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敏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气地锦帕都绞烂了。
白子柒衣服还没换,脸上挂着泪,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对老太君施了一个皇家大礼,行为举止没有一处出错,甚至堪比严苛。
这样一比,先前白凤情的屈膝礼根本不够看。
老太君脸上顿时露出点笑模样:好孩子,快起来吧,一家人不必见外。
子柒在乡下多年,没有机会向奶奶见礼,今日终于有幸侍奉奶奶,自然要全了小辈礼仪。
老太君笑意更深:好孩子。你娘当年是将军府千金,子柒如此气度,已经有你母亲七八分雍容了。
她说了几个好孩子,一句一个白夫人,几乎是把阮敏和白凤情踩到底。
眼见到手的肉飞了,还被人当了上爬的梯子,阮敏怎么咽下这口气。
老太君拉着白子柒的手,笑着:现下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养,缺什么差什么尽管派人同我说。
白子柒乖巧应下:子柒在乡下过惯了,简朴一些就好,只是太子那边
是啊,太子要保的人,他们无论如何不能亏待。
老太君攥着她的手:你放心,这次回来,你还住你娘的院子,这些年你受苦了,好好养一养,有什么缺的尽管找我。
可是
老太君冷笑看向阮敏:你有话说?
她看向丞相,见他欲言又止,顿时明白了,府宅里的阴私事不少,她在外礼佛多年,那院子想必被人占了。
阮敏狠狠攥着手帕,又不敢出声。
老太君佯怒:怎么?夫人的院子不在了?
没有没有,好好的呢,只是久不住人需要修整修整。阮敏擦了把汗。
白夫人死的当年,她就把院子修整好住进去了,这些年收拾的愈发鲜亮。里面家具摆设一应都是好的,还有她的私库,至少有相府大半家当。
这小蹄子一回来就要房子要院子,可恨怎么没弄死她:我这就去收拾
可那是娘的院子!
白凤情掀帘就进,白子柒一入府不光坏了她的婚事,还要抢阮敏的院子,当下急了。
她从来都是这府中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自小便被捧在手心里,哪里能忍得了突然来一个人同她抢东西?
被阮敏掐了一下,白凤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能尽力圆回来:夫人的院子这些年一直空着,娘都不舍得住进去,哪有当家主母的院子给府中小姐的道理说出去就怕别人说姐姐仗势欺人,不孝。
老太太冷笑:子柒是夫人亲女,住也是应当。谁敢说不孝?
丞相心知肚明,本想糊弄过去,这下反倒不好办。
以往他还觉得二女儿聪慧,怎么今天屡屡出错。
没没有,小孩子乱说话,母亲不要见怪。阮敏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却还是隐忍着强作笑脸,妾身这就去收拾。
老太君没拆穿他们,只挑眉冷笑:下月初六大婚,限你三天内理出来,若是耽误婚事,圣上责问下来,这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是是,您放心。
这两天子柒就暂且与我同住。
阮敏咽了口气,强颜欢笑:妾身这就去安排。
子柒也累了,下去休息吧。你们也都走,不用陪我这个老婆子。
白子柒尚未完全收服蛊王,累了一天体力不支,只想找地方睡一觉。
错身而过时,白凤情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恨不能眼珠子都粘在她的身上。白子柒指尖微动,米粒大小的蛊虫黏了上去。
弯了弯嘴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瞪人是瞪不死的,妹妹最好用手接着一下眼珠子。
你!
白凤情想要发难,但是白子柒却已经走开。
蛊王能根据子蛊的信息跟踪定位,好戏才刚刚开始。
苗疆一族讲究因果报应,她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总要为原主讨个公道。
在座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东苑正堂。
娘——!现在怎么办!
回到自己的地方,白凤情满心不甘。
阮敏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女儿:让你办个事情你都办不好,现在人没死不说,倒给咱们惹一身骚,还想要我的院子,分明就是个祸害!
她暗自思索,看了一眼白凤情,忽然道:你之前派人联络的劫匪除了那些死了的,还有谁知道此事?
都已死了。
那就好,不能给人留下把柄,现在你父亲和老太君已经开始怀疑我们。若是被抓到实证,不说你父亲,只怕太子身边那位发难。
提起那人,白凤情不自觉打了个哆嗦:现下他们把王爷也得罪了,女儿的婚事
是啊,现下怎么办呢?阮敏放下手中的茶盏:才刚回来就要院子要地位,若真让那小贱人嫁过去,日后做了皇后,这相府还有咱娘俩的容身之地吗?
可王爷现在还会娶我吗?
阮敏紧紧攥着茶盏: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不娶你都不行!
娘,您的意思是
阮敏:去年有个东洋来的游方武士,给了娘一粒好东西,下到茶里神不知鬼不觉,柳下惠也抵不住药性。成事之后连太医都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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