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等人拒绝,拽着人就往一条巷子走,楚漫儿依稀记得这里有一家粥铺,里面还间卖一些油货和甜酒汤圆。
;啊,还真是这里,好久没来吃了,走啊。楚漫儿拉着云轻晨一把坐下。
云轻晨愣眼的周围,因为是在巷子里,难免得有些逼仄,围绕着摊子的是几张零零散散的小桌小椅,他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桌子,桌面上毫不逊色的铺着一层油星子,十分的贴合这氛围。
;嘁~你可别小看这铺子,绝对是我吃过中最好的,放心,这里的东西看着是脏,但老板平时都会清理,只是用着时间久了,难免会如此。
楚漫儿看着他那副纠结和略嫌弃的模样,心中不屑,嘴里解释道。老板正在从一旁的小屋里往回东西,一转身就看着两位客官坐在桌面上。
;呦,两位来得可不早,再迟一会儿,老汉我可就要关铺子了。笑吟吟的走上前,;两位吃些啥?
;两碗糯米青菜粥加两油饼!
;好咧,可得等会儿!
;等的及。楚漫儿回答着,完全不似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女儿,反而倒像那市井中的天真浪漫小女,充满了活力和朝气,还有生活的气息。
看着都让人仿佛眼前一亮,心情好上不少。云轻晨这时嘴边才渐渐漫上一层浅淡的笑容,虽淡,却比之刚才的假笑好上不少。
看着那眉间的疙瘩总算是平了一点,楚漫儿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骄傲,也不懂这份心情从何而来?
她藏了藏自己关不住的嘴角,扭着头催着老伯。
;你也是,刚才还说不急,现在就催人。继而抬头看向摊子,;您慢慢做,她啊,纯粹胡闹着玩。老伯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也不介意。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云轻晨好奇,按理说,这将军府的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会在外面吃饭?
提到这个,楚漫儿却愣了一下。这摊子还真不是她这一世来的,是前世被裴氏陷害后,她在将军府难以为继,这才出来找食。
这家是难得好吃还便宜的,因此她记忆特别深刻。
她回忆着,眼神渐渐模糊,重新又聚焦回来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好奇的盯着,她咧着嘴笑,;不告诉你,秘密!
云轻晨听闻,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也不介意,两个人就等着那一粥一饼,席间聊了聊这段时间的事,神奇般地,两个人都觉得这种扯白话还挺愉快。
将军府里,却是有两人愁眉不解,相对而坐。裴氏拽着手帕,那帕子看起来很是丝滑,迎着光的那一面隐隐透着光泽感,那绣的并蒂莲毫无凸起感。
;你爹也真是狠心,明明我昨日都那般暗示他了,他竟然都没来我房里,怎么办,先前是你说让我装病博同情放我出来,我看,你爹就是因着这与我生嫌隙了。
裴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冷冰冰的,宛若对面不过是一个下人,并不是自己十月所产下的女儿。
楚诗诗的嘴角挂着冷笑,她同样不甘示弱,;娘,若说是我导致,怎么你不说是之前做得太过于飞涨跋扈,让爹不喜呢。
;我早就和你说过,让你给大房那边的份例松一点,你却宁愿给下人都不愿给那边,爹好歹是将军,王氏再怎么都是正室,您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正室?她是正室我就得让着她,你看她那副愁眉苦脸,给她好东西她能穿出什么样子来,那是浪费!裴氏尖叫着出声,她这辈子都不愿听着正室侧室四字。
不就是晚一点进门,她凭什么低人一等,再说了,府中上上下下谁不尊称她一声;二夫人,别府的妾有这般待遇?
裴氏昂着头,竭力为表现着自己的傲气,岂不知她这幅模样倒真是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般模样深深的刺激了楚诗诗,再美的人又如何,被身份所累,终究只是一个美得俗气的装饰品而已,不想要便可束之高阁,置之不理。
她不能变成这样,因而从一开始便不能输,手指掐着骨节,发出脆耳的响声。
;娘,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们现在不能再依靠着爹的疼爱过活,你必须要清楚,爹已经不偏向二房,这次的玉牌事件便是证据。
一番话听得裴氏眼中泛起朦胧的泪光,她不知所措的看向屋外,她从来都知道这是将军府,因而她便知那个男人是她的天,只要抓住这片天,她就可为所欲为。
只是现在烟消云散,她该怎么做呢?
;行了,别哭了,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爹也不在这里,哭终究是没用的。
;那我还能做什么,玉牌没了,下一次的货也不知如何去办,你爹也不在,我甚至都没有向他讨得凭证,你说这可怎么办?
屋内沉寂下来,即使阳光洒进屋里,也难以驱散这满室的阴霾。
裴氏一张娇小玉面上满是泪痕,楚诗诗坐立一旁,也不去安慰,现在她不再需要向裴氏示弱,自然也不想着去讨好她了。
不得不说,她有时候觉得这个女人极不会看人脸色和愚蠢。
;没办法了,下一次裴家来货物,先找个地方放置着,我会亲自物色地点,你放心。
;可是那东西毕竟要运出去,其实只要出了京都你祖父他们便有法子的。这一批货其实是之前裴家的存货,裴老爷子想着把这些东西都清理干净就彻底放手。
这次虽则保下了性命,但对裴家的打击也很大,她临走之前,裴老位子已然是卧床不起,只能靠着一口药吊着最后一口气。
偏生他这二儿一女中没有一个让他能安心离开的,只能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楚诗诗想起那临走前的一场谈话。
隔离了光线的暗室,充斥着浓郁的药味儿,满鼻子都是腐烂的药材味和老人特有的体味,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顺畅的呼吸。
;咳……嗯……诗诗啊,你也看到了,裴家如今已不如从前,你还是决定要这烂摊子?
老人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好心的将一杯水递上。
;我要,现在只要一切对我有利的我都要,再说了,裴家能拿出这粮草,定然也能赚回来,我知道祖父心中思虑,所以为何不考虑我,让我来带着裴家。
室内一阵沉默,继而一声悠长的叹息响起,老人颓丧声音说道,;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裴家还要感谢你,我生的那三个东西终究都没这个能力……
楚诗诗走近,那股冲天的腐朽味让她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却见裴老爷子竟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死命的抓着她。
;祖父,您这是干什么?楚诗诗大惊失色。
;哈哈哈,丫头,你还是太嫩了,记住,你还需磨练一番。说着将一枚玉佩交给了楚诗诗。
;这是我在京都一位故人的信物,你拿着去找他,让他教你东西。他虽是个商家子,可极有谋略,你现在这模样,还不够接管裴家。
说完便驱逐着让她走了,走出门的那一瞬间床上人又有了动静,;等你有能力接管裴家,你可拿走,但裴家绝不能分家,只是是这一家!
楚诗诗的眼渐渐回收,回神的瞳孔里印着依旧是裴氏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她不由得皱眉,;这真是裴老爷子的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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