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凉只得陪着笑脸道,“自是不介意,萧凉这就去知会轩公子一声。”
宫璃墨与容楚坐在花园内,吹着冷风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锡简没来复命,暗中派出去的人也没回来,宫璃墨看着手中龚玥递给他的那份折子。
若不是看容楚已然趴在桌上睡着了,他都以为自己只是因着心急觉得时间过的慢了些。
此处并非王府,宫璃墨即便有意将外衣脱下来给自家王妃盖上,免得她又受凉耽搁事情,也因着地方不对只得忍着。
因着落水,身体本就还没好。若是真让她在此处睡着了,估计今日她就得躺着出这望月楼了。思及此,宫璃墨出声喊人。
刚把人唤醒,就有人来了。宫璃墨扫了一眼脸黑的可以的自家王妃,转而看向过来的锡简。
“怎么了?”
锡简看着渐变的天色,低声道,“萧凉公子刚才让属下转告王爷,因着轩公子身体不适,只能在室内设宴了,请王爷移驾。”
宫璃墨眉头越皱越紧,但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起身跟着随锡简前来带路的人绕过走廊,上了三楼。
容楚心中虽然有许多疑惑,比如望月楼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个萧凉又是什么人,居然敢将一个王爷凉在一边不理不睬。
可即便有再多的疑问,她也知道此刻不是发问的时候。
萧凉看着宫璃墨和他身后的那个清秀公子进门,锡简自发的守在了门口。
“王爷,让您久等了请您见谅,见谅。”
宫璃墨淡淡的扫了一眼萧凉,转而看向一旁的轩公子。
“本王身边的人都被本王惯坏了,想要尝一尝望月楼的饭菜,轩公子若是觉得不妥……”
原本站在屏风后的人闻言走了出来,似是刚沐浴完。
“让王爷久等本就是珞轩的罪过,王爷大度,不与珞轩计较,已是万幸,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罢了。”
容楚看着眼前容貌艳丽的公子,艳丽的长相有些雌雄莫辩。若是穿一身女装,也难有人发现不妥。
宫璃墨在上位坐下,容楚借着宫璃墨的光,也坐在了上首。
还没等容楚坐稳,宫璃墨从袖中拿出两颗药。光明正大的递给自家王妃,随即一脸淡然的道。
“楚容,三个时辰已过,你该吃药了。”
容楚闻言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家王爷,随后将他递过来的药拿出来,一脸憨笑的看向其他人。
“多谢王爷提醒,您不说属下都忘了。若是没吃药,回去大夫又要骂我了。”
容楚将药吃了,随即双眼发光的看向桌上的饭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萧凉和那个轩公子。
“在下一直如此,两位莫要见怪。”
萧凉闻言倒酒的手微顿,随即扫了一眼看似天真的楚容,转而看向宫璃墨。
“七王爷能够前来,是我望月楼的荣幸,萧凉敬王爷一杯。”
说话间,轩公子也端起了酒杯。
“珞轩也要多谢王爷赏光赴宴。”
容楚看着眼前的三人,不知他们这是摆的哪门子的鸿门宴,却也只能跟着端杯。
待酒喝过了,萧凉这才将话转到正题上。
“听闻七王爷近日接了一桩案子,忙的很。不知今日前来望月楼,所为何事?”
“刚巧查案查累了,途径此处,上来歇一歇,换个思路。”
宫璃墨半真半假的说着,脸上的疲惫看起来怎么也掩盖不住。
珞轩为七王爷将酒填满,又给其他几人添了酒,这才道。
“如此,倒是珞轩运气好。”
宫璃墨没有搭话,将酒杯细细端详了片刻,而后一饮而尽。
珞轩看了一眼萧凉,萧凉会意。
“七王爷,据坊间传闻。近日帝都似是有些不太平,接连死了好几位大人物。听说其中一位的尸体,还是在望月楼以前废弃的宅子中发现的。”
宫璃墨闻言摇头,拿起筷子为旁边正襟危坐的自家王妃夹了菜。
“若是饿了,便多吃些。望月楼的酒菜,以你的俸禄,怕是一年的俸禄也买不了几道菜。”
看着自家王妃将菜吃了,宫璃墨这才将一直落在眼前一亩三分地的目光移向对面的二人。
“不是一具,是两具。本王的舅舅,庆州刺史冷轩的尸体,也是在你望月楼的地盘被发现的。”
没有理会萧凉和珞轩诧异的神情,宫璃墨话锋一转道。
“轩公子即是着望月楼的主管,这些消息自也是早早就知道的。”
珞轩从刚才的诧异之中回过神来,一颦一笑皆带着一丝苦楚来。
“王爷这话说的可就冤枉珞轩了,珞轩虽是望月楼的主管,但也没听到此等风声。”
萧凉正欲帮着说一两句,眼前一花。
“嘭”“嘭”两声,不仅是萧凉,连珞轩都一头栽倒在地上。
容楚原本就不耐烦他们之间打哑谜似得谈话,正在专心致志的在吃东西。听到响动一抬头,便只见自家王爷一人坐着。
容楚一着急,放下筷子向前走了两步,看了一眼地下躺的两个人。
随即看向自家王爷,一脸郑重的询问。“酒菜有毒?”
