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刻得并不是很好,他不是一个很会手工艺的人,断断续续的花瓣上隐约可见错落的划痕和中断的痕迹,但他还是刻出了那朵五瓣的凤仙花。
手上易碎的伤口因为肤色偏黑且已结痂,并不是很容易看出来,但摸上去硬硬的壳子底下是温暖绵软的血肉。
河水并不是很清澈,间或卷夹着一些草根树皮之类的东西往下游一往无前的冲去。
他看着河,又看看远方连成一片的山,高低错落,鸟儿飞过,洒下一辆声啼叫。
;果然还是应该去买一个,实在是送不出手啊,要不写个信让楚姑娘暂时别给?接着停顿了一番,;算了,我还是练练,下次回来再送给她一个吧!
;要不还是写一封信吧,怎么说也是朋友,不可能真的再也不见了吧。
苦笑着自言自语,手指依旧碾磨着手上的伤疤,期间有风吹过,心中思索着那夜的场景。
心脏像是被剖开了一条苦海,他会想着那最后几天,金玉仙还真就一次都没有来找过他。
;要是真不写信,她真的不会再见我了吧。但这样其实也好,对不对?他抬起手将自己脑海前的发呼噜了几下顺到脑后,再次摇摇头苦笑。
心中暗下决定,还是别写了,怅然一声叹息,;杜安达,你怎么越大越娘们儿了?像个男人样!
这之后他似乎又静坐了许久,等到心里没有那么烦躁,抬头看着夜幕降至,这才起身走回了驻扎地。
回去的路上他努力的分散着自己的心思,这才没有想那些脑海里乱七八糟纷杂的念头。
直到走进营内,突然传来一阵暴动,他皱眉看着,一个杂兵对着一个似乎是伙头营的新兵蛋子趾高气昂的教训着。
;你这弱不胜风的小毛头是怎么被招进来的,你知道几斤几两,在这里对我大嚷嚷,老子是邓副将的手下,让你把这东西给我搬哪儿将搬哪儿,你还敢还嘴?
说着那手伸起来似乎就要打人,杜安达去的长腿一迈,直接过去,;怎么回事?
不同于杜安达平时说话的语气,这声音中自带了七分的压迫和三分的隐而不发的怒气,听着让周围一众人都低下了头。
;怎么我过来便没声了,你不是刚才很神气吗?就你说,怎么回事儿?
那人抬头偷偷的瞅了瞅他,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屑,;回将军,没什么大事儿,就这东西,他踢了踢脚边的物品,;邓副将找我有急事,我让这小兵帮我搬过去。
;嘿,他这人,不搬不说,还一个劲儿的扯借口,说什么自己没力气,嘿嘿,这东西拿不起来,那还当个什么兵,干脆回家种地不就好了嘛。
说着很是理直气壮的抬头,;将军,我这只不过是让人帮个忙而已,没做错什么事情吧!你怎么?说着那脸都皱在一起,眼带不屑。
;呵,我看你不仅仅只是让人家搬东西吧?
;没有,就是帮忙而已,不然我还能干什么,着小兵弱得跟个娘们似的。说着邪笑了几声,那模样看着很是让人作呕。
杜安达隐下情绪,他显然没有相信这人所言,转向一旁,;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听到这话就开始在一旁胡咧咧,说杜安达不信任他,什么狗眼看人低,到最后连打狗都要看看狗主人,觉得他是蓄意报复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够了,你觉得我真是蓄意报复何至于让你在这里大喊大叫,军中有纪,以下犯上仗责多少?杜安达猛然的怒气让那人一下子愣住了。
神色慌张,看起来异常的震惊,反应过来后,又有些不忿,嘴里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说着什么,却是安静的低下头没再言。
杜安达看着他安静下来,转向另一边,如芒在刺的目光盯着那看起来瘦小的一人,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不开口说话,那我便依他所言,军中自有军纪,你这般不懂事,还是趁早离开了去。
杜安达知道有些家庭是迫不得已将孩子送过来,虽则当今天子还算是圣明,但饥荒,天灾**不是人力所能控制,有些家庭为了活命只能将孩子送过来。
他瞅着那矮小的小子手指都掐青了,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那伙头营的老伙头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带着一个小伙子赶过来。
;哎哟,将军,真是对不住,我家这小哑巴又是闯了什么祸了啊?那老伙头在这营里有些年头了,周围人似乎对他比对杜安达还敬重一些。
;他,不能说话?
;啀,是的,这小子是我远方叔伯的一个遗腹子,从小家里苦,这次实在没办法,这才托我进了军营,您放心,我看着他,平时他都是不上前的,今儿个实在太忙,这才让他来前头劈好的材。
;他这是惹了什么事啊?老头看起来也是个疼人的,估计是听说了事儿,一路狂奔过来,满脸通红,努力的平息着气问着。
;哦,主要是这位兄弟说你这小辈不懂规矩,要惩罚他。
轻描淡写一句话,直接将那人拉了出来,他不过是中间的一个调停官而已。
;放屁,将军,你千万不可听信这人的一面之词,这金……景兄弟惯来是个好性子,是这人拿着他一双脏手在我景兄弟背后摸来摸去。
;你胡说!
;我没胡说,周围都有人看着,不信将军可以问,再者言之,谁人不知你王老二那点癖好,你少来在这里接着邓将军的名头给自己耍威风。
;你……那王老二瞪圆了眼睛,;你信不信我割……
;王老二,将军在此,你敢随意动手?那老伙头终于出声了,眼睛里竟是难得的严厉目光,没了之前的和善,反倒是透出一股子逼人的杀气来。
;将军,我江伙头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求别的,这次我这远方侄子他还真是自己凭本事进来的,我也不图啥,就是再怎么也不能让人辱了他!
那小伙子低着头,他没任何情绪,简而言之,从头到尾,这人都是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来过。或许,这事情对于一个男人太过于吃素了,他想到。
接着目光聚焦在那王老二身上,;军规军纪中,私自狎玩营内兄弟仗责多少?说!
那人被吼得一愣,向后退了一步,不明白这个小毛头怎么来的这般有气势,竟和邓将军有的比。
;仗三十……不过……我又没真正碰过他,你没权力打我!那王老二还在哪里顶嘴犟,目光直视杜安达。
;可你同时还以下犯上,不论是你对军中其他兄弟有不德之心抑或是诽谤污蔑,这种种数类,你那一项不该罚,来人,给我上板子。
这番说着竟是真要好好办一办这王老二,王老二连忙给自己那几个小跟班使了使眼神,就有人往外走了。
杜安达余光瞟到了,他也不阻拦,正好有意见那就一起来好了,天天这么憋屈,他也烦。
那小伙子似乎抬了一下头,在杜安达看向这边时又很快低下,杜安达没发觉异常,以为他腼腆,对着这些老油皮子自然不同。
那老伙头和另一个小青年站到了那小伙子身边,用身体将他给挡住了。
周围有兵在议论,等板子期间,他也听到了一些,看来这王老二平时也一向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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