哑声音带着莫名的磁性,在耳边喃喃念出,让人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明明只是为了搪塞而随意编的的一句话,此刻却仿佛带了千般情谊,万般缠绵,使得自家王爷的声音在耳边连绵不绝。容楚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却没有多大作用。
宫璃墨念完之后看着怀中脸红到脖子根的人儿,轻笑一声。
“没想到王妃竟对本王有如此心意,本王……说到此处,宫璃墨停顿了片刻,随即更靠近了些,容楚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唇若有若无的触碰着自己的耳朵。
“本王甚为欣慰。”
语毕,宫璃墨低头在自家王妃额间轻轻落下一吻,不管信中的话是真是假。但至少这一刻,宫璃墨是为它欣喜的。
感受到额间的吻,容楚的脸更红了。心砰砰砰的乱跳,似是小鹿在乱撞。眼看着事情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发展,容楚一把推开自家王爷,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口气喝了三杯茶,脸上的热意才退下去一些。想到自己刚才堪比落荒而逃的行为,容楚暗道自己没骨气。不就是演戏,他既然能够演的如此得心应手,自己干嘛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纯情。
小书房的宫璃墨看着跑远的自家王妃,低头笑了笑,将手中的书信慢慢悠悠的折起来收好。感受着自己此刻还未平静下来的心情,宫璃墨无奈。
“这就栽了么?”
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宫璃墨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书案,若是能得此人相守,余生想必会很有趣。正想着,锡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爷,十六求见。”
宫璃墨闻言手指一顿,微微疑惑,十六是负责追查账本的暗卫,此刻前来是为了什么?思及此,宫璃墨起身,带着锡简回了自己书房。
人早早的在自家王爷书房内候着了,见自家王爷来了。一声黑衣,满脸的凝重使得面本就看着气势骇人的十六显得更加吓人,见到自家王爷十六连忙低身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宫璃墨坐在书案后,示意其平身,随即开口道。
“不是让你保护那人回来么,怎么回事?”
十六并未起身,低身又行了一礼。知道事情可谓是事关重大,十六并未拐弯抹角,直接道。
“人被劫走了,属下一路搜查,并未追到其踪迹。”
语毕,十六又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闻言,宫璃墨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人被劫走了,那账本便也不知去向……
宫璃墨一手在桌面敲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跪在底下的十六和站在一旁的锡简听着自家王爷敲桌子的声音,只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两人正紧张间,宫璃墨敲桌子的手一顿,懒洋洋的看向底下的两人,似是才想起两人的额存在。
“罚先留着,人和账本你必须追回来。”话音未落,宫璃墨沉凝片刻道。“让小八配合你一块去查,务必赶在人死前将人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