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风岚跌跌撞撞的背影,云汐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风岚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吧?
她是招谁惹谁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过得实在不容易。
套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就是:
总有刁民想害朕。
暗夜殇想杀她,墨言想杀她,风岚想杀她。
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磨刀霍霍的强敌们,更是一双双眼睛全都绿幽幽地盯着她,一个个都以杀她为己任,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想起这些个莫名其妙的敌人,云汐真是哭笑不得。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人家却恨她入骨。
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很委屈。
特别是风岚,当场吐血,可见绝望到了极点。
可她的委屈,又去向谁倾诉?
她做错了什么?
要被这些人如此仇恨?
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杀?
一直以来,她都是勤勤恳恳修炼,从没主动招惹过谁,然而这些麻烦,总是莫名其妙出现。
就在云汐垂眸沉思之际,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软绵的小手。
她回过神来,抽出自己的小手,抬眸望向百里惊尘。
百里惊尘雪眸低垂,柔声道:“他在看你。”
他?
哪个他?
云汐听得云里雾里。
百里惊尘转眸望向窗外。
云汐跟着转眸。
她这才发现,窗外桃树下,暗夜殇一身黑衣,长身玉立,看样子像是站了有一会儿了。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白衣似雪的女子。
正是昨日自称是暗夜殇心上人的那位美女。
云汐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像暗夜殇这么奇葩的人,她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
好不容易找到了心上人,不是应该躲起来好好约会,把以往错过的岁月全都补回来吗?
可他倒好,自己跟踪她还嫌不够,还要带着心上人一起跟踪她。
难道说,两个人跟踪她,威力会比较大?
云汐收回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
“让他看!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给看死了!就算多出个女人一起看又怎样?我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闻言,百里惊尘唇角抽了抽。
像汐儿这么心大的女子,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汐儿和其他女子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
其他女子都在向外诉求,而汐儿却选择了向内诉求。
比如说风岚,虽然也很努力,也很拼命,但她却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男人身上,而不是自己。
而汐儿拼尽一切的努力,却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不是因为男人。
这就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
越是害怕失去的,反而越容易失去。
越是心无挂碍的,却反而越令男人着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活出自我吧?
既然汐儿看不透暗夜殇的真正用意,他自然不会傻得去告诉汐儿。
好不容易熬到御临寰离开,他得好好守着汐儿,再不能让其他男人有可趁之机了。
下课时间一晃而过。
云汐刻意忽略后脑勺传来的灼热目光,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课堂上。
暗夜殇要杀便杀,反正以她的本事,她多半是躲不过去的,防不防备实在没多大区别,没必要时刻提防,搞得神经错乱。
敌我差距太大,云汐连反抗的心都没了。
“娘亲别怕,灿灿会保护你的。”
就在这时,脑海中传来灿灿软糯的童音。
云汐失笑。
她这娘亲当的,也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别人都是母亲保护孩子,而她居然要依靠一个孩子来保护她。
虽说灿灿很强大,可毕竟还是个孩子。
想到这,云汐心中忍不住涌起一阵酸涩。
是她太没用了。
她必须加倍努力才行。
“灿灿别担心,你好好修炼就行,大人的事,就交给大人去操心吧。”
云汐用意念与灿灿沟通。
灿灿奶声奶气地道:
“爹爹有事外出了,照顾娘亲便是灿灿的责任,灿灿是男子汉,这点小事难不倒灿灿。”
云汐失笑。
这孩子,看来是被御临宸洗脑了。
想起御临宸,云汐心中忍不住再次涌起一阵酸涩。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她和御临宸,终究还是成了梦幻泡影。
预料中的事。
只是,每次想起,心尖总会传来一阵刺痛。
舍不得,却又必须舍弃。
否则怎么办?
去找他吗?
还是哀哀怨怨过一辈子?
她控制不了别人,唯一能够掌控的,就只有自己。
云汐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努力听课。
“咣当——”
教室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群衙役蜂拥而至,顷刻间便来到了云汐面前。
为首的衙役望着云汐道:
“云公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云汐抬眸,淡淡地道:“理由。”
为首衙役道:“你涉嫌杀人,所以副城主下令,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云汐杀人了?
此言一出,全班轰动。
大伙议论纷纷,教室里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云汐一愣,随即很快回过神来,淡淡地道:
“谁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纳兰薰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云汐,你杀了人,会不知道谁死了?”
云汐冷冷地扫向纳兰薰,沉声道:
“涉嫌杀人,跟杀人,是两回事,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诬陷。”
“你——”
纳兰薰气得脸色铁青。
她咬牙切齿地道:
“云汐,你再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又能怎样?在凝晖城,摊上杀人这种大事,你完了。不管你在大雍有怎样的靠山怎样的背景,到了这里,统统没用。凝晖城主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云汐淡淡一笑,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见纳兰薰一脸惊愕,云汐好心解释:
“我不需要靠山,更不需要背景,我要的,正是铁面无私,因为我没杀人。”
话落,她便动作利索地整理好书本等物,然后放入空间袋中。
最后,她站起身,目光坦荡地望着为首衙役,道:“走吧。”
见云汐如此从容淡定,为首衙役一愣,随即他很快回过神来,将宁彩衣也一起带走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又浩浩荡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