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歆坐在吧台前，一脸担忧地看向覃琳，她表现得过分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她倒希望覃琳能像之前那样开口破骂。
而不是平静地点上几杯鸡尾酒。
;糖糖，你喝酒了说胡话，你就不要喝了。
覃琳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吞咽的动作太快，导致她呛咳着。
咳着咳着，眼眶红了。
覃琳没去管挂在眼角的泪，甚至舔了舔已经到达嘴角的泪珠。
傻笑着：;眼泪，是咸的。
唐歆从包里拿出纸巾，心疼地擦了擦覃琳的脸。
;乖，男人有的是，明天我就给你找几个。
覃琳哼了声，接着又示意酒保倒上一杯。
喃喃着：;可沈医生只有一个啊。
唐歆还是第一次见覃琳如此颓废。
为了男人颓废。
她一直觉得像覃琳这样骄傲的女孩，永远不会为了感情而难过，而伤心。
或许只是没有遇到罢了。
她夺过覃琳手中的杯子，低吼道：;别喝了，空腹喝对身体不好。
覃琳半哭半笑：;那你陪我去吃火锅。
覃琳常说，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问题，如果有，那就两顿。
但十点以后不进食，是唐歆的生活规律。
从前不管覃琳怎么说，她都没有动摇十点以后进食的决心。
吃夜宵，也大多是她陪着覃琳，看着她吃。
今天，算是个例外。
她拉着半醉又似清醒的覃琳走进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锅店。
没想到，吃夜宵的人这么多。
大多是些俊男俏女，深夜约会。
又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聊生活的苦逼。
还有一个人坐着，对面放个玩偶。
看着都够伤感的。
还好，琳琳有她。
不然该多难过。
;糖糖，我要吃超辣锅底。
覃琳坐在座椅上猛地嗷嗷了一嗓子，把正在用手机点单的唐歆吓得手抖了下。
;大半夜吃辛辣的，明天爆痘。
覃琳托腮，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歆。
嘴里嘟哝着：;那么漂亮有什么用。沈医生也看不上。
唐歆见到这一幕，又心疼又好笑。
感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直教人颓废。
唐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自暴自弃，沈医生就看得上。
在她印象中，覃琳面对所有事都是勇往直前，毫不畏惧。
而这样的颓废，貌似是第一次。
覃琳微微皱了皱眉，嘴巴动了动，好半天才回话道：;他瞎。
唐歆：;.
覃琳不满于唐歆的沉默，脸贴在桌上，又问：;是不是？
唐歆哭笑不得，顺着覃琳的话，说：;是，沈医生，眼瞎人丑还没良心。
这是覃琳清醒的时候对沈之初做出的评价。
覃琳听后满意地笑了，截过唐歆点菜的手机说：;烧酒配火锅，地久又天长。
唐歆：;.
覃琳仰头，眯着眼问唐歆：;你一向不喜欢烧酒，给你点红酒怎么样？
红酒陪火锅，红红火火。
她本想说她亲戚造访，又怕扫了覃琳的性质。
;随便，我都行的。
覃琳趴在桌上，懒懒地拿着手机，语气中有了些醉意：;唐歆，我真的很喜欢沈医生。
唐歆怔了下，想到一句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覃琳没等到唐歆的回复，自顾自地说着：;我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他是第一个。
唐歆点头，她自然知道，覃琳从来对男生没那么主动。
沈医生，确实是第一个。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她也不清楚覃琳到底喜欢沈之初什么。
可能就是异性相吸。
唐歆趁着覃琳清醒，把林景深的话说了遍：;林医生说，沈医生他家庭条件一般，你知道吗？
这会儿服务员已经把锅底端了上来。
覃琳望着锅底，音色带了傲娇的意味：;当然知道啊，我还在他家住了两天。
烧酒也及时送了上来。
唐歆一向不喜欢烧酒，入口无味道，而后感到浓烈的酒精味。
很难受。
见覃琳一杯接一杯得入喉，她眉头拧紧。
也不想再劝她了。
;沈医生或许是因为和你家庭条件悬殊，才不敢和你在一起？唐歆如实把林景深说的话，告诉了覃琳。
覃琳端起酒杯抿了口，眉宇间多了些愁云。
捏紧酒杯，一口入喉。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
覃琳往唐歆杯中倒入红酒，;来干杯。
覃琳快她一步，一口饮尽。
唐歆端起酒杯，酒精味弥漫在她的鼻尖，小腹涌出一股暖流。
犹豫过后，她还是仰头一饮而尽。
红酒本是细品慢品的。
现在却有种喝白酒的感觉。
覃琳半醉半醒间，后知后觉地说：; 糖糖，你和林医生真的很配。
一杯酒入肚，唐歆也来了兴致。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覃琳夹着菜，慢条斯理地说着：;以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来说，他看你的眼神，绝对是喜欢。
唐歆一时很难判断覃琳是不是真的醉了。
覃琳见唐歆不语，笑了：;你不信？
唐歆摇摇头，端起旁边的热水杯喝了口，小腹部舒服了些。
声音懒懒道：;信，信，信。
后面的声音愈发用力：;信全世界都喜欢我。
覃琳瘪嘴：;自恋死你。
唐歆得意地笑了笑。
微晕的脑袋里浮现出林景深下午送她回来时的神情，唇角勾起：;覃琳，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覃琳舌尖舔着筷子，想了想，嘴角漾出笑意，说：;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是很想见到他。能够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看见他就很开心。
说完暗自伤神道：;即使是在他狠狠地拒绝了之后，仍念念不忘。
唐歆吃了口覃琳夹过来的菜，犹豫再三，入唇，凝眉。
真辣。
覃琳无辣不欢，沈医生喜好清淡。
两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不合适的。
想到这她叹了声气。
覃琳刷着手机，眉毛微微蹙起：;你喜欢林医生吗？
唐歆几乎没有犹豫地否定了覃琳的话：;狗屁，我喜欢他，那是不可能的。
覃琳眯着漂亮的丹凤眸，眼神里多了一丝考究的意味：;糖糖，你就是喜欢他。
被覃琳再三八卦，唐歆无语。
她会喜欢那个不要三联，不可能。
五年前没见过他正脸的时候，她或许会念念不忘一段时间。
自从听到他在主任办公室说出的那句不要之后。
她对他的美好回忆，早就停在了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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