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琳话一出,苏晓然的脸色变得极差,指甲嵌入肉里,望着沈之初的脸变了又变。
“之初——”
沈之初抿着了唇,覃琳离他很近,他脸上闪过的神情,足以证明,他对面前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放下一说。
她的怒意在心间翻滚,不过她很快收住了自己的怒意,扭头看向苏晓然的时候,只剩余平静的神情,柔软妩媚的声音道:“苏小姐,你可别忘记了我这个原配还在这呢。”
沈之初面无表情,没有制止覃琳的话,也没有看向苏晓然。
他的手轻轻握住了覃琳搭在他臂弯上的手,说:“你不是吃不惯这里的饭,我送你回去。”
“呵。”覃琳笑眼弯弯,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被沈之初握住的手,瞥了眼脸色极为难看的苏晓然,忽然没了兴致。
真正让她觉得难受的,根本不是苏晓然的存在,而是沈之初的态度。
她不喜欢,他在她面前的刻意伪装。
她更不喜欢,被人利用。
“也好,回家你给我做。”但她还是想让那个女人死心,即便是她覃琳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别人来抢。
沈之初温柔地应了声好。
覃琳和沈之初走了,徒留下苏晓然,她脸色惨白,像极了承受了巨大的痛楚。
覃琳内心终是柔软了下,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她听唐歆讲过苏晓然目前的婚姻状况,像沈之初这么温柔的人,难以忘记也正常。
她不爽的从来不是沈之初身边的莺莺燕燕,她在乎的不过是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
即使他敢大方承认,苏晓然在他心里已经是过去式了,也就罢了。
偏偏,他不敢。
归根到底,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苏晓然。
坐在车上的她,苦笑了声。
她真是朵白莲花啊,老公心有所属,所属还名目张胆地和他腻歪。
结果她在这给他们找什么爱的借口。
太可笑了吧。
沈之初见覃琳笑得越来越大声,担心地望向她,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沈之初想了很久,说:“覃琳,我说过我不会背叛你。”
“是啊。”覃琳勾了勾唇,讥讽道:“沈之初,她都不在,你跟我装什么深情。”
沈之初沉默着,凝望着窗外。
覃琳微微扬起下巴,深深地看了眼沈之初:“沈之初,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
沈之初的下颌线紧紧绷着,他深思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无声地发动了引擎。
说好要给覃琳做饭的沈之初,还没解开安全带,就被覃琳打发了。
“沈之初,让我一个人静静。”
沈之初动作停下,嘴巴动了动,压低嗓音说:“好。”
覃琳脊背挺直,弧度优美,优雅高傲,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心底早已是翻来覆去的难受。
冷战,没有争吵,没有言语,沉默才是伤人最重的武器。
夜晚,覃琳侧躺在床上,刚想睡着,隐约听到门铃在响。
覃琳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心里在纳闷,这么晚还会有谁,莫不是出现了幻听。
她裹了件衣服,拖鞋穿了半天才穿上,门外的人似乎不耐烦了,重重地敲了两下门。
覃琳手叉在腰上,想起最近小区发生的暴力事件,折返回房间里拿了手机想给唐歆打电话。
静谧的空间被刺耳的铃声划破,覃琳激灵了一下,瞥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老公。
有些可笑,她有病吧,给他备注老公。
貌似这是她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她之前还以为他这辈子永远不会打给她。
因为她上次玩他手机的时候,悄悄改了自己的备注,他现在打电话的显示的应该是——老婆。
覃琳像是缺氧般地重重地吸了口气,咬了咬下唇,想挂断,但外面还有悉悉率率的声音。
按下接听键,没等到覃琳开口,就听到话筒里低沉的声音:“是我,开门。”
覃琳没回公寓,而是住在来哥哥安排的别墅里,本来她是想找个机会让沈之初也住进来的。
谁知道,出了点差错。
她完全没有兴趣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她在想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突然想到搬新家那天他还自告奋勇过来帮忙,为此她还高兴了很久。
她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门铃声不断。
覃琳被吵得不行,忽视掉心中异样的情绪,开门。
“干嘛?”
“覃琳,怎么不回家?”沈之初进了门,覃琳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她往门外看了看,不由自主地担心了下,问:“你开车过来的?”
沈之初躺在沙发上,目光凝在覃琳的脸上,神色莫名。
他没开口,覃琳等了会,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关上门,从沙发上卷起外套裹在身上。
沈之初忽然问:“你在关心我?”
覃琳脑中空白了一瞬,对啊,她没事关心他干什么。
她敛了敛心神,解释道:“酒驾违法,你开的我的车。”
沈之初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覃琳,要不是酒精的味道,她险些以为他是清醒的。
覃琳低了低头,抬手抚顺头发,嗓音柔软了点:“来找我干嘛?”
沈之初拍着沙发边的位置,喃喃:“坐这。”
覃琳身子僵硬了下,没有理他,坐在了离她最近的位置上,又问了遍:“借酒消愁?”
沈之初像是看出了覃琳心中所想,淡声道:“是,借酒消愁。”
覃琳不想因为这个在生气了,如果无法接纳他的过去,她将永远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就算是痛苦,也不能是她痛苦啊。
她凭什么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暗讽道:“那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消愁的对象啊。”
沈之初唇角勾了下,无声的笑着。
突然起身,覃琳潜意识地往沙发后靠了靠。
沈之初俯身,蹲在覃琳坐的沙发边,握住她的手,仰着头,神情看上去很是无奈:“我是真的愿意和你开始新的感情了。”
覃琳心脏收缩了下,慌了神,手心传递过来的温暖,如此清楚地提示着她,这并不是梦。
嗓音低低,没有底气道:“我们的感情,就该被你用来炫耀给苏晓然。”
沈之初浅浅笑着,半分清醒,半分酒醉的意味:“我哪里炫耀了?”
覃琳没骨气地抱怨着:“中午你还假装跟我很恩爱,其实我们感情根本没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