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小摊上,依旧是热气腾腾的面一碗一碗送着,嗳,客官,您的阳春面一碗。接着托盘转个边,脚步一转,直接去向另一桌,客官,您是骨汤汤面加鸡蛋。
伴随着热汤的暖意在人中传来,人们吃饱喝暖之后,舒展了筋骨,这就和周围人开始了固定的娱乐项目,扯白话。
听说,这将军府的大小姐直接住进了二殿下府上,啧啧啧。楚将军不在家,这将军府的人就开始散乱了。一个人喝了一大口面汤,含糊说着。
另一个人大惊,还有这事儿,不可能吧,这将军府离得不远,我可是有幸见过那楚大小姐,人长得挺不错,性格看着也挺温和的。
这时另一边有人听见了这消息特地凑上来,哎,是啊,据说鸿蒙阁捐赠她也是出了一大笔钱,皇帝都还特地给人召进宫里去了,你可别瞎说。
那人放下碗,擦擦嘴,我可不是瞎说,这消息是我一个在二殿下府上当差的相好说得,说那小姐在府上住好久了,前几日三殿下去府上的时候还特地说了这人脸皮厚。
周围人大惊,这楚家大小姐虽说才气和样貌一直不如楚二小姐传说的广,不过近来因着一系列的事件,人们对这人也有了记忆。
楚将军府本身就是一个话题点,身为楚将军唯一的两个女儿自然是万众瞩目。
那这楚将军回来可如何收场?一个妇人突然开口,那妇人刚坐下来,竟不吃直接凑近听这八卦,由此可见,这京都人平时的娱乐生活真是朴实无华啊!
那时说不定木已成舟,楚大小姐得偿所愿,楚将军自是不会再说什么。那人口一张,随口说出的这句却是令在场的诸人都变了脸色。
那妇人嗫嚅道,现在二殿下不是还病着,她如何木已成舟,难道?
就是要人病着才好,不然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达成目的呢,哎,这京中的女子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那人感叹一句。
初冬的太阳冒出了个尖尖,阳光洒向大地,亮晶晶的霜花挂在枝头,显摆着它特有的美丽的身姿,人们这时仿佛才醒了。
市集上喧哗起来,人声鼎沸,比之刚才还算是文雅的扯白话,现在大都扯着嗓门吼起来了。刚才还算是在小拨人里流传的谣言一一传十,十传百的流转起来。
很快京都的大街小巷都知道那将军府的大小姐住进了二殿下的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有约在先,那便是佳话,若是趁势而为,那便是丑闻了。
众人一边密切的关注着两边的发展,一边又各自编撰着自己想象的故事,连带着坊中关于这之类的话本都多了不少。
奇怪的是,当事人两位却愣是没出声,那奇谈社按理说和楚漫儿有关系,但是坊间最多的话本竟也是从她那而来,令吃瓜的群众好不困惑。
楚诗诗在一间酒楼里坐着吃酒,冬日里吃着热炉,温壶酒,加上一两小碟配菜,看着外面的热闹风景,真是好不舒爽。
怎么样?楚诗诗手机窝着汤婆子,身上披着青灰丝线白羊绒坎肩,里面穿着一件粉色夹棉袄裙。一张小脸窝在里头显得极为秀气,但也仅仅秀气而已。
不太对,估计是因着没什么大动静,众人言语中也是戏谈最多,其他的倒是没说什么,更没有哪些非议言论。侍女一一答来,很是严肃。
想来这些跟着她办事的人都是已经调教好的,哪些不听话的估计早就给清理出去了。
啪!杯盏被重重的放下,里面的酒水洒在桌子上洒了一面,楚诗诗眼里窝着火。
她没想到这次点谣言竟然一点作用都没起,这些人竟然还津津乐道,难道不应该是对着那女人指指点点,让她名誉扫地吗?
她握紧拳,一把将临窗外人来人往的风景给关了,这些人看得令人心烦。
三殿下府上有何动静?既然外人动摇不得,那么这三殿下哪里还是可以改变一二的吧。
那侍女犹豫了片刻,却道,那日三殿下去了二殿下府上,出来后神情着实吓人,但是却并没有发脾气,甚至我还听闻,三殿下还给二殿下府上送去了千年的人参,说是略尽心意。
不可能!楚诗诗心里想着,云轻哲会这么好心,送千年人参,若说那千年人参里带着毒她估计还觉得稍许可信一些。
只是这云轻哲对于楚漫儿的绝口不提让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云轻哲真的就这么容易放弃了?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当日的云轻哲可总算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偏心了。他怒火攻心的冲进二殿下府上,想着找到楚漫儿定要问她个子丑寅卯出来。
没想到人是见着了却是在窗外同他父皇一道,当时父皇的眼神说起来像是透过那两人忆起了往昔,那模样竟是有些羡慕,有些不忍。
究竟是羡慕什么,不忍什么,他却是看不出来的。皇帝看着他来了,云轻哲刚想要行礼,就见皇帝挥了挥手,手指放在嘴边嘘了嘘声。
他懂了,于是便硬着头皮,忍着心中怒火看着里面的情谊深深,只是另一人还躺着未醒罢了。
他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楚漫儿对那人的在乎,抓着他的手,念叨个不停,明明是将军府里的一些家常小事,偏这人能说个不停。
床上那人也只能被动的接受,云轻晨还未醒,他已经服用完那药,却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楚漫儿正是因着这般,才在府里留下来。
小点那孩子长高了不少,他说他还想长得与你一般高,这样以后走出去别人便再也不会欺负他了,这孩子真是挺单纯的,经历父母双亡,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说着像是回想着什么,所以我说当年留下他是件好事儿,即使日后真有人找上门来让他回去,他去我也同意,不去将军府也养得起他。
楚漫儿所说几乎全是这种零碎小事儿,没有一件在云轻哲眼里是有什么价值的。
他只能看到这两人你侬我侬,云轻晨背着他偷偷的找了无数次楚漫儿。这人倒是会装,明明就是对楚漫儿有心思,却死不承认。
从来都是如此,对皇位也是,说是不想要,却还是和他争。他明明样样都比这人先想到,也比这人坦诚,可为何这些人还是站在云轻晨一边。
云轻哲看着不自觉的皱紧眉头,全然没有如一旁皇帝的表情那般享受。
咳,皇帝小咳一声,行了,我们先走吧,让他们两单独待着,走。说着挥挥袖子,让云轻哲在前边走。
走到一半,已经出了云轻晨的院子,皇帝问,怎么突然想到来你二哥府上了?
哦,这不是二哥病了,我想着略尽一点微薄之力,本来是府上之前有人送来一株千年人参,凑巧赶得急竟没有拿上。云轻哲笑笑,整个人有些僵硬。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抱着捉奸的态度来的吧,只是这人表情是瞒不住的,皇帝心里却是不信,他也能大致猜到。
却没有点明,只是随口一句。
这缘分,是天定下的,有些东西强求不得,有些人,你是再怎么努力,那也是得不到的,不如宽宽心,世间鲜花千万朵,何必纠结那一处的风景呢?
这话却瞬间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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