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本以为自家王爷这样子自己怕是去不了了,没想到自家王爷竟是点头了。容楚一时间喜上眉梢,连日来的疲累都稍减了一些。
“臣妾多谢王爷。”
见自家王妃高兴,宫璃墨有些沉默。不过是见家人一面,竟是如此高兴,若是母妃还在……
收回自己的思绪,宫璃墨有些无奈。不过是受了点伤,竟也有些伤春悲秋起来。
“不过明日便要离开了,你将自己要紧的东西收拾好,再去。”
话音未落,宫璃墨又添了一句。
“带着锡简一块去,以防万一。左右这边也无事,你可多待一会儿。”
容楚兴高采烈的退下了,故而也没有觉察道自家王爷情绪上的一点点不同。
让栎素带了些自己觉得好吃的吃食,容楚带着锡简和栎素向自家父亲营帐走去。
天色渐暗,营地之中因着有火把照亮,倒也不妨碍走路。
虽说自家王爷同意了,但是为避免给自家王爷惹麻烦,容楚都是避着人走的。
到了自家父亲帐中,容楚看着一脸风尘仆仆,却仍旧不妨碍其公子如玉气质的自家哥哥,上前两步忙将人扶起来。
“哥哥不必如此多礼,都是自家人。”
容陵看着气质不同于往日,渐渐有了王妃风范的自家妹妹,出言打趣道。
“到底嫁了人就不一样了,看看现在多懂事。”
容楚闻言转而看向一旁看戏的自家父亲母亲,嗔怪道。
“父亲,母亲,你们看哥哥,他就知道打趣我。”
贺络兰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她当初没看走眼,嫁了了一个好人,府中只有她一个正妻,可谓是羡煞旁人。
但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免有些感伤。若是没有那道圣旨,自家女儿说不定也能嫁得良人,不用理会后院的那些是是非非……
眼见着自家夫人神色不对,容封禹瞪了一眼自家儿子。
“再怎么说,楚儿也算是有了归宿,你如今可是连个正妻都没有。每次一说人家,你就想着法的避开。妹妹都成婚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婚事还没个着落,也不害臊。”
容楚闻言偷笑,一脸的嘚瑟。从栎素手中接过食盒,随后越过自家哥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这些点心女儿尝着还不错,特意拿来给父亲母亲尝尝。”
难得一家四口团聚的时刻,栎素很有脸色的退到了帐外。和锡简一块站在暗处,守在门口。
虽知晓自家妹妹是来看自己的,但听她如此说,容陵正欲再说几句,却听自家父亲道。
“七王爷还在养伤,你跑到这里来,太不合规矩了。”
容封禹见着自家女儿自是高兴的,却也难免为她愁心。
容楚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点心都端了出来。
“父亲放心,女儿是得了王爷首肯才过来的。等明日回了皇城,想要见一面便有些难了。正巧听说哥哥到了,便想着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容楚顿了顿,将三人拉着坐下。
“不说这些,先尝尝。若是觉得好吃,下次有机会,女儿再给你们带。”
即是容楚一片孝心,容封禹和贺络兰心中慰藉,也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团聚。因着晚上都吃过了,所以几人吃的都比较少。
容陵吃过了,又喝了口茶解腻,随即有些担忧的道。
“听父亲说,此次春猎刺客一事有蹊跷,七王爷哪里你可提醒过了?”
容楚明白不管是哥哥还是父亲都是为了自己才冒着风险提醒,故而一脸诚恳的点头。
“自是说了的,不过这些事情我也不懂,王爷应该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话音未落,容楚起身向三人行了一礼,低声道。
“还未谢谢父亲和哥哥,为了容楚,倒让你们为难了。”
容封禹闻言脸色微沉,“自家人,说什么为难,只要你过得好便好。”
容陵也是一脸的不乐意,“你再如此客气,日后可别怪哥哥训你。”
贺络兰拉着人坐下,一脸的欣慰。夺嫡之事她一个深闺妇人并不懂,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她便知足了。
“你父亲和你哥哥自有他们的思量,你如此见外,倒是要叫他们伤心了。”
时间不早了,虽说自家王爷说了可多待一会儿。但这里人多眼杂的,待的时间多了,还不知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容楚简单说了几句自己的处境让家人放心,又嘱托他们注意身体,便转而回去了。
贺络兰在容楚离开后便去后头睡了,容陵看着一脸严肃的自家父亲,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测。
“父亲这是准备……”
话未说完,但是父子两都知晓是什么意思。容封禹闻言沉默,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一切还是未知数,且看那位是否是真心扶持自家兄长吧!”