宫璃墨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一脸平淡的看向自家王妃,“放心,给你吃了解药的。”
容楚这才想起自己在吃饭前咽下去的那两粒药,正欲问些什么,却听自家王爷提高了声音喊道。
“锡简”
一直待在门口的锡简听到自家王爷的声音,快速开门进屋。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脱了躺在地上的两人的鞋袜。细细查看了一番后,又细细原模原样的为其穿好。
“王爷,是珞轩公子。”
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容楚有些懵。
宫璃墨闻言上前两步,手脚利落的脱了其外衫,胸口处的衣物湿了一大片,应当是刚才喝的那两杯酒。
玄色的衣袍,湿了也看不出来,自是能够瞒天过海。
容楚眼看着自家王爷动作优雅的将一个男人扒光,又伸手从其头顶细细摸索到腰测。而后,似是摸够了,宫璃墨又慢条斯理的将衣服给丝毫不差的穿了回去。
做完这些,宫璃墨起身看向锡简,“你来收尾。”
锡简对自家王爷的行为一点也没有奇怪的意思,反倒认认真真的点头,“属下明白。”
听到回应,宫璃墨在自家王妃身边停下脚步,“走吧。”
容楚看了一眼地上躺的两个人,跟在自家王爷身后,小声的道。
“你这样没关系?这个望月楼看起来不简单。”
胆敢让当朝王爷在花园里吹一个时辰冷风的地方,自然是有所依仗的。
一路上宫璃墨都没有言语,一直到回了七王府。宫璃墨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王妃,语调上扬的道。
“你在担心本王?”
容楚被反将一军,却没有生气,反倒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自然,毕竟臣妾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还不想守寡。”
如此明目张胆的寻七王爷的晦气,除了容楚倒也无人有这个胆子了。
宫璃墨闻言脸色黑的跟个锅底似得,抬头狠狠的瞪了自家王妃一眼。
此刻身在虎穴,容楚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玩闹。见自家王爷脸黑,忙转移话题道。
“待人醒了,王爷欲如何与其解释?”
宫璃墨还没说话呢,锡简便回来了。
锡简一进门便行礼。“参见王爷。”
宫璃墨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萧凉那里如何了?”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情绪,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对于自家王爷的这个样子,锡简早已见怪不怪。至于王妃,王爷既让她参与了,自是不必再瞒着。思及此,锡简抬头看向自家王爷。
“属下将望月楼的大夫请了过来,将他们弄醒了,按照王爷的吩咐说了。那间屋子成了案发地,被我们的人接管了,任何人不得靠近。”
宫璃墨一手轻轻敲击着桌面,闻言将事情反复思索了几遍。没有觉察出一点遗漏,这才冷冷的道。
“此事你不必再管,派人去接手即可。去查查望月楼的珞轩,一定要尽快。”
锡简刚下去,又有人敲门。宫璃墨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却也没有让人进来,直接开口道。
“何事?”
柳管家恭恭敬敬的立在门边,朗声道。
“启禀王爷,大皇子派人前来,请您去他府上一趟,人已经安排在侧厅等候了。”
“你去回话,本王稍候就到。”
“是,奴才告退。”
待柳管家走了,宫璃墨换了一身衣服,随即看着自家王妃道。
“你在府中好好待着,莫要乱跑。没事就看看桌上的验尸单,看还有何要补充的。”
容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宫璃墨一路赶到大皇子府,守门的人见是七王爷,连忙让人进去了。
宫璃墨绕过了几条走廊,这才到了自家皇兄的书房。看着仍旧在查阅折子的自家皇兄,宫璃墨低身行礼。
“见过皇兄,不知皇兄唤七弟前来有何要事?”
宫璃赋将目光从折子移向自家弟弟,颇为冷淡的道。
“不必多礼,有事坐下说。”
宫璃赋从书案后起身,坐在自家弟弟身旁。
“听闻手下人说,你今日去了望月楼?”
“是。”宫璃墨供认不讳,没有一丝狡辩的意思。
宫璃赋闻言脸色冷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之中也带了一丝寒气。
“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自是知晓,可舅舅的仇,也是要报的。”
宫璃墨丝毫不在意自家皇兄的态度,仍旧一脸的笑意。
宫璃赋微闭双眼,将心中的各种情绪压下,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你明知即便此事就是他做的,就算你查到了他身上,但父皇不会允许你将此事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