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电梯内。
林景深西装上的味道传入唐歆鼻尖，没有异味，没有清香。
只是淡淡的属于林医生的味道。
林医生的味道该是什么样的呢。
胡思乱想间，手机振动了。
嗡嗡嗡。
覃琳的消息接连发了过来。
人在失恋的时候很容易成为话唠。
;糖糖，我该怎么办？
;还要继续吗？
;我好喜欢他啊。
;糖糖，你在上班吗？
;理理我…
唐歆想起方才在车上，林景深说的那句;他不敢。
沈医生不敢啥。
是七年之恋受伤不敢再谈，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该死的。
要不是被他这句话气的。
她至于现在这么狼狈吗。
没事装什么高深莫测。
瞅着屏幕，发愁。
怎么安慰覃琳呢。
她每次失恋都高兴得想起飞，怎么到了覃琳这感觉像是万念俱灰。
;喜欢的话，就继续。
唐歆突然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谈了那么多恋爱，也没有什么刻苦铭心的感情。
有人问她心动的感觉。
她只能描述说看见那人长的还不错，满足了她的眼睛。
至于内在，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就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可能她还没谈过一万次。
所以没遇上有趣的灵魂。
覃琳发了个白眼的表情。
;等于没说。
唐歆咧着嘴笑了笑。
想起大一的时候。
舍友失恋嗷嗷大哭的时候，全宿舍都安慰着那女生。
只有她完全不受影响，刷电视剧，看专业课。
她始终认为男人嘛，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
死去活来有什么用。
还不如留着精力去开发下一任。
也正因为这些，她被冠以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称号。
吓得她赶紧收起自己不合群的姿态。
在班级同学为失恋哭的死去活来，喝酒闹事的时候。
她踊跃冲上前排，呐喊助威。
不对，是关怀问切。
这才得以融入大学女生那个群体。
那些人无关紧要，失恋与否，痛苦与否，她都是凑个热闹。
但覃琳不同。
她见不得覃琳哭。
点开林景深的微信，纠结再三。
先转了五百块。
;林医生，很抱歉，弄脏了你的车。
随后又觉得五百是不是太少了。
毕竟后面还有事有求于他。
又转了五百。
;林医生，你刚才说沈医生不敢，是什么意思哇。
她还故意打了个卖萌的表情。
要知道那属于她珍藏版的表情包，没几个人能收到的。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三分钟…
唐歆决定先把自己洗干净再说。
她掏出裹在内衬里的暖手袋，陷入了沉思。
林医生有时候还挺暖的。
随即唐歆摇了摇头，林景深和暖男太难挂钩了。
洗漱过后。
第一时间点开了微信。
林景深没有回复。
失望。
她瞪了一眼被随意扔在沙发上的西装。
和它的主人一样讨厌。
没等来林景深的回复。
倒是等来了阮星的关心。
;学姐，你好点了吗？
唐歆脑子里回旋着林景深问的话。
阮星喜欢她？
她才和他见过几面而已。
象征且冷淡地回道：;好多了，谢谢学弟。
阮星又发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像是在创造话题。
唐歆没回复，直接关闭了对话框。
对于她不喜欢的，她向来不会拖泥带水。
只要对方敢开口，她就敢往死里拒绝。
无聊点开;老年人的微信。
朋友圈一条杠，灰白的背景图，青青草地的头像。
林医生活的真像个小号。
手误发了个表情包。
表情包是流泪加字。
;好想谈恋爱
是她日常和覃琳互聊时发的表情包。
混乱中去点撤回，点成了删除。
盯着屏幕，久久。
欲哭无泪。
她还没组织好语言，那边就回了消息。
;？
从来没有比现在尴尬。
;我刚下手术。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解释，她的心猛得颤了颤。
她一直觉得像林景深这种人。
最不屑于解释。
他的消息又来了：;沈之初，他知道你朋友喜欢他。
唐歆等待着林景深的下文。
许久没回复。
她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单手敲着手机。
;然后呢？
约是过了十分钟左右。
林景深才回消息：;刚才有个病号过来问我一点事。
唐歆承认，她被林景深感动了。
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地笑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笑的时候，猛地收住了这怪异的情绪。
林景深应该是在打字。
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果不其然。
一段不算很长，但超过林景深平常说话风格的话，映入唐歆眼中。
;沈之初是离异家庭，条件一般。你朋友条的条件你应该知道的，他娶不起。
唐歆不担心家庭条件，担心的是沈医生是否喜欢覃琳。
她问：;那他喜欢我朋友吗？
林景深：;不知道。
唐歆：;…
等了两个小时的回答。
没一句重点。
林景深：;你想谈恋爱？
唐歆的聊天界面没有那个表情包。
她只能反反复复翻着表情包里的看。
没事瞎点啥。
用笑话的语气发了句：;哈哈唉，想啊想啊，林医生要是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介绍。
林景深：;没有。
两字回复。
很符合林景深的性子。
这才是真实的林景深。
覃琳打开电话的时候，她还在盯着林景深的头像看。
接通电话，就听到覃琳火急火燎的声音。
;你不在家？
;在啊。
;开门。
她小跑着到了门口，给覃琳开了门。
覃琳放下行李箱，就开始吐槽：;你睡得那么死？
呃，她没睡。
她在看林景深那片草地。
看得太入迷了。
当然她不能说真话，不然覃琳又该胡说八道了。
;你怎么样？
覃琳垂头丧气地看了眼唐歆，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唐歆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递给他，问：;什么情况，前几天不还跟打了鸡血一样。
;沈之初明确告诉我，我俩不可能。覃琳仰头喝了口矿泉水，接着说，;我一生气把他女朋友结婚的事告诉了他妈。
唐歆一听，很符合覃琳的行为规则。
静待下文。
覃琳一口气喝完了整瓶矿泉水。
义愤填膺：;他特别生气，把我赶走了。
;你说说，我哪点比不上她前女友。
;她前女友就是个嫌贫爱富的绿茶婊。
;他还当她是个宝，我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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