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白信誓旦旦的话语中,黎箫明显感到了他的野心和占有欲。
她不由地有些心生害怕。这样的易白,她从来没有见到过!
难道,从前他的清心寡欲,温文儒雅,果真都是欺骗她的伪装吗?
黎箫攥着的手指泛白,抿了抿干涩的唇,到底启口,“易白,我想我还是搬出你的别墅比较好,那里冷静得很,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觉得十分不适应。”
她的理由足够充分,期待着易白能够答应。
不想,易白却摇了摇头,“不行!黎箫,你所设计的可是公司的专利财产,为了保证不再出像从前一样的岔子,我必须让你处于绝对安全的境地。”
见易白竟这样不容置喙,不肯让她离开别墅,黎箫心里愈发泛起了疑心。
难道,他果真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难道,她已经不知不觉中,成了他要挟季艺洋的利器吗……
见跟易白说不通,黎箫只好暂时妥协。
夜里回去公寓,黎箫却并不舒坦,莫名对四下里产生了警惕。
她在客厅里徐徐地走着,目光睃巡着每一个角落。
蓦地,她停住,盯住墙上悬挂的风景油画的左下角。
那里,有一丝奇特的光亮,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凑上前仔细地打量,到底忍不住将相框摘了下来。
当她将微型摄像头夹在手指间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感到指尖轻微的颤抖。
她的心似被针芒刺痛,顿觉周身陷入了黑暗当中。
原本渐渐适应的美好环境,现下却俨然成了困住她的可怕牢笼,让她生出强烈的恐惧。
果然,易白在监视她!
接连地,她发现了数处摄像头。
黎箫决定今晚离开。
当她提着行李箱,准备踏出房门的时候,门豁然开启,易白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黎箫手里的行李箱,易白蹙起眉头,“黎箫,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你最好待在这里的吗?”
黎箫冷冷地看着他,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温度,“易总,你想让我待在这里,继续做你的人质吗?”
易白已经在适才通知他的人口中,得知黎箫发现摄像头的事情,所以也不再假装什么,向黎箫走过去,一边辩解着:“黎箫,你听我说。我在别墅里安装摄像头,完全是为了防盗,卧室和洗手间里绝对没有!我绝对不是为了监视你!”
那真挚的表情,俨然演技最好的演员表演出的戏码。
可惜,黎箫已经彻底不信任了他。
见易白逼近自己面前,她侧身躲避开去,距离他远远的,才警惕地道:“你别靠近我!你这个骗子,一直在利用我打击季艺洋对不对?哼,如果我再相信你的鬼话,我就是没有丁点儿脑子的女人!”
说着,她又要拖着行李箱向门外走去。
易白见黎箫真的生了他的气,忍不住再次拦截住了她,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黎箫,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知道你恨季艺洋,所以才帮你打压他,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结局吗?黎箫,你不要走……”
这是间接承认了,这些摄像头的安置,是为了监控她,而且他也如她所猜想的,正在暗地里利用她打压季艺洋!
黎箫被易白紧紧搂抱入怀里,顿时生出满心的厌恶来。
她索性扔掉行李箱,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不顾一切地向门外冲去,隐没在一片漆黑的夜色里……
冷风吹袭着她的面庞,刺痛着身体的每一寸毛孔,直渗透到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彻底地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温情与热爱。
泪水恣意地从脸颊上流淌下来,随着寒风一点点消逝在半空中。
黎箫想不通,为什么身边的每个人都要伤害她?
连她一直以来最相信的易白,竟然也是利用她的其中一个!
直到跑不动了,她才渐渐地停驻,展望昏暗无光的天幕,只觉得广袤的天际里,自己是如此得孤独,如此得卑微与可怜……
第二天,黎箫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她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继续在天玺上班。
毕竟她向易白保证过,要做出更好的设计,使天玺变得更加强大。
感情归感情,事业归事业,她分得很清楚。
为了让新的云系列重新出发,黎箫决定绘制一些新的配件。
她率领设计部所有成员,加班加点地工作。
努力终于没有白费,新的配件方案成功出炉。
黎箫又找到宣传部,和他们一起准备了几个方案,一齐交到了易白手中。
易白看了,觉得十分满意,立即召开了董事会,让大家一起探讨决定。
董事会成员神情肃穆地传递着这份文件,不过气氛却很冷清,似乎每个人心里都埋藏着什么心事,对这新方案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终于,有人向易白提出建议,“易总,我们私下里探讨了一下,觉得云系列的新车型还是暂停出售为好。”
易白和黎箫一样,都觉得有些惊讶。
“为什么?”易白问。
“我们恐怕云系列再出什么问题,毕竟ar还有一些实力,就连剽窃云系列的顾析爱,背景都很厉害。”那人顾虑重重地道,又正色地看向易白,“我们现在的紧要任务,不是大力推广这项新系列,而是集中资金打压ar,使其再无回天之力,彻底地将市场让给我们!”
易白默默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接连有不少董事会成员表示赞同,又促使易白下定了决心。
他略有歉意地瞥一眼沉默不语的黎箫,宣布这些方案暂且搁置。
黎箫的方案被打回,设计部和宣传部近一个月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黎箫觉得很受伤,却也无可奈何。
她知道自己在公司董事会里没有什么发言权,更何况他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所以才在董事会上一直沉默着并不反驳。
离开了会议室,易白追上郁郁寡欢的黎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面含歉意地道:“黎箫,对不起,为了给公司创造更大的利益,你的云系列只能搁置上一段时间,再行出产了。”
黎箫竭力振作起来,抿了抿嘴角,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轻轻地甩开易白的手臂,继续走了开去。
一个月以来,黎箫对易白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冰冷,更不给他任何接近的机会,让他不知道如何讨好她才好。