容陵闻言有些不解,却又明白自家父亲说的是对的。夺嫡一事,若是站错了队。不仅仅是他们一家,整个容家上下几千口人命都得搭进去。
按理说大皇子居嫡居长,品行与能力皆为上佳。比起四皇子和二皇子来,更适合那个位置。但是大皇子并不得圣宠,母家虽然势力强劲,但在朝中也是处处受人稚拙……
另一边容楚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后便休息了,次日一早,早早的便被栎素叫醒了。
因着自家王爷受伤不方便,故而皇上特许自家王爷路上可以慢些,不必随圣驾一同回皇城。
临行前,大皇子派人来了一趟,送来了一些药材。容楚盯着底下的人将马车铺了厚厚的几层垫子,以免在回程途中因太过颠簸而崩了伤口。
宫璃墨坐在床上,看着自家王妃精心为自己打点一切的样子,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心底深处,悄悄生根发芽。
以前自己还小,不过是去上书房读书母妃也是如此,总怕哪里顾及不到。自母妃走后,虽说皇兄对自己一向疼爱。但毕竟以前都是孩子,现在又都是男人,自是想不到那么细致的地方去。
容楚将一切安顿好,不免感叹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以前就爱操心,现在也是一样。不过就当是自己关爱队友了,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
想到这里,容楚转而看向自家王爷,少见的看见自家王爷居然在发呆。
容楚放轻了脚步,行至自家王爷身前。
“王爷!”
宫璃墨显然被惊着了,脸上惊讶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即皱眉。
“王妃这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容楚扁了扁嘴,不愧是皇宫里长大的。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也是绝了,若是换做自己,定然不会如此淡定。
“臣妾倒不是一惊一乍,只是难得见王爷发呆,觉得有些新奇罢了。”
话音未落,容楚又接着道。
“难不成王爷是舍不得这里的美景,不愿回去?”
眼见两人有要开始争锋相对起来,这会正是乱着的时候。为免让有心人传出些什么,栎素连忙上前行了一礼。
“王爷,王妃,东西都收拾好了,还请两位移驾。”
宫璃墨闻言扫了一眼栎素,栎素一时间后背冷汗都出来了。总觉得王爷将她的心思看的透透的,所幸王爷并未说什么。
“走吧,早些出发,或许还能有个落脚的地儿。”
宫璃墨说话间仍旧一脸笑意,容楚却突然看不出这笑意里代表着什么意思了。
没有多愣神,容楚服侍着给自家王爷穿好了外衣,这才扶着人往出走。
其实宫璃墨的伤势并不重,除了后背那一箭严重了些,其他地方皆是轻伤。
但春猎一事全由自家皇兄来查,又有刑部挡路,不免有些捉襟见肘。若是有人暗处配合,自是能更为稳妥些……
到了马车上,马车一动,容楚便有些紧张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自家王爷。一时间倒也分不清是为了早些去大相国寺,还是真的担心自家王爷的身体。
宫璃墨将自己在马车上安顿好了,这才转而看向自家王妃。
“无碍,本王的伤没那么严重,让他们走慢些便是。”
话音未落,便开始看起信件来。容楚见状也不好打扰,转而通过车窗打量起外面的景色来。
心底也有些奇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开始紧张起这人来。
思考了半响,也没得出个结论,所幸便不想了。反正目前最重要的,便是想办法见大相国寺主持一面,看是否有回去的办法。
至于锡简那边,经过最近的相处,容楚已经有大半确定此锡简非彼锡简,不过还是得注意着。
一路顺畅的到了皇城,已然是第二日。容楚服侍自家王爷喝了药,又请了王太医前来把了脉。换了伤药,正欲回去休息,却被自家王爷留下了。
不一会,锡简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了。
那男子一身藏色衣袍,容貌比之自家王爷也不遑多让,是与自家王爷和锡简不同的俊美。
自家王爷品貌非凡,加之浑然天成的贵气,端的是气宇轩昂。锡简则更偏向于高岭之花,而这位,容貌上佳,加之一身淡然出尘的气质说是脱离尘世的仙人也不为过。
那人一进门,微微弯腰行礼。
“草民连释,参见七王爷。”说着又向容楚微微躬身,“参见七王妃。”
宫璃墨虽脸色不好,但脸上的笑意倒是真诚了些。
“连释公子不必多礼,此次请你前来,是为看看王妃的身子。”
连释露出一丝兴味来,本以为七王爷请自己前来是因为他的伤,却不料是为了自家王妃。听闻着七王妃与当今继后还有几分关系,如此一来,倒是有趣了。
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连释便就地开始把脉。
看着连释越皱越紧的眉头,宫璃墨不知为何,竟是有些紧张起来。
王太医也说了,自家王妃需得静养,但日后受孕还是不易。若是连释也没有法子,那便真的就再无其他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